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寒不明白她后面说的话,可有一点他清楚。
那就是这个女人不甘于平淡,也不甘于现状,更不甘于做无所事事的当家主母。
当察觉到了这一点,一切也就不难解决。
站起身,来到她跟前,伸手把人搂在了怀里。轻叹口气,道
“其实有些当家主母,也会经营一些铺子,来贴补自己。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在规矩范围内。”
这算是他最大的让步了,齐妙明白。
敞开心扉之后,对他给的所有亲昵动作,她都欢喜。
反手搂着他的腰,紧紧地。
这七天哦不,是八天。
这八天时间,她真希望有这么一个怀抱,能让她倚靠,放松一下。
真的好累,好想睡觉,可又暂时睡不了。
独孤寒察觉到怀里的小妞儿如此乖顺,心里很熨帖。
轻拍她的后背,淡淡说道
“这次事情回去之后,你们就该张罗盖房子了。我今年一整年,都会在辽东这边,等你有了独立的屋子,我会经常去看你。”
齐妙闻言,从他怀里抬头,疑惑的看着他,一脸懵逼。
独孤寒伸手,轻捏她鼻梁一下,笑呵呵的道
“难道你以为你哥通过第一层考验,真的会有二十两银子的奖赏”
“”
“你家太小、人多很挤。总跟你爹娘住在一起不方便,而且你也大了,该有自己的房间。”
独孤寒说的很轻松,可是齐妙听得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总觉得他在养媳妇儿,然后等媳妇儿大了再娶进门。
什么都操心,什么都管,这是一个养成游戏
咦
“猛”地站起身,恍然大悟的看着他,食指凭空虚点的说
“你你从那个时候,就开始计划了”
“你以为呢”独孤寒反问,轻舒口气把人再次搂在怀里。
齐妙比独孤寒矮了一个头,算是黄金比例。
“其实如果可以,我想让你们换个地方住。不过好像你爹不同意。”独孤寒轻叹口气,继续又道,
“就先这样吧,反正三年之后什么都会好,一切都会好。”
齐妙在他怀里点点头,不再计较他养媳妇儿一说。想到他刚才的话,抬头又问
“你一整年都在这边,南境怎么办”
独孤寒轻柔的在她额头亲了一记,淡淡的说
“忘了跟你说的谁也别想困住我,如果不是我愿意,别说戍守南境,就是掀开皇宫,我也有此能耐。”
齐妙听了撇嘴,多少怀疑他说的实质。
独孤寒看到了她的表情,不过却没有去解释,
日后总会有机会看到的,不急于一时。
“独孤楠生性暴虐,不适合做太子。皇伯伯的几个孩子,说实话就没有合适人选。老大是太子,老二双腿不便,老三夭折,老四胆小,老五比你还小。”
“可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独孤楠做君王,不然天下生灵涂炭,百姓民不聊生。王文良算是他心腹,辽东这边肯定是一笔烂账。查出来,送去京城,到时候自有人会办。”
齐妙听着独孤寒的话,觉得有些累心。
明明就是个世子,怎么弄得比皇上还操心。
“睡会儿吧。那边审讯怎么都得等等。你是想在这睡,还是上去找你娘”
齐妙看着独孤寒想了一下,指了指屋子没有说话。
曹氏觉轻,这会儿过去势必会吵醒她。而且,她也不想再做一次那个粗糙的“电梯”。
真的害怕了。
被独孤寒领着,进了一个房间,温度仍旧不高。
有点担心在这儿睡觉,会不会感冒。走到炕边,伸手摸着炕上的被子,还挺潮。
要是在这睡,别说感冒了,估计都得受风。
扭头想说实情,独孤寒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好家伙,那货属猫的
走路都没有声音
正琢磨着,身后传来脚步声。
两个陌生的男人进来,一个手里抱着柴禾,一个手里抱着被褥。
应该是独孤寒让过来的。齐妙懂事儿,站到一旁,给他们让位置。
两个人,一个烧炕,一个把炕上的潮被子换下。
齐妙就站在那里看着,不一会儿,便开始“磕头”。
那么长时间不睡觉,只要不说话,没有人理她,困意就上来了。
守灵那些日子,现在都不敢回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挺过来的。
只是想闭眼歇一歇,没想到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站着浅眠。
独孤寒带着炭火盆进来,就看着小妮子站在那里“磕头”,心疼的走上前,把人抱在怀里。
这么一个动作,顿时让齐妙惊醒。看到熟悉的人,瞬间放松下来,深吸一口气,问
“弄好了”
“还没呢。”独孤寒柔声的回答,拦着她的腰,继续又说,“让人熬了些粥,你喝完再睡。”
“嗯,好。”齐妙犹如一只慵懒的猫儿,就那么靠在他的怀里,应着。
两只炭炉放在炕边,炕洞里的火也烧了起来。
被子换了新的,一切准备就绪。
几个人忙完起身,冲独孤寒抱拳行礼,然后迈步出去。
等粥的功夫,炕也烧的差不多了。两个人坐在热乎乎的被子上,独孤寒就那么搂着她。
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怀里多一个女人,心里会那么踏实。
以前总觉得女人是个麻烦的东西,稍有不如意就哭哭啼啼,小九就是那样。
每次孙玉轩如果不顺她意,就会胡思乱想,然后还经常去烦他。
如果所有女人都想她这般乖巧,估计他也能同意父王,娶妻生子吧。
当然,要是那样的话,就遇不到这个丫头了。
正琢磨着,女子端粥进来。独孤寒让齐妙脱鞋进被窝躺着,自己则是拿着粥碗,轻搅、吹气。
粥不热交给她,谁曾想她只是草草吃了两口,便躺进了被窝。
独孤寒也没有为难她,将剩下的粥,西里呼噜的吃个干净。
没有嫌弃,没有迟疑。
炭炉离得很近,炕也已经烧热,被子新换不潮。
独孤寒就陪在一旁,等温度上来,确定她熟睡之后,这才起身出了屋子。
站在门口时,一脸柔情褪去,换上一如既往地冷酷冰霜。就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能有如此柔情、耐心的一面。
齐妙只要站在他的面前,不管她提什么要求,哪怕要天上的星星,他都会尽量满足。
只要别再说不在一起的话,就好
看着一旁守门的女人,生硬的吩咐道
“看住屋里的炭火盆,进屋换炭盆时小点儿声,别吵醒她。”
“是,世子爷。”女人抱拳,恭顺的应下。
少庄主吩咐过,他们几个全都得听这位世子爷的。单凭刚刚他对屋里那丫头的态度,就知道屋里那位才是主要,其他都不重要。
独孤寒再次回到审讯室,地上的血已经结冰,王文良躺在地上,苟延残喘。
手已经完全没了肉,嘴里的牙也没了,右眼无珠,头皮消去大半。
这会儿功夫,就已经这样,如果不是那药吊着,应该在就没气儿了。
白润见他回来,走上前抱拳行礼,小声的说
“主子,还没招。少庄主已经带人去他府里搜了,顺道盘问下他的夫人跟姨太太们。”
独孤寒听到这话,冷“哼”一声点点头。
梁安坐在一旁,优哉游哉的喝茶,根本没有丝毫倦怠。见他回来,把茶放下,起身行礼,说
“世子,妙儿怎么样了”
“睡下了。”独孤寒回答。
上前走了几步,看着只有出气的劲儿的王文良,继续又说
“歇会儿吧。晚上继续。明天再问不出来,我们就不问了。”
梁安原本还神采奕奕,听到他说这话之后,瞬间打了个哈欠。
其实所有的精气神,不过就是靠毅力撑着。
忙活了那么多天,不眠不休,谁都会累。
点点头,说了声“好”,侧身给他让路。
独孤寒没有走,而是看着眼前的梁安,淡然开口说
“尖刀狼队不是一直都以手段狠戾着称吗您这么对他,他还没松口您是不是仁慈了”
“呵呵”梁安自嘲的摇摇头,深吸一口气,道,“他也算是硬骨头。一旦认准了,真不好撬。不过不急,身体上的他能忍,精神上的再看。”
独孤寒闻言,微微蹙眉,不是很懂。
梁安看他想了一下,挑眉又说
“王文良不管怎么样都是饱读诗书,书生气息尚存。找几个乞丐伺候伺候他,什么都能说了。”
“”
“”
独孤寒跟白润听到这话,纷纷互看一眼,没有吱声。
伺候,怎么伺候
答案可想而知。
同情的侧首,看了下地上的人,微微蹙眉又说
“您看着办,需要什么就吩咐。真要是问不出来,就照计划进行。人留不得。就跟那位师爷一样。”
“好。”梁安点头应下,没有任何异议。
他也算是所有能本事都用了,不过这王文良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就是咬紧牙关不说。
独孤寒吩咐人看着王文良,三个人都各自找地方休息去了。
一直尖叫、惊呼的地下十九层,也终于回归了安静。
只不过这个安静能保持多久,便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