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婶笑着拉住了她的手,“快回去吧,你妈正找你呢。”
紧接着,她便带着苏棠离开了,看都没看那老婆子一眼。
“燕婶,那位是谁呀?”
燕婶面露不屑,“你公公的后妈,以后别理她,也不用给她脸。她对你公公没有生养恩,上次还闹到了妇联,说你公公不给她养老,还被妇联训了一通。”
苏棠恍然,说道:“可她自己不是有两个儿子?”
“哼,不争气呗,自己都吃不饱,哪里还管得了老娘。”
沿溪村很少有人能看得上这一家子。
燕婶亲亲热热拉着她的手,话锋一转,提到了王叔的事:“你王叔都跟我说了你的事,还有那鱼,真是太感谢你了。”
苏棠抿唇笑着,“又不是什么大事,王叔都不知道谢过多少次了,燕婶你可就别说了。”
和燕婶道别,苏棠往家里走去。
钟秀依旧埋头做衣裳,三个孩子,加上还有大人,几乎一家人都给做全了,可没那么容易做好。
展爱萍偷偷把苏棠拉到了厨房,低声问道:“你收那些椰子,自己还垫了七块钱吧?买这些肉和鸡蛋也得花钱,那些收椰子的钱,妈给你垫出去。”
说着,便偷偷给苏棠塞了七块钱。
苏棠哭笑不得,椰子还没卖呢,也不一定会亏钱呀。
“妈,不用你垫,我手里还有钱呢。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这二十块钱妈你拿着做家用。”
展爱萍只觉得这钱烫手,在她眼里,苏棠没有父母帮衬,手里的钱还是自己给的彩礼。
二十块钱,比她两个儿子工资还多了。
“傻丫头,妈都跟你说了不用交生活费,我这里的钱够养你了。”
苏棠低声和她咬着耳朵:“妈,我跟我朋友去收的海鲜,是我们合伙做的,能赚不少钱。以后每个月我都给你生活费,你放开手用,不够了我再给。”
她没具体说自己赚了多少,但看她不拿二十块钱当回事,展爱萍心里便有了底。
展爱萍神色复杂地叹了一声,把钱收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妈就收下了。我给你攒着,回头你要用钱了,就和妈说。”
她对苏棠越看越满意,愈发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
她们在厨房里面说悄悄话,被赵巧燕看在了眼里。
赵巧燕偷偷钻进了钟秀的屋,便瞧见钟秀埋头在缝衣裳。
看到缝纫机,她眼里掠过一丝嫉妒。
钟秀一回头,看到赵巧燕杵在那儿不说话,吓了一大跳。
“大嫂,你站在那儿当门神呢!”
赵巧燕道:“我刚才看到妈在给苏棠塞钱。”
钟秀觉得莫名其妙,“塞什么钱?”
“苏棠卖椰子赔钱了,妈心疼她,就给她塞钱了。”赵巧燕撇撇嘴。
她从前和邵国立说展爱萍偏心老三,他还不信。
如今老三不在家,展爱萍都掩饰不住自己对苏棠的偏心了。
钟秀干巴巴哦了一声,低头继续缝衣裳。
她心里酸得冒泡,正常人听到这个都不可能高兴得起来。
可她拿了苏棠这么多东西,让她去闹,她也闹不起来。
钟秀撇了下嘴,“给就给了呗,反正那些都是老三的津贴。”
“老三的津贴能有这么多,娶个媳妇都没花完?”赵巧燕质疑道。
钟秀瞥了她一眼,“不然呢,你想我怎么做,闹着分家吗?”
她有两个儿子,真要一家四口分出来过,邵嘉华拿回来的十七块钱,可不一定能过得这么轻松。
赵巧燕闭上嘴,钟秀以前挺好挑拨的,也不知怎么,现在不好忽悠了。
“我就跟你说说,谁让你分家了。”
她觉得挺没意思的,转身走了出去,没察觉钟秀多看了她两眼。
钟秀暗暗磨了磨牙,从前一叶障目看不清楚,现在发现赵巧燕其实伪装得并不高明。
处处都是破绽,只不过她没在意。
尽管心里不舒服,饭还是要吃的。
展爱萍把石斑鱼片了,做成了酸菜鱼。
这是她从前跟人学的。
东县这边不怎么吃辣,所以她只放了一点辣椒,酸酸辣辣很开胃,冬天吃正好。
虾是白灼,个头都很大,吃饱不可能,但能解解馋。
蘸酱是展爱萍做的蒜蓉酱,邵林杰吃完了自己的份儿,舔了舔唇瓣。
“要是天天都能吃大虾就好了。”
苏棠摸摸他的脑袋,“小婶以后争取隔几天就让你们吃一次。”
钟秀嗔道:“阿棠你别惯着他,还想天天吃,想得美。今天你们都吃了虾,和姐姐弟弟一起去洗碗,不准偷懒。”
邵林杰:“没有奶糖吗?”
钟秀拿起筷子敲了他一下,“竹笋炒肉吃不吃?”
他一把捂住屁股,“我又没说不洗。”
看在鱼和虾的份上,洗个碗也没什么。
家里一片和谐,说说笑笑度过了愉快的晚餐。
赵巧燕却像个局外人,冷眼旁观着这一幕。
再看看邵玉宁,她越看越觉得不顺心。
如果性别一换,女儿成了儿子,是家里的长孙,她这个当妈的才有话语权。
到了晚上,邵国立一如往常先睡了。
赵巧燕推了他一下,“每天吃了就睡,就你这样,我们还怎么生儿子啊?”
邵国立侧过身,背对着她。
“谁催你生儿子了。”
赵巧燕哼道:“就因为我没儿子,你爸妈看不起我,二房也看不起我,你又不是不知道!”
邵国立不耐烦,“你别瞎说,我爸妈什么时候非要儿子了,他们对阿宁也不差,你别想太多。”
赵巧燕冷着脸,“怎么不差了?我还瞧见他们偷偷给苏棠塞钱,说白了不就是偏心!我要是有儿子,妈就不会那么偏心了。”
邵国立没搭理她,“要生你自己生,反正我有阿宁就够了,你老是琢磨这些,还不如对阿宁好一些。你看看阿宁,对弟妹比对你还亲。”
赵巧燕气得肝疼,那孩子是她一个人就能生的?
再说了,邵玉宁哪里是对苏棠更亲,是苏棠更会收买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