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掖着宽大的袖子,伸筷夹起一块鱼肉,送到李馥的嘴边,“张嘴。”白墨双眼含笑看着她,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李馥一惊,嘴巴微张,白墨趁机将鱼肉塞到了她嘴里,鲜美的鱼肉一入口中,李馥的眼睛瞪得和铜铃一样大小。
“你!”李馥嚼了口鱼肉,伸手指着白墨。
她之前怎么没发现白墨这人如此轻薄,看他外貌文绉绉的,想不到还会做这种事,李馥的心在胸膛里跳的欢畅至极。
白墨轻笑道:“吃吧。”他随性的拿了个瓷碗给自己,自顾的吃菜来,边吃边点评着哪道菜的刀功、烹饪技巧精妙。
李馥呆呆的看着他,他似乎习惯了每吃一道菜就开始点评,这架势丝毫不像是游历山川的穷苦书生,更多的像个高高在上的人中龙凤,他评议的一字一句宛如事先揣摩过,但看他从容不迫娓娓道来的情况,也不大像是事先准备过的。
“这道醉虾,摆盘固然精致,但在调味上,欠缺了酒香,没有酒香的醉虾,吃起来少了醇香辛辣的口感。”白墨挑起一只醉虾,放到鼻间闻闻,然后把虾放到了桌上。
李馥惊异地看着他,这人究竟是个什么小神仙,仅凭鼻子就能闻出食物里欠缺的东西,这还是人么?
不过李馥对白墨的话怀有迟疑,她提起筷子夹了一只虾放到嘴里,在白墨的注视下,细细的咀嚼起来。
虾一入口,李馥蓦地眯起了眼睛,醉虾的味道果真欠缺了入口辛辣刺激味蕾的感觉,纵然有汤汁的包裹,可缺少了酒的醇香,再好吃的醉虾都失去了本该有的味道。
“你还有点门路啊,居然光凭闻闻,都能闻出里面少了什么辅料。”李馥微眯的眼睛瞬间睁开,瞬间化身白墨的崇拜者,眼前这个男子太绝了!
白墨笑笑,不接话,想他未回到北凉国时,每天都要与各类的草药、毒草、毒药打交道,有的毒草、毒药无色,但有味道,若细细一闻便可知,为了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他只能自己慢慢钻研,从各类草药、毒草、毒药的形状、气味、味道来判断。
楼下,正在柜台打着算盘算账的掌柜,余光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从门外走了进来,掌柜的赶紧推开算盘,忙不迭的从柜台走了出来,快步流星的凑上前。
“哟,大人,您今儿又来了,还是老样子吗?”掌柜的谄媚的对着童固本行了个礼,卑躬屈膝的看着一脸肃穆的童固本。
“嗯。”童固本宽大的脸上露出极度不屑,一袭金贵的乌金绸缎加身,衬托的他雍容霸气,他扫了一眼跟前的掌柜,转身上了楼。
掌柜尖细刺耳的声音没有逃过李馥的耳朵,她放下手中的筷子,嘴巴都顾不上擦,一溜烟从屋里蹿了出去。
她十分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像她相信她自己一样,从小她就发现,她的听力素来要比常人好几倍,比如她能从十个人的脚步声中,判断其中一个人是否身上患有残疾,因而来进行倾听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