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的路上一路畅通无阻,坐在摇摇晃晃马车上,李馥直犯恶心,苦胆水一直咕嘟咕嘟的往喉间翻涌,她难耐的坐在一边微微喘着粗气,滚烫的额间冒出细密的薄汗,昨晚被关在寒凉潮湿的黑屋内一晚,她兴许受了点风寒,加之今天一早那几盆凉水和热水澡,冷热一交替,即使是个身体健壮的男子也都经受不住风寒的来势汹汹,。
李馥的意识涣散起来,模糊中她看到了白墨,他眉眼温润如玉的看着她,深邃的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李馥想伸手去抓,却怎么都抓不住。
“大人,她看起似乎不对劲儿。”守在李馥身边的紫衣男子,紧张的看向了从容淡定的童固本。
“无事,受了点风寒罢了,总归要死的人,不必在意。”处事泰然的童固本,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冷睨一眼虚弱的李馥,犀利有神的小眼睛里满满都是嘲讽,想跟他斗,起码得早生二十年。
紫衣男子垂下眼眸,眼底闪过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寒光,他微微起身坐到李馥的右侧,宽大的紫色衣袍正巧遮住了李馥露在外面的右手,童固本看了紫衣男子一眼,见没什么异样,便默默地把玩起左手上的白玉扳指来。
紫色衣袍下,紫衣男子的左手里握着一颗银针,上面淬了奇渊花花汁的解药,他借着衣袍的遮掩,拿出银针扎到了李馥的手背上,可李馥却毫无知觉。
看着李馥苍白无色的脸颊,紫衣男子的心沉了沉,若是此番李馥出了什么事,二殿下肯定不会饶了他,他得尽快想个办法把李馥救出去。
莫约过了半个时辰,摇晃的马车终于驶入了西邙的皇城内,红墙瓷瓦、粉妆玉砌的宫殿一间挨着一间,里里外外皆有重兵把守,门口的城楼上挂着一盏盏大红灯笼,有种张灯结彩的喜庆感,凸显的庄重肃穆的皇城不是那么凄清冷漠,房檐上随风不断摇曳的宫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使城中的氛围不那么死板。
皇城戒备森严,凡是进宫觐见者,无论官职大小,都得下车徒步行进,将马车交付给城门口的守卫,童固本让紫衣男子拖着李馥,一同往永乐帝的寝宫走去。
穿过一个个花园,路过一座座宫殿,李馥冷眼看着周遭的一切,不经发出一声冷笑。
四年前,她也曾气宇轩昂、踌躇满志的踏过这条路;如今的她,却被一个奸佞贼子押着从这条路走,说出来要多嘲讽有多嘲讽。
紫衣男子为李馥解开了穴位,一路轻拽着她往前走,即使现在的李馥意识模糊,但她能从紫衣男子的举动中,判断这个人不是坏人。
他们两人安静的跟在童固本身后,浑身无力的李馥,脚下软绵绵的,每走一步都宛若踩在棉花上。
很快他们就走到了永乐帝的住处,抬眼看着牌匾上那四个金灿灿的大字,童固本阴恻恻一笑,赶紧走上前拦住卫公公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