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炉专业烘炉，汽机专业换油。
换的是润滑油，比较繁琐的工作，不止是需要有人在控制室里面监测，就地也得有值班员控制油量。
汽机的系统我知道的不多，但是里面的润滑油是很关键的东西。
首先，汽机的转动需要润滑，还需要用润滑油来冷却。
他们也是三班倒，和水哥能碰上一次也不容易。
汽机的大帅提了主值，因为一值的汽机班长郭哥在假期的时候出了点问题。
陪着他闺女在楼下打了会羽毛球，突然就倒在了地上。
还好周围的人多，叫了120。
到医院一检查，心梗……
紧急的做了手术，支了三个支架，然后住了一段时间的院。
等出院后，直接就告别了倒班的工作，因为我们单位的这种倒班方式很伤身体，好人都不一定能坚持多久，他一个带支架的心脏，太容易再出问题了。
原本郭班在的时候，他是能顶一个主值位置的，大帅没机会提岗。
郭班离开，一值的汽机班长返聘了已经退休的老崔头，但是都已经退休的人了精力不是那么足，带领班组可以，真放到主值的位置上，他也吃不消。
再说了，不管哪个专业，都在朝着年轻化发展，大帅上主值是必然的，为了以后接班长位置做个铺垫。
当了主值的大帅跟着一起换润滑油，比我们值班的时间还要早一些。
我们锅炉烘炉的值班员，各班组也是按照汽机那边的倒班日期做的决定。
我和他是必然会天天碰到一起的，但是四位值长的倒班，能刚好碰到相对应的值长比较难。
很巧合的是，第一天就碰到了水哥。
“明旭啊？晚上喝点啊！”
大帅在挑事，但我可不怕事，怕事的应该是水哥！
“行！老水头，晚上喝点！”
我是不会拒绝的，但是也不能让老水头独善其身！
老水头一本正经道：
“上班呢，喝什么喝！”
我撇了撇嘴，对他的借口不屑一顾！
混到了下午下班，我让二付守在工作岗位上，和大帅出了厂。
“就咱俩，不用买多少东西吧？”
大帅有点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我笑道：
“多买点，咱俩喝上，老水头闻着味儿就得过来！”
大帅对我的说法很赞同，我买菜他买酒。
两人的花费都差不多，谁也挑不出谁的毛病来。
我和大帅还有电气的老胡，三人的年纪都差不多，一值的工作氛围也不错，相处的都不错。
自从凑在一个值后，我们仨就总说要一起聚聚，但是总是没有机会。
值一次班，我和大帅能碰上，必然得把之前没完成的想法给完成了，只是可惜老胡没进值班组。
拿着大包小裹的东西钻进了更衣室，我回主控找水哥：
“老水头，走啦，喝酒去了！”
老水头瞪了我一眼：
“不去，带饭了。”
我气笑了，这老头在那跟我傲娇啥呢？
“一会过去腿打折！”
我转身就走，回到更衣室对大帅道：
“来，数着酒瓶子，三瓶之内老水头必到！”
大帅哈哈一笑，果不其然，我俩聊天打屁的功夫，老水头就钻了进来。
“哎呀，这屋让你们抽的，俩大烟鬼！”
我和大帅对视一眼，一人给他递上了一瓶啤酒。
“就12个，喝完就没了啊。”
老水头从自己兜里掏出了小半瓶白酒，对着我俩比划了一下：
“不喝你们那玩意，我就喝这个！”
其实我们都知道，老水头也想和我们聊聊，特别是酒后的真言。
“上回，张总请四个值长还有周部长吃饭，我的意思是各值换换人，什么班长了、主值了什么的都换换，省的这些领导都以为我带不出好人。”
我默默点了根烟，不知道是水哥得罪的人太多，还是我们一值确实就是太差，不管什么好事和一值都没什么关系。
从我大学毕业进厂开始，每年都会评比先进班组。
第一年，锅炉四班，汽机四班。
第二年，锅炉二班，汽机三班。
第三年，锅炉检修班，汽机化学检修班。
第四年，锅炉三班，汽机二班。
第五年……取消了先进班组制度，换成了优秀值，四值。
第六年，三值，第七年还没开始评比。
先进班组或者优秀值班组，都会获得奖金，虽然不多，才500块，但是要的是钱吗？是名！
很悲催，但凡是和老水头还有老张头搭边，所有好事全都能完美的避过他们俩。
甚至，就连我们这些在他们手底下工作的运行员工，都得不到领导层的赏识，不管你之前有什么历史，也不管你以后有没有发展的机会，更不会看你的能力！
当然，是否赏识，也取决于个人的运作，像我这样的，对待单位的这些人，宁愿花钱和聊得来的人多聚聚，也不愿意花那份钱去运作。
在我看来，我要真想运作，整个领导层真能接得住所谓运作的人，只有老赵！
其他人啊，没资格，层次不够！
这个情况在20年有了一些变更，张叔在J市功成身退，升了半步，去省城挂了个第四老板的名头。
没有明确具体会主管什么，也许是退休前最后的一站吧。
新来的J市大老板，原来是墨城的二老板，稍有的女老板。
她的到来，是我和张叔都没想到的，我们猜测过会让谁来接替张老板的位置，就是没想过会是空降。
原来的二老板退到了二线，三老板调到了隔壁城市，做了大老板。
整个J市的老板群，我可以负责任的说，一个熟人都没有……
不过，新人大老板李姨第一个接见的企业老板就是我，毕竟论起各项税收，七英商会始终是全市扛鼎的。
和李姨的交谈很愉快，互相捧着对方，说一些没有营养的话，她并不急着做出什么成绩，给我释放的意思，就是想要在新冠爆发的期间，做好本地的防疫工作，而不是想着去更近一步。
当然，如果我们七英商会能自觉的更近一步，她也会给予不小的支持。
跑题了，和老水头喝的酒不少，他明显有些不如意。
张总和周部长曲解了他的意思，而我明白。
他想表达的，无非就是一值的不易，当初大变动的时候，一值一直都被当做最差，可一值坚持下来了，没出什么大事故更没有因为人员原因出现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