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应了那句玩笑话,自己的女人,有多少穿多少,别人的女人,有多“少”穿多“少”。
只是甘木言在想什么,楚芳菲算不算自己的女人,他自己都搞不清楚。
楚芳菲换好泳装,躺在那高档且奢华的大床上,感觉这床比甘木言卧室里的还要舒服。
“妹子,换好衣服了没?”甘木言在外面笑着催促道。
“来了。”楚芳菲从床上一跃而起,拿着浴袍就开门而去。
甘木言看楚芳菲穿着这不显山不露水的泳装,满意道:“把浴袍穿上,外面多多少少会有点冷。”
“甘木言小兄弟!”
甘木言刚一出总统套,便被一声叫住,他听此人声若洪钟,便知是这度假村的老板连永胜。
连永胜个子不高,体型偏胖,肥头大耳,走起路来浑身的肉都毫无规则地颤动,虽然整体形象显得粗俗,但是他有双向外放着光的大眼睛,显得格外精明。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后面紧跟着一个身着紧身外衣,婀娜多姿,屁股翘起的女人,干净且平静。他周围还跟着三个男的,看样子是保镖。
“连总!”甘木言不假思索地迎了上去,握住了连永胜肥厚而油腻的手,“看连总红光满面,可想最近又是财源滚滚。”
与甘木言的热情相比,楚芳菲对这个连总有些抵触,他的外貌让她第一眼看去,像是哪个黑社会社团的老大,心中腾起不安。她紧贴在甘木言身后,一只眼睛偷偷又好奇地瞄着。
“叫什么连总,你我不是外人,要不是你,我儿子还不知道要在牢里受多少罪,直接叫胜哥,我听着舒服,你叫着顺口。”连永胜大笑道,豪爽之气顿现。
“公子能早日恢复自由,那是因为您在外用心活动,我就是做了些锦上添花的事,您这么说,可真是折煞小弟了。”甘木言客气的说道。
“这位是?”连永胜的目光越过甘木言,落在了躲在他身后的楚芳菲身上。
“她是......”甘木言本想说这是自己的一个远房表亲,但转念一想面对着是连永胜这样一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江湖,那样说他肯定不会信,反而显得自己不坦诚,于是顿了顿,套路一转,反问道:“胜哥慧眼,您看我们之间......”
“这还用猜吗,这不就是弟妹嘛,郎才女貌,很是般配。”连永胜拍着甘木言的肩膀说道。
“正谈着呢。”甘木言顺着连永胜的话茬说道,他不想多做解释,怎么解释,说这么漂亮的妹子是自己路边捡的?
身后的楚芳菲是羞红了脸,内心却是一阵窃喜,和甘木言的接触很短,但是在他身边,她着实感到踏实和安全。
甘木言每天按时上下班,生活相对规律,就算偶尔回家晚了,也是因为在办公室看卷宗,
回到家后,他从没有做过任何伤害楚芳菲的事,自从她来到这个家后,他就再也没有进到过自己的卧室,即使想去衣柜里找件衣服,也是让她帮忙找,换贴身衣物还要跑到卫生间里去。
这段时间里,楚芳菲对甘木言的情愫如星星之火,点点放大。
“哈,这事要成了,你可得第一时间通知我,我给你包个大红包。”连永胜爽快地说道。
“谢谢了。”甘木言余光瞟了一眼低首含羞的楚芳菲。
他轻轻将身后的楚芳菲拉到自己一侧,说道:“还不赶紧谢谢胜哥。”
“谢谢,谢谢胜哥了。”楚芳菲怯怯地说道,不敢抬头看满脸横肉的连永胜。
“胜哥,她年龄还小,没见过什么世面,第一次见到您这样的大人物,有些胆怯。”甘木言尴尬地解释道。
“没事,你就带她在我这里见见世面。”连永胜根本没放在心上。
“那胜哥,您要是还有事,就先忙您的。”甘木言礼貌地说道,连永胜能在这里陪自己说话,已经给足了面子,不能再得寸进尺。
“嗨,市政府今天上午要召开一个企业家座谈会,我本不想去的,但是听说市委书记和市长都会去,我总不能不给他们面子,但是小兄弟,你可千万不能走,我中午就回来了,我们一块吃午饭。”
连永胜对甘木言颇为赏识。
“您先去开会,我肯定在。”甘木言笑道。
“那我先去,小兄弟你千万别走。”连永胜再次叮嘱道,生怕他走了一样,然后就带着身后的人下了楼。
甘木言目送连永胜消失在电梯口,才礼貌地请始终站在门边等候的女服务生前面带路。
女服务生前面走着,心中却嘀咕道,连永胜能跟这位年纪轻轻、仪表堂堂的男子如此亲切地攀谈,关系着实不浅,看来拥有003号贵宾卡的人的确不一般。
甘木言和楚芳菲,跟在女服务生来到酒店的后面。
女服务生凹凸有致、优美曲滑的臀线随着步伐若隐若现,甘木言贼贼地将目光落在了那里。
楚芳菲察觉到了甘木言的小不轨,马上用胳膊碰了碰甘木言,然后娇怒地瞪了一眼他,接着滑稽地指了指自己,好像在说,她有的我也有。
甘木言会意,偷偷地笑,似乎在说,你跟她的没法比。
两人只用眼神交流,却毫无沟通障碍,默契程度爆表。
穿过几条幽深的小径,才来到一个温泉浴池边。
这个温泉浴池不大,顶多能容纳8个人,但是私密性很好,周围由绿植遮挡,而且周围五六米之内没有别的池子。
甘木言用脚趾试着水温,温度刚刚好,就脱掉浴袍走了进去,坐在池子里,他的感觉就是五字,舒服得要死。
他只将头露在水面上,感觉自己整个身子的毛孔都打开了,这种感觉就像一池塘鱼,往里面扔了包鱼食,所有的鱼就都过来抢食一般,这种说不上的舒服感,让甘木言情不自禁笑着。
楚芳菲的体会没有甘木言那么深,但是全身泡在温暖的水里,感觉自己的各项机能在慢慢恢复。
泡了一刻来钟,甘木言舒服够了,探出身来,整个胸膛露出水面。
他长呼一口气,凝视着对面的楚芳菲,眼中流动着温暖的柔光。
说实话,楚芳菲的身材不比刚才那个女服务生差,虽然没有那么高,但是体型特别匀称,侧过身来,那也是个妖媚的“S”型。只是甘木言与她共处一室,保持着自己男人的底线。
她毫不避讳甘木言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淡淡地笑着。
“妹子,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甘木言开口问道,问得很突然。
楚芳菲抬首望天,做思考状,然后说道。“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甘木言坦然一笑,自己一个总是为犯罪嫌疑人辩护的刑事律师,能被别人评价成是一个好人,这是喜还是忧。
每次他开庭完毕,走出法庭,总是会与受害人的家属撞上,他们恨不得将自己和犯罪嫌疑人一块用眼神杀死,在他们眼里,自己是在助纣为虐。
在甘木言的思维中,犯罪嫌疑人也是人,就算最后会被判死刑,在他还没走进刑场之前,他就是要维护犯罪嫌疑人做人的尊严。
自己是个好人,甘木言真想过去抱抱楚芳菲,对她说声谢谢。
“你在我这里住,毫无戒备之心,你难道就不怕我哪天突然冲进卧室。”甘木言舀着池子里的水问道。
他此时已经彻底没有了要赶走她的想法,反而对她有了些许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兴趣。
楚芳菲摇摇头,不知为何,自从来到甘木言的家,她就像是中了魔咒一般,一点也提不起来戒备之心。
甘木言在家的小心翼翼,反而让她觉得是他在戒备着自己。
甘木言无奈一笑,难道自己长得这么禽畜无害了?
“我不敢说自己是个好人,但我绝对不是坏人,充其量,可以算是个普通人。”甘木言自我剖析道,做刑事律师做久了,对罪恶的解读有时候会变的模糊,他自己有时候也担心,和形形色色的犯罪嫌疑人接触久了,自己会不会变成恶魔。
“刚才见连永胜的时候,我感觉你有点害怕。”甘木言关切地说道。
“是有点害怕,他长的样子不像个好人。”楚芳菲轻声说道,好像害怕这话穿过那些绿植被周围的服务生听见。
如果十来年前的话,甘木言是点以貌取人的臭毛病,但自他从事刑事辩护这个工作以后,就彻底摈弃了这种毫无正确率可言的判断。在他接触的人当中,有杀人的帅哥,也有焚尸的靓女,漂亮的皮囊终究包裹不住那罪恶的心。
“人不可貌相,至少他现在是个成功的商人。”甘木言评价道。
“你刚才跟那个家伙见面的时候,我觉得你就在演,你的举动和你在家的表现一点也不一样。”楚芳菲很肯定地说道。
“为了生存,谁不是在演,演着演着就演成了自己讨厌的那种人。”甘木言显得很淡然。
“难道人非得演,才能活得好吗?”楚芳菲起身迈过水池,坐到了甘木言的身边。
她觉得人生在世,就得活得真实些,活得洒脱些,不要在乎那些世俗的眼光。
“我给你讲个真实的故事,我曾经有一个朋友,不仅善良,而且老实,在一个事业单位工作,正式在编,你觉得这样的人好不好?”甘木言侧身盯着楚芳菲的双眸问道。
楚芳菲点点头,她很清楚正式在编对于一个人的价值,这意味着稳定,也意味着一定的社会地位,这已经是一个很不错的起点了。
“这么个老实人,在单位什么脏活累活都干,别人不愿意下乡,他下乡,别人不愿意写材料,他去写材料,可到最后,别人都提拔高升了,他还是原地打转转。其中的原因就是他不会演,不会巴结领导,不会选边站队。”甘木言动情地说道,他说的不是别人,正是真正的自己,林耀海。
“你觉得他值不值?”甘木言有点沮丧地问道。
楚芳菲不置可否,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她不是太明白“下乡”“写材料”具体指的是什么,只是听明白了甘木言口中的这个人工作很努力,但是没有得到应有的提拔。
甘木言搞不清楚楚芳菲的答案,但他认为不值。
你的回报配不上你的努力,那就是不值。
林耀海拥有了甘木言这个身份之后,就铁了心要改变自己,不就是演戏嘛,谁不会?
“其实你不用害怕连永胜,虽然长得不咋地,年轻的时候也干过一些违法的勾当,三十岁以前是几进宫,但是现在算是个正经商人,尽管还是能从他身上看到些江湖习气。”甘木言语气缓和地解释道。
“他说的他儿子的事,到底是什么事。”楚芳菲好奇地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别看连永胜这个人是个靠做一些不正经的勾当起家的人,但是他对他儿子要求特别严格,他从不给他儿子说自己真正的过去,还刻意把自己包装成一个靠双手勤劳致富的成功人士,也从来不让自己的手下去接触他儿子。但凡他儿子做错了事,他肯定会批评教育,尤其是打架这种事,他是绝对不允许的。所以他儿子长大后,跟他性格一点也不一样,而且考上了一所985大学。你应该知道985大学是什么吧?”甘木言问道。
“我当然知道,可是你说了这么多,还是没说他儿子到底犯了什么事。”楚芳菲眨了眨那双大眼睛,说道。
一说起连永胜儿子的事,甘木言就来了精神,直了直腰板,说道:“我就是先做个铺垫,他儿子一年前,开车撞死了人,是一个普通工薪家庭的独生女。可想而知那女孩的父母有多伤心。我是他儿子的代理律师,连永胜当初雇我,其实不是让我去真正打官司,就是让我去做一双眼睛。”
“眼睛?”楚芳菲有所疑惑。
“连永胜的儿子触犯的是刑律,被羁押在看守所里,按刑诉法的规定,他作为犯罪嫌疑人的家属,是不能见他儿子的,只有律师才能见。我当时的主要任务就是经常去看守所看看他儿子,而且我大学同学有几个就在看守所工作,我可以让我那几个同学照顾一下他儿子,只要让他在里面不受欺负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