暴风中文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在长田庄后院的空旷校场上,只听得嗡得一声弦响。一支箭矢离弦而去,正中三十步外稻草扎成的靶人身上,在七尺高下的人形箭靶上,还密密麻麻的数支箭矢,都是围绕靶人胸口,力道之大甚至贯透前心。

一轮射罢,箭箭皆中。高师盛垂下手中的长弓,连喘了几口气,他许久未磨砺武艺,没想到只是拉紧几轮弓弦就感觉劳累。心中感慨,难怪汉昭烈帝会有‘闲居安逸,髀肉复生’之叹,仔细想来,他自己不知已然蹉跎虚度了多少日月。

候在一旁小侍弥七郎见他停下,赶忙近前来,拿着条洁白绢布,踮起脚抬着手,要为高师盛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襦绊袖口宽松,弥七郎手一抬,便褪到肘后,露出半截莹润如玉的皓腕在高师盛面前晃着,淡淡的暖香从袖中飘出,让人不禁熏然。他身子只及高师盛的胸口,整整矮了一个头,为了帮着擦汗,整个身子都不得不贴上来,隔着几层薄薄的衣衫,感受着入怀的酥软温香,便是他这个无有龙阳之好,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小侍,确实是称得上是位‘温婉佳人’。

长田利氏大概误以为他对自家小侍有意,於是就将弥七郎派来伺候高师盛的日常起居。

高师盛没有让人这么服侍自己的习惯,尤其对方还是个美少年,移步侧身让开,示意对方先退下,目光深刻锐利,抬手从腰间佩挂的步靫中抽箭在手,弯弓大力射出,只听嗖的一声,这回正中靶人的头部。

他现在所用的长弓,是长田家珍藏的家宝中,为数不多的有用珍品之一。弓躯全部涂上黑漆,然后再用藤缠绕数圈。上部缠绕了三十六圈,下部缠绕了二十八圈,为小笠原流弓术中最具代表的重藤长弓,以重箭穿甲闻名。

高师盛虽然一直自称兵法不通,但作为武家子弟,再不济也能骑得驽马,开得硬弓。

自庄所集会不欢而散后,出于某些原因,高师盛干脆就搬来长田家久住,对外只说是为了方便调粮救灾,但落在乡里豪强的眼中,就变成了软弱可欺,没有脸再在乡里露面,原本那日商量好的议事,回去之后,果然在全都推三阻四,只等他因为软弱无能,被骏府拿问治罪。

代官可以残暴,也可以贪婪,但唯独不可软弱无能。生于乱世,武家无论如何粉饰矫作,但骨子里的凶虐暴戾始终不会改变。

面对高师盛的退让,三沢左兵卫愈发得意猖狂,甚至威胁手下的‘部落民’,不许他们私自前往庄所奉公,以至於劳役都出现短缺,本来计划好的重修乡道,也被迫搁置,只能让村人先各自回村收粮。

这几日来,每天清晨,高师盛便会来校场开弓射箭,除了发泄心中的怒气,更是为了锻炼身体,以及追回自家荒废的兵法武艺。

战国时代医疗条件有限,一点病症都能要人的命,木村平六伤了脚,小半个月到现在还没好利索,虽不乏活到耄耋之年的沙场宿将,但他可不会将自己的性命交托在虚无缥缈的神佛庇佑上,更何况上战场他也不想近身与敌厮杀,那修习一手上好弓术,不论杀敌还是自卫都是很有必要的。

走上前去,摘下插在箭靶上的长箭,退到四十步远外站立,拉弓连连劲射,直到那稻草靶人浑身上下全是窟窿,才意犹未尽的罢手。这些天的苦练并非全无成果,命中率比一开始时大大增加,似乎弓马之道是武家子弟天生便会的技艺,虽然远不如长年浸练弓道的武士,但也是稍有几分模样。

待到六十步远,射完后一轮后,高师盛已是汗透重衫,微微昂首,弥七郎立刻再次上前,察觉到乡佐不喜自己靠的太近,改为奉上清水绢布,供他自行洗漱,转身将弓矢收拾好后,又帮着换上崭新干净的白衣,免得风寒入体,然后才引着高师盛向中庭院的三层高的楼台而去。

在楼台阁道凭栏眺望,平山庄在北面重重山峦的映衬下,山下三沢川边上的‘秽多村落’显得微不足道的渺小,此等贱役既然要自寻死路,那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拂袖登上顶层,广间内已经坐等了不少人,除了家主长田氏兄弟外,还有青木师徒、长谷川祖孙三人,证弘和尚早就坐在两旁,等候他多时了。

高师盛当仁不让,迈步落座主位,待弥七郎关好扇门后,见屋内再无外人,长谷川元忠当下起身,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走到高师盛面前,递送上来。

高师盛接住,只见是一份鬼神箴言,字行简短,但用词极为恶毒,尽是祝诅幕府崩毁,足利一门断绝的讣告,顿时心中了然,将之放在桌案,故作不知的问道:“此为何物?”

长谷川元忠俯身拜答:“此乃正是三沢左兵卫,想要煽动一揆,图谋不轨的凭证!”

北庄万次郎笑嘻嘻的接话说道:“有道是不毒不秃,多亏证弘院主,不然俺们怎么能够想到三沢家竟然这么恶毒!”说着也送上十几份乡中各家豪强的不法罪证,有的是确有其事,有的干脆也是随便捏造。

这种妖言,可比祭祀源尹良、平将门这两位前朝乱贼罪孽深重。私下祭祀,还可以解释为害怕恶灵作祟,平息鬼神之怒。骏府刚刚下达禁止妖言,一旦发现必然是罪无可恕,轻则族灭,重则连累三族,牵连门下的郎党宾客,故旧友朋。

“阿弥陀佛!”证弘和尚愁眉苦脸地坐在末位,听到这话,吓得赶紧念了声佛号,那日集会后,大和尚便被扣在庄所里,然后又被挟持到长田庄,众人威逼利诱,让他写下以往各家村縂向他讲述的豪强所犯下的罪状、恶事,没有也得编造,妖言罪就是其中之一。

“这会不会……”证弘和尚嗫嚅不敢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当初带人去找庄所讼告,会攀扯进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中。

“禅师当知,我佛并非仅有菩萨低眉,慈悲六道,亦有金刚怒目,显雷霆手段,慑服外魔。”高师盛不以为忤,事到如今,证弘和尚想退出是根本不可能了。

但出于防止泄密,还是警告道:“这几日,还要劳烦禅师继续留在长田家,与利氏先生谈论佛法。”

“……贫僧明白!”

这份诬告便是高师盛授意安排的,选择同谋之上,他只选择了庄所内胆气雄壮的青木师徒,那日青木大膳若无自己阻拦,必然要抽刀将三沢左兵卫一行人斩於刀下,有敢当众杀人的胆量,自然更有胆量诬告。

长谷川父子想要恢复家名,长田兄弟也急於投效郡里,都是可以托付大事,密谋过后,由他们出面,拿着证弘和尚的证词,暗中搜集三沢家以及其他国人众的罪证。

但选择谁来出首告发,他反倒是拿不定主意,毕竟牵扯太大,一般人哪里有这个胆量,却没有想到长谷川元忠,竟然愿意亲自出首告发,这样也好,自己人作证就将翻供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他将罪状尽数收好,轻扣桌案,许诺道:“如此,下午弥太郎便就带人随我前往郡治,告发三沢家妖言惑众,有此功劳,我也好向舅父举荐於他。”

长谷川元忠闻言大喜,唤过自家孙儿跪坐在自己旁边,今天弥次郎穿着崭新,一改穷陋之相,很是郑重将他交托给高师盛:“乡佐来乡中甚久,左右不可无人跟随,老朽厚颜将孙儿举送大人身边效命。”

这种大事,没有人质别说高师盛不会放心,就是长谷川元忠也会怀疑承诺的可靠性,彼此心知肚明,但高师盛还是按照规矩询问道:“弥次郎你可愿意跟随於我。”

弥次郎年纪不大的脸上,稚气尚未脱去,也并未有人给他元服,蓦然听到乡佐询问,不假思索的说道:“父为子命,君为臣纲,一切全凭君父做主!”言下之意,已是将高师盛当做自己的君父,这番话不论是不是长谷川元忠教他说的,但能够不卑不亢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流利地说出来,已是不凡。

高师盛对他的态度很满意,同样郑重地承诺道:“待诛灭三沢一门,我便亲自替你元服!”长谷川家一个破落军役众,能跟远江高氏子弟结为乌帽子亲,可以说是天大的恩惠,对以后弥次郎出仕,也不小的有帮助。

弥次郎应诺拜谢,又向自己的祖、父两人拜了三拜,感谢他们对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养育恩情,转身跪坐在高师盛后方,从现在开始,他便不再是长谷川家的儿孙,而是高师盛的私从。

高师盛上任之初,空手一人,身无於财,苦心奔走月於,以得心腹二三,豪商顺服,只待杀人立威后,便可以招聚郎党,谋划大事。他心里想到:“秽多非人虽鄙,但人数众多,只要笼络得力,总能选出些悍勇斗狠之徒,扩充羽翼。”

“乡佐可需要我家出人护卫?”长田利氏对夺取三沢家产之事,颇为上心,甚至可以说不但主动参与,而且还大力唆使。

以君子不利於危墙之下,来劝诫高师盛,三沢家门下不乏有亡命浪人,若是走露风声,难保对方不会派人来谋害,出于安全考虑,请他干脆就躲进长田庄内暂住,闭门不出。

长田利氏看不上三沢家那点积蓄,而是出于不想办法将郡里的大小官吏喂饱了,早晚还是会盯上自家的考虑,认为与其被动应对,不如抢先动手推出一个替死鬼。

看向主坐那位谈笑风生的乡佐,目光中满是忌惮,同时心里略有庆幸,高师盛能诬告三沢家,自然也能诬告他长田家,谁能保证,当初他要是一口回绝开仓放粮,这妖言之罪不会落到自家身上。

“自是需要,还要劳烦利氏先生再准备些盘缠,用於打点。”将三沢家定罪之事,必须高师盛亲自去办才能放心,就算是两厅不愿受理,他也要去花钱买通,去求自己舅父朝比奈元长出面,替自己将三沢左卫门满门杀绝,顿了顿说道:“劳烦证弘院主再写一份告发的文书,我也好同时上书郡中。”

只一个落魄足轻,两厅未必会重视采信,但如果加上僧人,哪怕是净土真宗的和尚,两厅想不重视,也得重视。

为任地方后,他才切身感受到为何各家大名,对於国人众恨之入骨。

地方豪滑,已经到了不能治的地步。

武家崛起后,面临最主要的问题就是各地的武士团和国人众,为了打击他们,自镰仓开始朝不断的转封改易,三沢氏最初就是出自关西,后来才被迁到东国。

到了室町幕府,因为足利尊氏过度依赖地方豪族,建立幕府后,又遭遇南北朝对立,好不容易一统后,迫於各方压力,不得不授予和默许守护大名极高的自治度,而守护大名又将权利下方给支持自己的国人。

地方上豪族的势力又膨胀起来。这些豪右强宗,或倚仗财力勇武,或背靠三管四职、探提公方,不停相互私斗,侵吞幕府天领,武断乡里,横行州郡,乃至逐杀守护,堪称无法无天。

恶御所足利义教,为恢复摇摇欲坠的幕府权威,以御前沙汰代替了评定众、引付,并自行任命可以出席御前沙汰的官员。同时限制了管领的权力,诸大名可以不通过管领直接向将军禀报事务。

同时足利义教也对将军直辖的奉公众进行整备和改革,并限制了管领在幕府中的兵权。为充实财政,恢复了停止的勘合贸易,改为由幕府直接进行。

嘉吉之乱中,足利义教为赤松满佑杀死於京都赤松馆,随行的山名熙贵当场被杀;细川持春被砍断了一只手臂;京极高数、大内持世身负重伤,次日死去,一口气如此之多的重臣死去,室町幕府陷入混乱之中。

伴随着赤松讨伐,地方豪强又开始重新发展,失去幕府管束,情况更加严重,发展到幕府将军也要仰仗地方国人的支持,才能在京都立足,对抗管领的欺压。

到了应仁之乱后,土地兼并严重,灾祸连年,民不聊生,还没等幕府做出治理,京都又重新陷入兵乱,各国守护长期领兵在外,国内豪强们动辄聚集上千、数千人的军势,或筑城自保,或起兵造反。

现在的战国大名们一边派遣高师盛这样的代官,严厉打击与法度律令相忤逆的豪族,一边又不得不授予从属的国人自治权利。

高师盛所在的远江高氏,就是今川家谱代家臣,其族中世代依附骏府,作为回报,先后历任郡守者多达十余人,领有远江万石之封,与远江三十六众皆有联姻,可见势力之庞大。

三沢左兵卫固然不能跟高氏,这样真正的豪宗强右相提并论,顶多算个地头蛇,但对於乡佐、庄官而言,已经是个很强大的敌手。

高师盛来乡里任职,并非是为了打击豪族而来的,他遍读史书,对源赖朝和足利尊氏两位公方如何起家的事迹,很是了解。加上他深知乱世想要保全己身,少不得倚仗豪右,与之结党为伍,他本有心曲意接交,结果平山乡的豪族都视他为无物,不但不肯借力让他倚靠,还阴奉阳违地阻止他施政,收揽民心。

不动则矣,一但发作,这些罪证足够让三沢一门灰飞烟灭。

他透过阁楼窗牖,远望天地合处,顾盼左右众人,慨然地说道:“三沢左兵卫欺凌百姓,对抗骏府,实为乱臣贼子,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又辱我太甚,无论是为百姓,亦或是为高氏清誉,我必尽诛其三族!”

暴风中文推荐阅读:女儿大闹修仙界,我仙帝身份曝光开局被斗罗之祖坑了怎么办人在修仙界,你们打怪我升级仙帝重生之重回巅峰女富婆的第一神医我若修改过去,阁下如何应对超级龙脉至尊九天神帝荒古不灭诀听说陆先生暗恋我从零开始造物主世界之下太古凌霄诀人道大圣陆叶全文完整版天衍邪神恐怖世界创世神金牌法神蜉蝣人间萌妃无敌:夫君么么哒我家竹马有点病娇海贼之传承系统卧底谜案之boss请沉默学园都市异闻录快穿:大魔头入侵小世界神级丹药系统横推九世:诸位女帝一直在等我诡秘:迷雾城明明很强,却苟在势力做老二天骄退婚,我提取词条修行灭世神劫主角夺我灵根?女主给我狠狠生!圣魔虚像:天启符文万古长生,葬尽诸天仙神重生蚁王惊芸传从丹炉爆炸开始无敌洪荒:我是天道眼中钉精灵:叫你高考,你掏出个修改器?人族无大圣,一人镇万妖!高武:以众生气运,铸天帝宝座变身欲望母树,孕育神明不过分吧概念神:我将能力与修仙完美结合我九阳之体逆袭成神混沌至尊篇反派:穿越成为异世界贵族靠属性变强,我在镇守司吃软饭神的儿女龙魂传天命:神武纪元合欢宗小师弟
暴风中文搜藏榜:重生之我为妖皇之子超级龙脉至尊九天神帝开局五辅加身我抱紧了媳妇的大腿废后难宠我杀死了自己刷新异界自断魔法之路的我只能依靠系统了请不到神的我只好自己成神荒古不灭诀领主咆哮听说陆先生暗恋我西游:从封神开始御斧开天从零开始造物主从山寨npc到大BOSS穿越后,我靠种田系统暴富了什么是快乐足球啊洛阳之子忠犬逆袭:鬼眼化妆师世界之下马小姐,本王咬定你了众神世界重建scp拯救世界氪金女仙修仙:我无限强化自身底蕴万古第一废材太古凌霄诀取酒苏尘陆岑音是什么小说我在剑的世界里屠神人道大圣陆叶全文完整版千面万象,心至何方明九方霸道魔主的小娇夫共鸣塔血蹄盘龙异世故友趁女帝青涩,收养她做老婆玄幻:我就是三千道祖闪婚契约,国民影后捡回家史上最牛小强天衍邪神重生年代小福妻火辣辣反派:普天机缘,尽加吾身无限之诸君黄昏我的身体能挂机修炼形婚时代变成女神去修仙开局被斗罗之祖坑了怎么办
暴风中文最新小说:我,世界树,带领玩家闯异界魂穿武道世界,我带女儿修仙星辰守护者传奇异世之虫族无敌一百零八个魔头我重生到了原始部落香火证道,开局被偷吃贡品!合金情侣太平仙侠途李云飞的玄幻逆袭之路修为每秒自动涨,这谁还修炼啊游戏异境巅峰对决逼我修仙?我一路挂机氪穿九天!万道虚天鼎天命妖主重生之古代开直播成为仙界主宰洪荒:上古大劫太过自律,垃圾技能全成概念级!买女奴被女王退婚,寡人系统来了刚开始修仙,就让我攻略仙子?关于宇宙的理解幕后:我在异界创造妖族洪荒第一人,觉醒诸天历练系统全局全靠崽开箱功法赋我双修大阴阳混沌诀义传收徒返还:我能看见弟子属性词条诸天仙缘穿越成替身,我收录一群帝妃圣世之愿开局被挖至尊骨,无上帝族寻来降临异界:执掌轮回洪荒:重生棋盘山小神灵以血为契之叶凌人在修仙,一月匹配一次诸天失控剑魔,我在高武世界有亿点帅家门被占,我才开始练武原始部落:驯龙大巫师带女儿投资修仙,再回首已是仙帝开局女子监狱修仙:出狱秒杀一切苦修三十年才突破?我直接献祭速通!两界交易,开局泡面换人参女帝逼我二选一,然后系统就来了玄幻长生,我带全宗搞丧葬军工修真,解放修真界手下十万亿,我的魔国无敌了!封神:开局成为人皇帝辛神只:斯菲亚也想成为亡灵之神叶青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