腌肉还好,撒上盐压上石板,一昼夜就入味了。可风干这个却只能老老实实的熬时间,备不住有时候还要看老天爷的脸色,若是遇到个下雨什么的,那就更是要往后延了。
好在她们的运气不错,这几天一直都是天气爽朗,骄阳四射,院子里面挂满了咸肉,不消多久,就可以下锅品尝了。
只是——
在李二郎不下第十次探头进来的时候,魏三娘终于忍不住了,没好气道:“都跟你说了,要月初,月中和月末,你着哪门子的急啊。”
“可今儿都十五了,咋还没瞧见人出来啊。”李二郎现在是真的愿意为家里操心了,生怕投出去的银子血本无归,整日做梦都盼着快些来客呢。
瞧着他焦急的样儿,魏三娘没忍住噗嗤一笑,挥手:“这才上午呢,军营休整也不是全天,得等到傍晚才有俩时辰的时间。等着吧,晚上指定就有人了。”
说罢,继续跟张氏弄自己的咸肉了。
李二郎心如小鼓在捶一样的等着盼着,终于在暮色来临之前,盼来了第一波客人。
为什么要说波呢,因为来人一共有七八个。
他们都穿着北狄士兵的衣裳,浑身的汗臭味,见了他之后,咧着嘴爽朗笑道:“这会儿还有吃的吗?”
“有有有。”
李二郎喜不胜收,连忙将人迎进来:“本店各色卤味,还有酒,您需要来点什么?”
北狄士兵呵呵一乐,挥手道:“各种肉都切一盘来,再来两坛好酒。记住,肉要满,酒要浓。不浓可不给钱啊!”
李二郎眼睛都笑弯了:“您几位还不知道吧,咱小店,旁的不敢说,就是这量,管够!另外,酒是上好的竹闲的嚼着草,面前的石槽里草料也是满的。如此,一眼便知道他整个晚上都在干嘛了。
李二郎是个沉不住气的,一见便嚷嚷:“哎呀大哥你蹲这儿干啥呢,快来瞧瞧咱们晚上赚了多少银子。”
与他的兴致勃勃相比,李大郎的双眼沉静的犹如这头顶的夜空。
“哦,我看牛棚不大结实,过来瞅瞅。”
“哥。”
李二郎挽着他胳膊,不由分说便往前面拉:“别管牛不牛的了,我跟你说,咱家往后是真的要发了,一天,才一天就十五两银子,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多少白花花的银子啊。”
声音越来越远。
李小妹噗嗤一声笑出来:“真是个蠢货,还以为每天都跟今儿一样呢。人家戚伯伯都说了,一个月就六天,我以前咋没发现二哥是个财迷呢。”
“小妹,他这样有个盼头,挺好。”张氏也高兴,虽说今儿累了一天,可这满满的成就感是谁也代替不了的。
“娘,小妹,你们快进去做吧,我端饭菜去,咱也该吃饭了。”
可不是,一家子忙活到现在还没吃晚饭呢。
魏三娘勉强挤了个笑容,可心里却沉甸甸的。
她在担心李大郎。
吃饭的时候李二郎一直在喋喋不休,还吹起小牛。可大家都高兴,连最爱抬杠的李小妹都破天荒的没跟他顶嘴,乐呵呵的瞧着他手舞足蹈。
吃罢饭,魏三娘将李大郎给叫到后院。
“大郎,你跟娘说说,今儿怎么不高兴啊。”
对于这个儿子,她其实一直都不太了解。
在她的固有观念里,李大郎是孝顺且听话的,一直都是她的骄傲。可前世她被由氏那么对待,他似乎是应该知情的,但又没有戳破,一直任其发展。 魏三娘也不知道是哪儿出问题了,她就跟个老母鸡一样护着这些孩子,甚至婆媳之间的问题也都是她一把抓。把儿媳妇们管的服服帖帖的,可到最后,几个孩子的家庭似乎都不是那么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