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知道自己栽了一池的睡莲,幼时的李馥也没想拔掉它们的意思,任由它们在池子里慢慢生长。那时,李馥最期待夏天的傍晚,一到日落她就乖乖蹲守在池边,守着第一朵盛开的睡莲,她每天等啊等盼啊盼,却乐此不疲。
追忆完往事,李馥露出了疲惫的笑意,她凝神望着那一池开的正好的睡莲,这么多年了它们依旧那么繁茂,长势都比那时好多了,洁白素雅的花瓣包裹着微黄的花蕊,远看像极了花中仙子,随风而动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动人。
李馥轻轻一笑,颔首感慨道:“那不过是幼年时的执念,明明想种一池青莲,不想阴差阳错种成了睡莲。”
“说不定是注定的。”白墨摸着下巴突然来了一句,听得李馥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的话里藏着深意,李馥故意装作没听懂。
“先进院子吧。”李馥招呼着白墨进院子,她开始还有点忐忑,毕竟她离开将府出征多年,许久都不曾回来过,想必她院子肯定早就杂草丛生了,谁知一进到院落里,李馥悬着的心算是落了地,院子里并没有杂草丛生,相反干净的一尘不染,地上连一片枯叶都没有,大概是沈梦经常差人来打扫着,就想着等哪天她回来就可以住下。
李馥的院落很宽敞,毕竟是由两个院子连接在一起,她的厢房没有花里胡哨的装饰,就一扇精雕细刻的雕花木门和几扇做工精细的轩窗,看起来与男子的厢房并无二样。
白墨负手踱步在青石板路上,他细细打量着四周的陈设,不经露出了赞赏的目光,李馥的品味的确与寻常女子不同,换做达官贵人家的大小姐,早就恨不得把自己的院落打扮的花枝招展,就连厢房的门窗都恨不能换成上好的木材。
李馥走着走着没了人影,一进院子她就寻了个石凳坐着闭目养神,奔波了一天一夜,在这一刻她感到了深深的倦意。
待白墨看完整个院落的修葺时,他缓缓转过身来,便看到双手撑着下巴打盹儿的李馥,她的头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往石桌上磕的可能性。
白墨皱皱眉,走到她身边,用手托住了她的头,还说同她商议李轲的事情,看样子今晚是说不成了。
他拦腰抱起李馥,往她的厢房走去,走至门口,白墨单手紧扣住怀里的人,腾出一只手轻轻推开了房门,借着屋外透进来的昏暗月光,白墨把睡着的李馥抱到了床上,拉开薄被为她盖上,他一盖上被子,李馥就用手推开,白墨又为她盖上,李馥又推开,重复了几次,白墨也没了耐性,他冷了脸凑到李馥的耳边,道:“在推被子我就把你抱出去扔了”。
有了这句威胁意味浓厚的话,睡着的李馥不推被子了,乖乖的让白墨为她盖上被子,见状白墨摇了摇头,修长的手指轻抚着眼前这张白皙圆润的脸孔。
看了一眼床上睡的正酣的李馥,白墨起身走了出去,顺势关上了门。
院子外,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他倚在离李馥厢房最近的一棵树下,银色的面具遮住他的半张脸,露出的一半在月光的照射下,生出几分邪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