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望着她的目光微微闪动,深邃如寒潭的眼底,似乎不断翻腾着无数丝丝缕缕的情愫,复杂而微妙,令人难以洞察秋毫,他若有所思的道:“将军今日告诉我这个故事,所谓何意?”
“无任何意义,只是想同你分享这个冷酷无情的故事罢了。”李馥表面上说的轻松,心里却分外紧张,因为此时她仿佛能从白墨那双幽深的桃花眼里看出,他似乎听懂了这个故事讲得是什么意思。
她告诉白墨这件事,无非是想告诫他,无论怎样李馥都不是他入仕途的好幕僚,毕竟她天资愚笨,容易上当受骗,因而断不能和她行同谋之事。
白墨不以为然,他把玩着桌上的茶盅,笑的温文尔雅,他略作沉吟,缓缓地说道:“沙场固然无情,但人心终归是肉长的。”
李馥一愣,这厮是把她的话当耳旁风了么。
“我不是你入仕途的好幕僚,你在我身上,亦得不到任何好处。”李馥夺过白墨手中的茶盅,凝眉肃穆的看着他,李馥所言句句属实,她只知道带兵打仗,并不懂得官场上那些尔虞我诈的勾当,更不懂得官员们之间笑意盈盈的明争暗斗。
‘噗嗤’,白墨撑着手轻笑出声,身后竖起的长发垂了两条在他肩上,他漫不经心的对上李馥神色焦急的双眼,无所谓的说道:“既然将军都这么说了,鄙人也并非入仕不可,不如让鄙人为将军所想的太平盛世出一份力?”
白墨敛去邪气,目光灼灼认真的看着她,语气里有十二分认真。
白墨的提议固然是好的,而她身边同样缺出谋划策的人,若是白墨真的选择成为她的手下,那太平盛世指日可待,不过他真的值得她去相信吗?李馥不太敢确定,因为他们彼此认识的时间加起来还没超过一天,她也还未彻底查清楚他的底细,李馥陷入了一阵犹豫之中。
显是看出了李馥的犹豫不决,白墨不着痕迹的说道:“鄙人定会严明律己,绝不做背信弃义之事。”
李馥转过头,见白墨也看着她,四目相接时,李馥心如雷鸣。
“这事儿,日后再议。”李馥慌乱的偏过头,捂着雷鸣不止的胸口,生怕一不小心让白墨听到她凌乱有力的心跳声。
“好。”白墨答应的很干脆,唇角勾起一抹诱人的弧度。
夜已深,山间的风声不时呜咽着拂过吹得山林沙沙作响,仰头一看灿烂绚丽的星河,遥遥挂在天上,温柔的月光洒在大地上,青草的嫩芽在月色的掩映下,争相着破土而出,平日里的喧嚣在此刻尽数化作了静谧安详,没有凄厉振奋的号角声,没有夺命征战,没有恣意厮杀,有的是月光下来之不易的安宁和寂静。
营帐外,值夜的将士轮番站岗,新一批换上,另一批边打呵欠边赶着去睡觉,守夜的确是份不容易的苦差事,但如果没人守夜,敌军兵临城下他们可能都毫不自知,所以守夜是必须的,毕竟若是真的发生敌情,他们也好及时通报,以便能够及时迎战,减少不必要的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