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柳巧抿唇,看着齐妙重重叹口气,说
“以往我们给孙大叔收拾屋子,他都很配合。可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去了就不让,而且他活动范围,不会离开那间屋子。”
不会离开
刚才他们过来的时候,孙师爷明显就是
“姑娘,您刚才看到的,那是因为大家都出去、不在家,所以孙师爷才离开了他的屋子。”
齐妙听到柳巧这话,“腾”地一下站起来,随后看着他们二人,道
“那还等什么,赶紧赶紧,去瞅瞅到底怎么回事儿。”
“是。”柳巧点头,跟着出去。
很显然,这样的情况不是一天两天。之所以柳巧今日才告知,也是因为那些日子她太忙。
来到孙师爷的房间门口,齐妙突然有些犹豫了。
就这么冲进去查看究竟,是不是有点儿不好
黑风来到跟前,抱拳行礼一下,说
“家主,要不让属下进去看看吧。”
“你去”
“是。”黑风点头。
齐妙琢磨了一下,后退几步让路,默许了黑风的要求。
孙师爷曾经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应该不想她看到他的落魄跟无奈。
思及此,她最终还是放弃了要进去的念头,就站在院子里,没有动。
一刻钟后,黑风出来了,面无表情的冲齐妙摇摇头,说
“家主,什么都事儿都没有。只是有几条脏裤子,被孙师爷藏了起来。”
藏起来
那就是不好意思让他们洗
齐妙看着柳巧,轻声的问着
“孙叔父的衣服,你们都怎么洗的”
“一直都是我们洗中衣、外衣,亵衣是孙大叔自己来洗。本来我们要给他洗的,可是他不用,说不合规矩。”
齐妙闻言咂舌一下,看着黑晴吩咐道
“晚点拍个小太监过来。专门照顾孙叔父的饮食起居,房子打扫,明白吗”
“是,家主。”
黑风抬头看天,走上前抱拳一下,说
“家主,时候不早了,您该回宫了。”
“嗯。”齐妙点头。
能过来这边,已经是她在偷懒了,怎么可能在继续这么放肆下去。
柳巧送走了齐妙,黑风则命人去找流虹。等流虹到了之后,二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屋子
二月初二龙抬头一过,整个年也就彻底过完了。
齐妙已经跟德济堂那边商量好了,扎针这个事儿,也完全安排了下去。
德济堂场地、药酒,柳巧他们负责扎针、治病。至于银子,太医院跟德济堂平分,给施针人的奖励,那就由齐妙自己来定。
每个月初一,德济堂要把上个月的结算全部给送来,其他的他们一概不管。
说实话,这样的合作,对于德济堂来说就是亏本。他们得出账房,出场地,还得出人力。
奈何东家答应了,他们有苦难言,只能照做。
前期宣传,这个交给太医院。毕竟那年宣传的事情,都是齐妙自己来做的。
写传单,发传单,信手拈来,有的是人。
一切工作在准备,厂房那边剩下的工程也再继续。梁安不知道怎么知晓了厂房的事情,三天两头就过去。
没事儿帮帮赵睿达搬东西,要不然就是过去找他吃顿饭、喝点儿酒。
当然,梁安很明白分寸,关于赵睿达在京城的事情,一个字儿都没有露。
“家主,老爷又去厂房那边了。”黑冰从外面走进来,看着齐妙撇嘴说着。
前些日子梁安去工地,不慎扭伤了腰,所以这几日一直都在家里歇着。
齐妙正写东西呢,听到黑冰这话微微蹙眉,看着她,说
“我娘没拦着”
“估计夫人不知道吧。今日孔家的唐小姐孔雪菲生辰,夫人带着三小姐过去贺喜了。”
哦,对,这事儿她记得。文彧一早还让她准备点儿东西送过去。
放下毛笔,揉捏了两下太阳穴,问
“东宫的礼品可送了”
“放心吧家主,早就送去了。一套赤金头面。”
“嗯,那就好。”齐妙放松的靠着椅子,拿着茶杯喝了一口。
孔家为了厂房那边的事情,出了不少财力。孔雪菲虽不是正经孔家小姐,但多少要给些面子。一套赤金头面,虽不贵重但也不轻贱,送的合理。
“家主,还有一个事情属下觉得得告诉您。”
“什么”
“关于太后中毒的事情,永宁宫最近已经开始整顿人了。姚嬷嬷一早被送走了。”
“姚嬷嬷”齐妙诧异,一脸不相信的看着黑冰,仿佛自己听到什么可笑的话语。
当她看到黑冰点头的样子之后,齐妙坐不住了。“猛”地起身,看着她仔细想了一番之后,说
“走,回宫。”
“是。”
姚佳是太后的陪嫁,如果说太后把姚佳送走,那只能说明有了确凿的证据。
但是
陪嫁的丫头,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做出背叛的事情呢
齐妙表示不解,更表示不明白
跟了那么多年的人,突然是个背叛者,想来太后的心情不会好过。
出了太医院,齐妙想了一下又道
“黑晴,让人去厂房那边,跟我爹说下,让他别逞强。”
“是,家主。”
同一时间厂房那边,梁安“阿嚏”打了个喷嚏。赵睿达见状,忙开口劝说着
“三叔,您快别干了。这活儿用不到您,赶紧歇会儿吧。”
这根本就是帮倒忙,谁敢用这位爷儿啊
梁安倒是不在意,摆摆手看着赵睿达,说
“我这腰,没事儿,放心吧。”
“岳父,您这腰有没有事儿,不是您说的算,得妙儿说的算吧。”
独孤寒突然冒出,让梁安愣了一下。随后一堆人,霹雳扑棱的跪一地,道
“给太子殿下请安。”
梁安也要跪下行礼,被独孤寒一把拽住,看着他摇摇头,说
“岳父,您快回去歇着,这里真的用不着您。明儿上房梁,那个时候您再过来,怎么样”
“哎哟我回家没趣,殿下就让我在这儿吧,啊”梁安有些耍无赖的说着。
自己的岳父什么样子还是知道的,独孤寒心里明白劝说不动,退而求其次的说
“既然如此,岳父那您得听小婿的。”
“好,好,殿下请说。”
独孤寒没有说,而是冲着另一边打了记响指,很快白润搬了把椅子过来,恭敬的说
“老爷,请坐。”
梁安一看这个架势,明显就是不让他干活儿。四处乱瞅,脑子里飞转,随后走上前略有些讨好的说
“殿下,我这腰真的好了。你看,我这么扭都没事儿,还有这样”
独孤寒看着在自己面前晃腰的岳父,满头黑线还想爆粗。可最终还是忍住了,重重叹口气,道
“岳父如果不听小婿的,那小婿只好让妙儿回趟家了。”
“别别别,我坐,我坐还不行吗”梁安说着,乖顺的转身去找椅子坐,再也不敢强求。
女儿跟女婿,那他是怕女儿的。女婿听闺女的,他也听闺女的。
受伤当天,闺女就回了家,把他从上骂到下,从里骂到外。媳妇儿还在一旁溜缝,想想都觉得憋屈。
可闺女说的是实情,他也不好真的反驳,更重要的是稀罕闺女,闺女说啥他都爱听。
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些瓦匠做的慢吞吞的样,急的他直心急。
看着一旁守着自己的白润,指着那两个瓦匠,念叨着说
“小伙儿你看见没你瞅瞅蘑菇的,这要是在俺们村儿,就这样的瓦匠早就没有饭吃了。”
京城注重质量不注重速度。农家虽然快,可偶尔的确是有些糊弄。梁安是既想快还要好,的确很难如愿。
白润瞅着老爷子这般,轻声的开口道
“三老爷,那事儿您暂时先别查了,这边您也别过来了。有时间去老王府,看看孙师爷。”
“他咋地了”梁安纳闷的问着。不是不去看,而是去了孙师爷惶恐,弄得他们二人都很尴尬。
白润俯身,在梁安耳边呢喃了几句,梁安扭头看着他,问
“你说真的”
“虹座带人亲自看到的。时间区也能上,今日太后已经把姚嬷嬷撵出宫了。”
梁安长叹口气,靠着椅背,喃喃地道
“小伙儿,我跟你说实话,我到现在都不相信他有问题。”
“谁都不相信,可是年三十儿的事儿,不假。”
白润这话让梁安直接笑了。是那种失望至极的笑,苦涩、难耐。
想了一下起身,看着远处仍旧忙碌的赵睿达,说道
“小伙儿,找个人陪我,我要去看看云记阳。”
“是,桑落酒都准备好了,就在车上。黑炎等您多时了。”
梁安一听这话,心里对独孤寒佩服的五体投地。早就想让他去,可就一句话都不露,等他自己接受。
这样的女婿,堪比儿子体贴啊
有些事情,森儿都不能说,可是女婿这边知道的一清二楚。
重重叹口气,梁安迈步朝马车方向走,几步之后停下,看着白润又说
“记得跟你们主子说下,我这些日子不过来了。”
“是,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