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铭跟着十公主三人从永凝宫出来,绕了七个弯过了两个桥还穿过了一片人迹罕至的竹林,才来到一处不大的宫室前,郭铭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的匾额——朝瑰馆。
西荷在前叩响了大门,便立刻被一个看着只有十岁出头的小丫鬟打开,那小丫鬟看着西荷立刻雀跃,“太好了公主你们回来了!”
说着就向内院跑去,“南桂姐姐!公主和西荷姐姐北棠姐姐她们回来了!你不用去找了!”
西荷看着小丫鬟活泼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侧身拦住门迎桓添玉和郭铭进去,郭铭看着那个跑远的小丫鬟若有所思,被提醒才反应过来客气地推让桓添玉先行。
跟着桓添玉进了厅内,郭铭没忍住四下打量,这座宫室远不如刚才的永凝殿富丽堂皇,但也胜在幽静雅致,就是有点雅致地寒酸了……
正厅没什么摆件,只有掉了漆的几把椅子桌子和一个陈旧屏风孤零零地愣是摆出了一点格局。
桓添玉看在眼里,“我这不如十一公主那华丽,让郭太医见笑了。”
郭铭回过神赶忙摆摆手,“不不不怎会呢,微臣觉得十公主这里倒是清静雅致。”
这时小丫鬟刚刚提及的南桂急匆匆地跑进来,“公主您可算回来了!西荷北棠你们怎么回事,怎么出去这么久也不回来报个信儿……”
乍在厅内看到男子,南桂刹住脚步刚想询问西荷怎么回事,却在看到西荷的脸时惊讶地忘了要说什么。
“这是郭太医,特来朝瑰馆给公主看伤的。”
北棠代替西荷开口,南桂听了给郭铭福了福,转头叫来刚刚的小丫鬟去沏茶,自己搬来椅子让桓添玉和郭铭坐下,做完这些之后便退到北棠身边低声询问。
郭铭打开医箱要给桓添玉看额头上的青肿,却没想到被桓添玉避开,“我这伤不重我能感觉出来,你就给我开瓶活血化瘀的红花油便好,你先看看她,她伤的比较重。”
郭铭有点讶异,刚刚在永凝宫话赶话怼地苏贵妃都无言的十公主桓添玉竟如此体贴下人。
郭铭闻言转头看向一边站着的西荷,西荷受宠若惊,“公主,奴婢没事,随便擦擦药就好,还是您……”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桓添玉压坐下,“哎呀,让你看你就看!你这不好好医治可是要留疤的!”
那边在看伤,这边北棠气愤地把刚刚在永凝宫内发生的一切说了出来,南桂听完长叹一口气,“没想到十一公主趁陛下和皇后娘娘不在就这般放肆,那你们是怎么回来的?”
郭铭恰好听到这句问话,内心感叹,怎么回来的?还不是得靠你们那英明勇武的主子。
“慢着!你走可以,你那婢子留下!”
思绪回到永凝宫,桓添玉本来压下去的火气又被苏贵妃这句话激起,她转过身,眼神瞬间变得凛冽,但这眼神却没有放到说话的苏贵妃身上,而是穿过她落在了苏贵妃身后先前说话的杏实身上。
“贵妃娘娘这是做什么?要清算奴才们的账了?”
桓添玉问出这句话时的眼神在苏潋滟看来有点熟悉,但绝对不是以前那种熟悉的懦弱瑟缩,而是……
苏贵妃杨柳眉心拧起,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而是来自于自己父亲和夫君那样久经杀伐的武将,被激怒时不自觉散发地杀气。但此刻的桓添玉眼神比起那两人更像野兽,那种不会嘶叫就直接将猎物撕碎的野兽。
即使那眼神没有落在自己身上,苏贵妃还是在炎炎夏日不自觉地出了一背冷汗,摇摇头再看去,那感觉稍纵即逝,桓添玉的眼神依旧平常。
被桓添玉紧盯着的杏实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她就听桓添玉提起自己的名字,
“既然娘娘要算奴才们的帐,那我也来好好数一数。您说西荷冲撞了十一妹,可十一妹也说不出伤到了哪儿,怕不是扯了谎,但刚刚杏实以下犯上对我出言不逊可是连您也听见了的,这笔帐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