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卫婷和齐定江要离婚的事,在军属院闹得沸沸扬扬。
他们是上岛之后第一对闹离婚的夫妻,格外引人注目。
离婚也要打报告,上面的意思当然是劝和不劝离,来了好几波人,劝了卫婷劝齐定江。
这些人是军属院刚成立不久的妇联组织,专门管家长里短的事。
临时选出来的妇联主任叫洪秀梅,是基地师政治部主任的媳妇。
齐定江抹不开脸,把事情都推到卫婷身上。
无论谁来了,他都只说一句:“是卫婷要离婚,我没想离。”
大家便铆足了劲劝卫婷。
他这是拿捏准了卫婷要脸,不会把事情说出去。
当然,除了要脸,也是因为卫婷没有证据。
又没有捉奸在床,把齐定江喜欢陈欣的事说出去,外人也不信。
卫婷被那些自以为是劝和的人搞得不耐烦,干脆一天到晚都躲在超市,除了去医院看卫老娘,基本不怎么回家。
和齐定江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她都觉得透不过气。
谁知道洪秀梅锲而不舍,跑到超市这边守株待兔,就为了能和她说上话。
从早守到晚,她就不信卫婷不出来。
可洪秀梅在门口等到天黑,大家都回家了,都没瞧见卫婷的身影。
她满脸疑惑,在超市大门口徘徊着。
大桂岛这边,入了夜大家都回家去了,除了虫鸣鸟叫,根本听不见其他声音。
洪秀梅转悠两圈,周围都是黑黢黢的,她觉得有些瘆人。
“不对呀,卫婷没回家,我也没见她出来,她肯定在里面。”洪秀梅喃喃自语。
下午刚下了一场雨,夏夜的晚风微凉,吹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洪秀梅搓着手臂的鸡皮疙瘩,心里发怵,想着要不要先回去。
这里一点光亮都没,也太吓人了。
可在这里守了一天的她,心里就是不甘。
守株待兔都没能逮到卫婷。
想了想,她决定翻墙进去,一探究竟。
超市这边有两扇门,外面的大铁门每天都有人上锁,翻过围墙,才是超市的大门。
洪秀梅呸呸两声,搓了搓掌心,等搓热了,才垫着石头,爬上围墙。
围墙上砌了玻璃,她得格外小心。
等她眯着眼,扯着脖子往里头探,看到了超市里面的光亮。
果然还有人!
洪秀梅还没来得及高兴,便听到尖锐的一声:“有贼!快来人呀,超市进贼啦!”
洪秀梅心里一慌,被这一道响彻天际的声音吓了一大跳,一屁股坐在了围墙的玻璃上。
尖锐的玻璃扎透了裤子,刺穿她的屁股,痛得洪秀梅尖叫一声。
玻璃是砌在墙上的,她一动就觉得玻璃块在臀肉里搅动,疼得她根本不敢动弹。
天色太暗,墙下的人只隐约看见了一个人影坐在围墙,看不清楚人脸。
“给我下来!旁边就是部队,多少军人驻扎在这里,你还敢过来偷东西!还不快下来!”
洪秀梅死死咬着牙,痛得直抽冷气。
她不是不下去,她是下不去!
“我…我不是小偷!”
下面的人冷笑一声,“你不是小偷,那你上围墙干什么?你不会告诉我,你是想上去看月亮吧?”
那人随手捡了一根棍子,朝着洪秀梅的背打了几下。
“还不给我下来!”
洪秀梅觉得丢脸,起初还不想暴露身份。
直到被人当成小偷打,才忍不住喊道:“别打别打!我是洪秀梅,我是妇联主任啊,快叫人来救我,我屁股被扎了!”
可把她给疼死了。
下面的人连忙丢下了手里的棍子,冲进超市拿手电筒。
往上一照,果然看到是洪秀梅。
“哎呀,洪主任,怎么是你呀!”
洪秀梅松了一口气,“别…别喊……”
安安静静把她弄下来就行。
谁知道话还没说完,那人便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小偷是洪秀梅主任!快来人呐,把洪主任救下来!她屁股被玻璃扎了!”
洪秀梅面如死灰,还不如让她在这上面坐着呢。
她这一嗓子,把部队的人都招来了。
超市闹小偷,自然有人第一时间通知苏棠。
大半夜的,苏棠都上床睡觉了,还被人吵醒,从床上挖了起来,起床气十足。
“不是有人值班吗?闹小偷了就直接抓起来,干嘛扰人清梦。”苏棠不耐烦地穿着衣服。
随后,便听到门外的卫婷说道:“苏棠,他们说……爬墙的人是洪主任。”
苏棠动作一顿,“谁?”
“就那个妇联主任洪秀梅,就连师部的政治主任都过去了。”
卫婷被洪秀梅惹得不耐烦,今天特地请了假,借住在苏棠家里。
她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
苏棠嗤了声,“管他什么主任,敢爬超市的墙,就得做好挨揍的准备。”
邵胤程起身套上衣服,陪着她一起出去处理。
等苏棠过去的时候,洪秀梅已经被人从围墙弄下来了。
屁股上两个血窟窿,她哎哟哎哟的叫唤着。
大家围成一圈,看着医生给她止血上药,纷纷憋着笑。
洪秀梅也忒滑稽了一些。
爬墙也就算了,还被人当小偷抓了。
当了小偷也就算了,还被玻璃刺破了屁股给挂墙上。
现在让医生撕了裤子处理伤口,屁股都被人看光了。
毕竟是自己的超市,苏棠总得关心一下,问道:“伤口严重吗?”
“还好,不是很深,里面也没有碎玻璃残留,不算很严重。”
苏棠点点头,没让洪秀梅就这样离开。
“洪主任,你是不是可以跟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爬墙?大晚上的,大家都回家睡觉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洪秀梅觉得丢脸,嘴上依旧叫唤个不停,当做没听见她的话。
苏棠嗤了声,“你既然不想说,那咱们就在这里熬耗到天亮吧。”
反正她有的是时间,只要洪秀梅能熬。
政治部主任潘国林站了出来,沉着脸呵斥:“你还不快说!这么晚了,你爬人家墙做什么?”
洪秀梅咬着唇,心里委屈极了。
四五十岁的人,儿子都到了结婚的年纪,还要经历这种丢脸的事。
“我不是偷东西,我就看看里面有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