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辰和袁友冲,谷研东跟雷怀鲁,两组人几乎同时出了审讯(问询)室,便互相抬手打了个招呼,随后凑到一块,异口同声的询问:“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于辰和谷研东同时抿抿嘴,随后,于辰说:“你们先说。”
“嗯,”谷研东点点头:“我们负责调查的嫌疑人,名叫林慧东,双木林……是个KTV经理……”
“他虽然耐性被消磨的差不多了,但一番询问下来,我和老雷还是认为,基本能排除他的作案嫌疑,记下来就是印证他的口供,以及查清他的人际关系了。”
“这样啊。”于辰有些失望:“我们这边情况也差不多。这个嫌疑人叫谢浩,摄影师,态度上很配合,也初步排除了他的作案嫌疑。”
“那……”谷研东试探着问:“继续?”
“继续吧,还是分头行动。”
“好。”
……
到了午饭时间,五名嫌疑人也都分别接受完了第二次的调查。
让人有些失望,但不出所料的是,这次的调查,依旧没有任何收获,五名嫌疑人都被纷纷排除了直接作案嫌疑。
“这桩案子,比想象中复杂很多啊。”饭桌上,于辰揉揉眉心,问:“司俊农,你们图侦,把监控都看过一遍了吧?有没有什么发现?”
司俊农摇摇头:“就像所长说的,熊达的行李箱放在监控盲点。”
“那也不至于一无所获啊,”于辰皱眉:“谁接近过那块盲点,总得统计出来吧?”
“呃……”司俊农挠挠后脑:“事实上,熊达,以及目前接受调查的五名嫌疑人,还有商务车厢的乘务员,无一例外,都进入过那块监控盲区内。”
“或者干脆这么说吧,只要进商务车厢,都得经过那一小块监控盲区,它正好位于车厢角落,且被两个联排座椅挡着。”
“摄像头的角度,虽然能拍到旅客,或者说嫌疑人的上半身,但手上的动作是拍不到的,只要手脚够快,完全可以将熊达的行李箱置换掉。不过如果想‘空手套白狼’,也是痴人说梦。”
“噢?”袁友冲来了精神,坐直身子:“换句话说,目前可以确定,嫌疑人想要作案,唯一可行的作案方式便是用款式相近或干脆同款的行李箱与装有金猪的行李箱进行置换,是吗?”
想了想,司俊农点头,但叙述上还是比较保守:“理论上是这样的。”
“嗯。”袁友冲有了主意:“立即通知你们科,以及我们队里擅长步态分析的同事过来,再好好过一遍监控。”
“我想,与之同款的行李箱,重量应该还不足失窃行李箱的一半才是,手上的东西重量变了,步态和手上的动作肯定也会有相对应的改变。”
所长立马发话:“我们所里有两名同事,也擅长这个,我通知他们过来帮忙。”
“那最好不过了。”袁友冲微笑,接着又说:“这么说来,可以直接排除掉谢浩和林慧东的作案嫌疑了,他俩的行李箱与熊达失窃的那个,样式存在较大区别,并不具备置换的可能性。”
“而最后一名商务旅客——王钊——作案嫌疑相对较小……”
“呃,袁队,我有个问题,”所长打断袁友冲讲述,纳闷的问道:“王钊的行李箱,我们已经开箱检查过了,并没有问题啊,怎么还说他有嫌疑?”
“两名二等座旅客的行李箱,你们不也开箱检查了吗?”袁友冲反问道,随后又说:“案发前后,进入过商务车厢的,除了我们警察,统共也就只有四名商务旅客,两名二等座席旅客,还有一名乘务员,七个人罢了。”
“盗窃案犯,肯定就在这七人当中,这是毋庸置疑的。乘务员嫌疑暂且排除,她同样不具备直接作案的条件;熊达暂时不考虑,那不就只剩下王钊他们仨了吗?”
“在这种情况下,咱们就不能被表现给迷惑了。确实,王钊的行李箱,你们检查过,但还有一种可能,你们没考虑到——如果王钊先行置换了熊达的行李箱,随后又跟两名‘误入’商务车厢的二等座席旅客置换……”
所长恍然大悟:“对啊,你在我办公室里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提出过这个猜测了。同理,另外两人,也是利用这种方法来避过检查的吧?”
“应该。”袁友冲说:“实际上,作案嫌疑最大的就是他们俩了。”
“你们想啊,二等座席‘误入’商务车厢,这个借口听着就有些扯淡。而且,他们下车之后,不论二等座席车厢,还是站台,都可以用四个字形容——人多眼杂。”
“在这种情况下,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手上的行李箱再次置换掉,躲过监控探头的拍摄,实际上非常容易。”
“所以,不论从作案条件、作案难度以及行为的合理性上去考虑,这两人的作案嫌疑,在五个人当中都是最大的,我认为,接下来的调查重点,应该放在他俩身上,争取找到突破口才是。”
“其实……”于辰抿抿嘴,说:“我还想到了一种可能。”
“噢?”袁友冲看向他,饶有兴趣的说:“讲讲看。”
“他的行李箱,会不会是在过安检后就已经被人给置换了?”于辰说:“安检机的X光具备透视功能,行李箱里有什么都无所遁形,所以这时候他的金猪应该还没失窃。”
“但过了安检之后,就是候机室,里头足够大,人也多,他待的时间还足够久,金猪完全有可能是在这个时候,被真正的犯罪人给盗走、置换掉的。”
“之后,他登车,行李箱又被另一批人给盯上了,但由于真正的目标早已被置换,我们针对这几人和他们的行李物品展开调查,自然无所收获……”
“确实有这种可能。”听完后,袁友冲轻轻颔首,紧跟着,他话锋一转:“但,你不觉得这么一考虑,调查方向太大,根本无法着手吗?”
“千头万绪,实际上和毫无头绪差别不大,我们必须从中抽出一根线来,然后逐步把这一团乱麻理清楚。不如先按照我的思路查下去,一条路走到黑,实在不行,再按你的猜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