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的日子定在了4月15日，这次的交通工具选的是火车。
之前，老黄并不知道这个省城的区还通火车，更不知道居然有火车站。
不过，回J市的火车一天只有一趟，还是一趟慢车，从省城到家里，差不多得十个小时。
时间虽然长，但是火车比客车相对要安全很多，更能让家里领导放心。
价格也比客车便宜，性价比比较高。
这一次的长时间火车，大家可不再矜持了，该喝喝，该玩玩。
老黄也上了牌局，牌局很小，小到乘警看见我们玩都掩面而走。
快到站的时候，老黄通知我们：
“直接放假，所有人明天开始休息。”
这个消息，我们早有预料，因为家里的运行期也结束了，而且早就有小道消息传出来，这个供热期停产就放假，年假！
我早就准备好了，到家就买车票，我要去燕郊看姥姥姥爷，然后再回北市看我爷。
四月份的车票很好买，不会有多少人跟我抢！
回到我出租房的时候，大约是晚上十点多，让我没想到的是，曹萌在这。
“你干啥来了？不是，你咋进来的？”
我看着一桌子的饭菜，震惊的有些胡言乱语。
曹萌把刚热好的排骨端上了桌子，转头又去拿碗筷：
“冬阳姐给的钥匙，说你今天回来。”
我坐到餐桌旁，六个菜，看卖相不算差。
“他们人呢？让你来了，他们都干啥去了？”
曹萌偷笑了一句：
“你个黄世仁，还好意思问？”
“分会里面的大事小情，都让你扔给了冬阳姐，你是潇洒的当了甩手掌柜，她的睡觉时间都被你压榨没了。”
我装傻道：
“有这事？那冬阳也太不会照顾自己了。”
曹萌撇了撇嘴，给我倒了一杯苗窖。
“你让我代售的那个酒……销量不是很好，我打算退回去了。”
我夹菜的手顿了一下，苦笑着问道：
“销量很差？”
曹萌笑道：
“有苗窖在，没谁愿意喝那个……”
那个酒是15年夏天的时候，傻通子跑的一个代理项目。
产地是隔壁省，本来在J市是有代理商的，后来因为名头不够原代理商把自己代理权限出售给了傻通子。
最开始的时候，傻通子还比较积极的跑市场，可惜的是，销量一直上不去，他慢慢的就失去了最初的奔头。
我告诉他我在齐乐福有熟人，是负责采购的，让他把代理的酒送了过去。
没想到啊，干掉他代理的那个酒的，还是我们的苗窖。
“暂时卖着吧，缩减那个酒的货架占比，就当是帮他吧，都是朋友。”
我沉声说道，随后看向了她：
“不早了，别喝酒了，吃完早点回去吧。”
曹萌给自己倒酒的手顿住了，随后继续把自己面前的杯子倒满：
“能不能……说说心里话？”
我苦笑了一下，轻抿了一口酒。
故人口中的心里话，肯定不会是轻松的话题，更何况，还是异性故人。
“当年，我比她更早的喜欢你！”
“自从我知道你们在一起以后，还伤心了好久，但是在人前，我只能祝福我的同桌，我的好姐妹。”
曹萌目光很空洞，轻轻拈起酒杯，同样轻抿了一口。
“她走了，我是悲伤中带着窃喜的，我以为我终于有了机会，可以明目张胆的成为你身边的新人。”
“可是，我没想到，你居然会离开。”
“我失落了好久，直到我在小月姐妹俩的口中得知了你的身份，知道了你还会回去。”
“那时候我就做好了准备，等我再见到你，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哪怕成为替代品。”
曹萌的眼神很坚定，坚定的让我都有些害怕。
“你知道吗？中考结束以后，我见过你一次，在距离你很远的地方。”
“我不知道你在老家都经历了什么，但是曾经那个阳光活泼的大男孩不见了，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深沉的让我感觉到有些陌生的男生。”
我很无语的听着她的话，那年回镇上，我也没觉得自己深沉啊。
曹萌又喝了一口酒，这次是一大口：
“我知道你要上大学，在高中时期，尽了最大努力考上了大学，还和小月报考了同一所大学。”
“我猜到了过程，没猜到结局。”
“没想到，你离开t市这么远，还铺起了这么大的摊子。”
“我想等着你回去，却没想到你却一去不回，这几年啊，我一直都在认真学习，就想以后进你们商会，然后可能会有机会近水楼台。”
“分会这边的成果，差一点就让我放弃了，直到这次，韩六哥让我来这边，我终于看到了希望。”
“别拒绝我了，等你等的很辛苦，真的！”
曹萌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希冀。
我苦笑了一下，喝光了杯中的酒。
她算是什么？老同学？老朋友？或者是，初恋女友的闺蜜？
我可以接受她所有的身份，唯独很难接受她成为我自己身边的人。
我叹了口气：
“你醉了，早点休息吧。”
说完，不敢再看她那满是希冀的眼神，穿好外衣鞋子，走出了出租屋。
债！都是债！
大半夜的，我打车去了香橙宾馆，那里属于我的房间一直保留着。
反正第二天放假，离单位远也没什么。
坐车的疲惫让我连考虑这些乱糟糟的事情的时间都没有，沾了枕头就睡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我连忙找来电脑，买了回t市的车票。
啥都不愿意想，收拾收拾回家！
单位那边已经开始了年假，那年的先进班组是二班，有什么琐碎的零活也轮不到我们四班，我安心的准备出发就行。
白天的时候，我回南山厂区转了转，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冬阳是一个很值得信赖的人。
晚上，我逛了逛超市，准备买些车上的吃喝，可是一通电话打乱了我的计划。
电话是炮哥打来的，他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
“听说要回家了？”
我很诧异：
“啊，后天的票，躲开了小长假，能买到卧铺。”
炮哥笑道：
“别走了，后天上班，全员！”
我脸上的笑容都凝滞了，把电话远离了耳朵，假装道：
“你说啥？我这信号不好，有事等信号好了再说。”
炮哥笑骂道：
“别扯犊子，我没跟你开玩笑，后天全员上班，年假取消！”
说完都不给我装傻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尼玛！车票都买好了！
这种情况，算不算朝令夕改？
啥领导啊，还带出尔反尔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