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君言看着女孩子的反应，又看了看酒杯，琢磨了一会儿，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冷着脸看着跪在那里瑟瑟发抖的女孩，打通了会所经理的电话。
很快会所的经理就过来了，一起的，还有他们的小顾总，顾景宸。
顾景宸刚从饭局上回来，屁股还没着凳，经理就火急火燎的过来跟他说出了点问题，得罪了重要的客户。
顾景宸跟经理一前一后的进来，慕衍州只抬眸看了一眼，随后又收回了视线，继续淡淡的看着眼前的女孩。
见到顾景宸，他根本不意外，海市的大型娱乐场所，十家有八家是他顾家的产业。
只是这顾家，对于场子的管理上好像并不是无懈可击。
经理一进来，就点头哈腰的跟慕衍州和季君言道歉，随后又用手指着跪在那里的女孩，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
“你知道这是谁吗？慕氏集团的慕总你也敢乱动心思，你是不想在海市混了还是怎么的？赶紧给慕总赔礼道歉！”
这个女孩算是个新人，慕衍州她听过却没见过，现在一听眼前这个就是那传言中做事狠厉无情，谁都不敢轻易招惹的慕氏总裁，直接吓哭了。
一边哭的梨花带雨，一边认错求饶。
顾景宸从进来见到慕衍州后，关注点就不在这上面了。
他满脑子都是，慕衍州怎么会在这里，还叫了这么多陪玩公主？
他现在不是应该跟沈柠在一起吗？
玩的够花啊！沈柠知道吗？！
不行，老子要给沈柠出气。
他径直走到慕衍州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吼，“姓慕的，你怎么回事？深更半夜的出来泡妹？！你把沈柠当什么了？！”
“还有，沈柠为什么会跟一个贼眉鼠眼的小白脸在一起？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他这一吼，把其他会所工作人员都惊呆了。
就连那个跪在地上哭的呼天抢地的女孩也惊讶的止住了哭声，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他们一边吃瓜，一边在想，他们的这位小顾总到底有几个胆子，敢这么跟慕总叫板。
季君言在一旁眨了眨眼，战术性后退了一小步，没说话。
刚才这小顾总话里信息量有点多，他想静静地等瓜吃。
然而，慕衍州只是沉默。
他把张牙舞爪的顾景宸当空气。
他站起来，起身往外走，经过那个女孩旁边时，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淡笑着说了一句，“下次手段高明点。”
就像那个把他身心都死死拽住的女人一样。
然后头也不回的出了包间。
季君言见状也收拾了东西跟了出去，出去前看了经理跟顾景宸一眼，“这件事我想你们内部会处理好。”
经理点头哈腰，“是是是，我们一定严肃处理，给慕总个交代。”
顾景宸见慕衍州无视他，他心里那个暴躁，连忙就追出去。
追出去之前，他转头对着地上的女孩儿说，“自己收拾好东西，以后不用来了。以后顾家的场子，都不会再收你。”
说完他三步并两步的往慕衍州离开的方向追，“姓慕的你站住，你别装聋作哑的，小爷问你话呢！”
这边季君言跟在慕衍州旁边，看他因为药物问题面色开始有些泛红，担忧的问他，“要不要去医院？”
看到后面追过来的顾景宸，他又忍不住不怕死的提了一嘴，“还是…送你去找那位沈小姐？”
慕衍州的脚步顿住，很平淡的瞥了他一眼。
季君言一下就感觉后背发凉，老老实实赔个笑脸，“去医院，走走走我送你去医院。”
顾景宸在这个档口追了上来，挡在了慕衍州面前，“姓慕的，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一提沈柠你就装没听到，你今天不说清楚，小爷不让你走。”
慕衍州视线落在顾景宸身上，没什么表情的从上到下扫了他一眼，然后勾起一抹淡笑，“我跟她之间的事为什么要跟顾少报备？”
他说完，侧身避开顾景宸继续往前走，擦肩而过的时候，他淡淡说了句，“顾少真这么感兴趣，自己去问她好了。”
顾景宸一时被噎住，无从反驳，他看着两个男人离开，挠了挠头，心想，“好像也没毛病，那他去问沈柠好了。”
季君言带着慕衍州去了趟医院。
医生说这种药偶尔吃一次问题不大，现在解决方法就是，要么多运动加快身体的新陈代谢，要么就发泄出来。
“怎么样，忍得住吗？”车里，季君言颇有些幸灾乐祸的给慕衍州递了瓶矿泉水。
慕衍州接过来一下喝了小半瓶，脖子向后仰着，颓然的说了句，“送我回去。”
他的眼角因为极力忍耐着身体的那股燥热而微微发红，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了沈柠的脸。
这种时候，他还在想她。
他自嘲的笑笑，打开了车窗。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空气清新，带着秋日的凉气，灌进车里，吹得他的领口上下翻飞。
他回到锦尚，脱下外衣，去浴室里冲了个凉水澡。
没过一会儿，浴室里传来了男人粗重的呼吸声，随后是一声低沉的闷哼。
——
沈柠晚上淋了雨，隔天不出意外的病了。
她躺在床上，浑身发冷，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后面又开始发烧，身上烫的像个火炉，就连鼻子里呼出的气都是滚烫的。
爷爷去了公司处理事情，这几天他都很忙，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公司里。
家里只剩下她跟周管家。
周管家向来不会上楼来打扰她，她生病了的事，她没说，周管家也就不知道。
人一旦生病了，就会变得比平时脆弱，孤独感会被放大，会渴望被人关怀。
沈柠也不例外，任她平时再坚强，这个时候也变成了一个没了刺的刺猬。
她缩在被子里，脑海里全都是慕衍州。
上次她生病的时候，他连夜从外地赶回来照顾她，守在她的床边寸步不离，直到她退了烧才离开，又马不停蹄的去了外地。
她又想起了很多跟慕衍州在一起时的细节。
他的细致，他的温柔，他的体贴……
她忽然意识到，一个人能为另一个人做到这样的程度，不会仅仅只是有点喜欢而已。
慕衍州是真的在乎她，珍视她，而不是她想的那样只是把她当成生活中的调味剂。
所以她说分手时他的表情才那么悲伤，所以昨晚他才会站在雨里淋了那么久的雨。
他现在怎么样了？
会不会也像她一样生病了，躺在床上没人照顾？
想到这里，她伸出手将床头的手机拿了过来，给他发了条微信消息。
[慕衍州，我想你了。]
按下发送键，沈柠愣住了。
一条鲜红的感叹号竖在对话框前。
他把她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