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浏览设计单页没问题后，孟凡尘便把设计源图发给一家合作印刷的广告商，让其尽快印刷送过来。他开着车回到了保利乐汇商场，刚来到校区，就看到小梅、许晋他们在打扫卫生。
孟凡尘没催促他们，让他们各自忙自己的，他则朝着隔壁的英语机构走去，找到了校长宋妮。
“员工都到位了？”宋妮一直坐在前台里，自然看到了隔壁的未来机器人未来跆拳道玻璃大门被打开，继而涌入了七八个帅哥靓女。
纵然没看到孟凡尘，可宋妮自然能看出来，这断然就是孟凡尘从老校区调过来的员工。
当然，这其中不乏一些一直在老校区培训的新员工。
“嗯，目前除了市场专员跟兼职，课程顾问跟老师基本上到位了，跆拳道教练跟课程顾问明天也能过来入职。”孟凡尘脸上洋溢出笑容。
他有些高兴。
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虽然压力很大，可走到了这一步，就意味着，开业的计划在一步步往前推进，速度慢了点，可终究是往前走，没有停滞在原地不动，只要认定一个方向，坚持不懈往前走下去，必然会走向成功。
虽然，创业不是成功就是失败，可孟凡尘心中还是坚信，只要方向正确，过程再艰辛在坎坷，最后还是能盼望到成功的曙光。
“恭喜哈。”宋妮露出比孟凡尘更高兴的激动笑容：“这样一来，你这边也能赶上商场一并开业了。”
“话虽如此，可预售做的太晚了，也是赶不上的。”孟凡尘轻轻摇头，自身知自身事，预售做的太慢了，就慢了一步。
一步慢，步步慢。
不是说追赶谁，而是自身的计划慢了，各方面准备不足，就会导致开业当月的效益不好。
“也是，那你抓紧时间吧。”对于这一点，宋妮也不知该说什么。
毕竟，有些事情只能用时间去推进。
时间不够，做任何事的效率都会大打折扣。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兼职，找一堆兼职，疯狂的去做预售，只有这样，才可能在开业前，把预售做起来。”孟凡尘沉声道。
关于这一点，他心中思考过，想要弥补时间上的差距，并不是没可能，只是要投入大量的人力财力。
而且，还要承担风险。
花了大价钱，弄来了一堆兼职，这些兼职不给力的话，预售还是做不起来，最后就得不偿失了。
不是高投入就一定会有高产出，甚至因为高风险的原因从而导致血本无归。
当然，对孟凡尘而言，多找几个兼职而已，还不至于血本无归。可要是效果不好，就真的浪费钱了，还不是几千块而已，而是几万块。
“好兼职的费用都不低的。”宋妮开口说道：“就岭南市的兼职工资，一般都是在150一天左右，你打算招多少个？5个还是10个？”
做预售，如果没有市场专员的情况下，光靠两个兼职，几乎做不成，效率非常低。
除此之外，还要有合适的地方跟推广方案，否则兼职再多，最后也是起不到任何作用。
开口就5个10个的，孟凡尘也被吓到了，看宋妮的眼神多出了一丝愕然：“需要那么多么？10个，这也太夸张了吧！”
夸张？
宋妮摇了摇头，一点也不觉得夸张：“你怕是没见过一些比较大的机构，开业前的周六日，弄了二三十个兼职，在周边的商场跟超市，同行培训机构楼下，疯狂的推广做预售，那场面，绝对能让你感到震撼。而且业绩更惊人。”
比较大的机构？
哪家机构？
孟凡尘心中不禁好奇，“岭南市有这样大的培训机构吗？弄几十个兼职来做预售，这也太夸张了吧。”
不怪他心中感到震惊，而是这种场景，绝对属于人生罕见。
并不是说场面多么宏伟壮观，而是做了培训机构后，孟凡尘才知道，能请几十个兼职来做预售，哪怕只是两天，这规模与成本，甚至魄力都是足以让人吃惊而敬佩的。
“有。”
说起这个，宋妮脸上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拧眉回思，“市里有一家英语机构，我曾去参观过，面积有一千多平米大，开业前弄了几十个兼职疯狂推广，开业后一个月，收了两百个学员，半年后变成五百，不到一年的时间，校区就招满了学生，足足有一千多个。厉害吧！”
听到这里，孟凡尘忍不住要鼓掌了。
太牛逼了。
只有做了这一行才会知道，想要招到一千多个学员，是多么的艰难与不可能。
纵然英语是学科类，可一个英语培训机构罢了，能一年内做到一千个学员，真的非常牛逼，比幼儿园招生还要恐怖。
不论是私立还是公办，都非常惊人。
孟凡尘虽然做培训机构这一行不久，可这种事还是头一次见到，心中感到很震惊。
“是真的还是吹出来的？”震撼过后，孟凡尘冷静下来，用凝重的眼神看向宋妮，“这样的机构，应该很有名才对，怎么不知道？甚至连听说都没听说。”
入行不久，可牛逼的机构，就算孟凡尘不过问，小梅、许晋这些老员工，也应该知道，会跟他提过才是。
可许晋、小梅他们并没有。
“其实啊，有时候，前期太牛逼，后期也死得快。”说起这个，宋妮脸上浮现出一丝遗憾之色，“这家英语机构，一年内做到了这个规模，老板跟校长，还有校区的老师们，都非常傲娇，目中无人，觉得其他机构都不如他们牛逼，甚至觉得幼儿园的学员基数还不如他们，便开始膨胀，狂妄自负了……”
“没吃过苦头的成功，往往不会察觉到自身到底有几斤几两，以为偶然的成功就是长久的。殊不知，没经历过跑就想飞的人，往往摔死的也是他们。”她感慨了一句。
“不过，这家机构前期的成功，还是很震撼人心的，至于后期的失败，那只能归咎于自身膨胀了，开始迷失了自己。”
当初这家英语机构的成功，震撼了整个岭南市的教培行业。
可它倒闭时，更是掀起了无边的波澜，连教育局还有公安部门都惊动了。
因为，家长退费维权，报警了，老板跟股东全部被抓起来。
可老板早就把家长们预缴的学费，全部挥霍光了，剩余的家底根本不足以退费。一千多个学员闹起来，教育局也感到头疼。
“我很好奇，最后面，这家英语机构怎么处理了？”孟凡尘面色凝重的看着宋妮。
那么大的机构，在行业里，绝对是算是数一数二的存在，特别是单店规模。
大品牌连锁不够格，可单店规模，孟凡尘敢断言，在当时绝对称得上最牛逼了。
“还能怎么处理，老板跟股东们被刑拘，然后法拍名下资产，赔偿家长们的欠款。”宋妮低沉道：“不过这件事折腾了很久，官司打了半年以上，最终交给执行局去执行，也拖了大半年，前后折腾下来，花了一年半的时间。”
“哦！”孟凡尘诧异。
“其实，做培训机构的老板，真要跑路，最后真跑不掉的，不要以为校区运营亏本了，一关了之，躲起来就可以了，没那么容易，一旦被列为失信人，后果非常麻烦，如果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可能无所谓了，可年纪轻轻的话，赚了多少钱就要承担多大的责任。”
“扯远了，不说这个了。”
突然，宋妮觉得话题有些扯远了，话锋一转回归主题：“按照我的经验，如果你真有魄力下血本，弄个十几二十个兼职的话，疯狂去做预售，说实话……抛开成本不计，你到时候可能是这个商场的培训机构里，开业招收到学员最多的机构。”
孟凡尘摇头了。
“不要这样去幻想，就算我出得起这个钱找兼职，我也不见得自己会成功。”孟凡尘否决了宋妮的这个说法：“首先，你要考虑清楚一件事，英语是学科类，乐高、编程属于益智类，也就是兴趣班。跆拳道更不一样了，属于武术类。”
“刚需跟兴趣，需求量不在一个层次上，想让家长们埋单不容易的，就算我雇得起几十个兼职，疯狂的卖了一千个以上的小课包，甚至两千个以上，我也不觉得……我能在一年内，招到一千个学员。”
孟凡尘别的可能没有，自知之明，他绝对拥有。
“一千个肯定不可能，但是五百个，还是有可能的。”宋妮摸着下巴，饶有兴趣道：“正常情况下，乐高这个行业，不管规模多大还是多小，能做到五百个学员，绝对算是成功了，而且稳赚不赔了，只要来年续费不断，下一年就会开始赚钱。”
“虽然你的校区容纳人数，不至于五百个，但是……先做到这个基数再说吧。”
孟凡尘呵呵一笑：“我还是打算不冒险了，不说钱，而是时间不对，现在是年底，距离开业时间太短就不讨论了，一月份下旬就要过年了，开业后就一个月的时间。淡季的情况下碰到寒假跟春节，试问……有多少学员愿意来上课？人都不来，小课包卖的再多也没有任何作用。”
“做事，有时候不光要看量，也要看时机，时机不对，卖的小课包再多，家长们也不会在寒假跟春节过来的，往往选择年后。虽然说只要家长买了体验课，肯定会来上课的，但是，时间一拖久了，课虽然一样上了，但是年后赶上了开学季，又是春节，也就是旺季……那时候，家长们也要遭遇到其他培训机构的围攻，让其报名英语、音乐、舞蹈、美术等等……效果就非常不好了。”
“如此一来，我花费了大量的资金，有浪费了很多精力，让几十个兼职去做预售卖小课包，小课包卖上来了，量也足够了，可因为时机不对，导致这批小课包的转化率因为遇上寒假、春节，年后开学季的原因，从而导致变得极低，甚至连三成都没有，那你说，我亏不亏？”
“不仅如此，这样一来，家长也会有意见，小课包卖的太多，预约试课要一直延后，久而久之口碑就坏了。而另一边，数据的转化率太低，传到行业里，同行肯定会嗤笑，甚至跟家长说一些难听刺耳的话，这对我以后而言，影响巨大，我得考虑这些，你懂吗！”
这番别具一格的见解，让宋妮大开眼界。
看孟凡尘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别人都只看到成功，并且渴望成功，想着流量越多，转化率就越高，这样一来……
像孟凡尘这样，把后面长远的后果都想通透来的人，真的极少。
不，可以说头一次遇到。
很多人，都以为，别人通过某种方式成功了，自己借鉴，甚至套用这种方式，也能博来成功。
压根没考虑到，自己可能会失败。
不，应该说必定会失败的缘由。
“是我思考不到位了。”宋妮长叹一口气，“那你自己下一步，想怎么弄？需要不需要我这边帮忙？”
“帮忙肯定是需要的。”孟凡尘嘴角微微上扬，“你这边预售做得好，我呢，也不想强人所难，破坏行规，提出太过分的要求。当然，也不愿意放弃现有的资源不要，我是这样想的，只要你这边的试听课家长，成功报名后，可以免费获得我这边五节课，不论是乐高跟编程还是跆拳道，都可以选。如果试听后不报名的家长，你推荐过来，也可以免费享受三节课。当然，我这边也按照这个要求，反过来给你推荐学员。”
“五节课，三节课……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宋妮没有直接答应，但也没拒绝：“但是，说实话，这样推荐，对我帮助不大，我就算不帮你推荐，你的学员，最后还是会选择我们，可我们的学员，却不一定会选择你。而有我们的推荐，你的成交率会大一些。”
这话很隐晦。
可同样，也很明白。
“这样吧，按照行规，我给你提点。”孟凡尘沉声道：“按照3个点给你，你看如何！”
“这还差不多。”宋妮听到孟凡尘这样说，露出开心的笑容：“不过丑话说前头，你推荐过来的学员，我可没返点给你。”
“这没关系，我不在乎这个。”孟凡尘呵呵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