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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璃化作本体,将凌逸层层包裹。

江璃:“现在好点了吗?”

凌逸:“ 嗯,你来吧,我准备好了。……这应该算我亲口说的吧?”

江璃:“当然。”

凌逸本来以为过去这么久,他不说释然,起码可以流畅的讲出来了,结果发现并不行。

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江璃有能力读取凌逸脑中所想。

既然我说不出来,那你就直接来看看吧。

躺在扭曲狰狞的血肉中,感受着江璃身上传来的温度,与无数眼睛对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让凌逸终于敢于去打开那段尘封已久的记忆。

(照顾到各位读者老爷的情绪,所以关于凌逸悲剧的描写,我将大部分跳过。)

孤儿,领养,家暴,孤立霸凌,自残,心理疾病,以上这些不过是背景设定而已。

真正让凌逸彻底疯掉的事一共有两件。

第一件:

凌逸在校门口收养了一只流浪狗,说是收养,但他的养父母可不会同意家里再多一个畜生,已经熟悉他们性格的凌逸压根就没生起将小狗带回家的打算。

此时的凌逸面对着什么呢?

同学们将毫无理由的恶意全部施加在自己身上。

小团体用一个共同的敌人来稳固他们之间可笑的友情。

老师象征性且愈发敷衍和不耐烦的说教。

凌逸甚至已经接受了自己就是家里沙包是事实,毕竟想想也是一个不会还手、却懂得惨叫和呼喊、受伤还能流血、打击感十足的东西,这不就是最上好的沙包吗?

此时的他,对于人类这种生物已经有些失望了,相较之下,校门口无家可归的小狗,怎么看都要可爱的多。

虽然不能带回家,但在长期以往的投喂下,凌逸和它已经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毕竟这也算是凌逸唯一的朋友了。

凌逸也清楚解决被霸凌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自己和周围的人一样,但问题是,身为孤儿的他和周围的所有人都有本质上的区别。

这一天,凌逸和往常一样,艰难做好一切心理准备,迈入教室中。

他将手放入书桌中去摸索课本,然后摸到了一个毛茸茸东西,熟悉的手感,凌逸颤抖着将它拎出来,果不其然,正是他一直喂养的小狗。

只是现在的它,已经没了脑袋!

血腥的场面让凌逸慌乱的摔倒在地上,周围的书桌倒了一大片,强烈的反胃感让凌逸干呕到直不起身子。

这可是他唯一的朋友!

泪水几乎是瞬间决堤,凌逸在教室中嘶吼着:“谁干的?是谁干的?!”

然后迎接他的就只有,全班同学的无视和嘲笑,不少人假意在学习,呵斥他安静一点。

凌逸颤抖着将尸体抱在怀中,在对于自身的苦难麻木之后,这是凌逸第一次这样悲伤和愤怒。

即使是中,凌逸依旧奉行冤有头债有主。

一整个上午,每个课间,凌逸挨个询问班级中的每一个人。

然后不要说是答案了,搭理他的人都没有几个。

不管他是满心怒火亦或者是哭着乞求,所有人的答案无非就这么几个。

“不就是一条流浪狗吗?”

“不知道。”

“我都说了不知道!”

“不要来问我。”

“这事他们知道,我不知道。”

一整个上午的时间,凌逸心中的怒火已经极尽疯狂。

于是在最后一节课下课之后,他在教室的门口开始了无差别攻击。

但他只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而已,不过几分钟的时,他就被一群同学按在地上围殴。

下午,这事惊动了老师。

这也是凌逸时隔许久,再次请求老师帮他主持公道,上一次是他被霸凌的时候,最后的结果,是老师在发现不管自己做什么都没有用之后,将矛头转向了凌逸:“你稍微忍一忍,马上就毕业了,他们人太多了根本找不到所谓的罪魁祸首,你就稍微消停一点点。”

而这一次,老师:“你怎么能对同学动手呢?都说了消停一点!一只宠物狗而已!道歉!”

凌逸成了被批斗的那一个,全班人都在高声重复:“道歉!道歉!道歉!”

“对不起……”

回到家之后。

“我听老师说,你今天在学校打架了?”

“还听说你瞒着我们在外面养了一只小畜生?真是反了你了,谁给你的胆子,喂狗?拿着我们的钱去喂狗!”

“花在你身上的钱还不如喂狗呢!真是个稀罕事,小畜生养了另一头小畜生!”

“我让您喂!躲?你tm还敢躲?!”

“真是个灾星!在遇到你之前,我们过的什么日子啊,再看看现在!一切都是帮你的错!”

凌逸知道想要少受一些皮肉之苦应该说什么:“我知道错了。”

“知道自己错了,还不弥补!你看看你上次的成绩!”

凌逸终究没忍住,说实在的,在被霸凌、家暴、孤立、心理疾病的多重影响下,学习成绩能好到哪去?更何况:“……上次考试的时候,我手指骨折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在怪我们咯?!”

这下完蛋了,一个月只有一次的周末,又全都要在小黑屋中度过了。

惨吗?

第二件事才是真正摧毁了凌逸的所有防线。

这一天,凌逸用尽所有办法,终于有了去看望自己姐姐的机会,在孤儿院时期,他们二人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看望姐姐之前,凌逸特意将身上的伤口全部遮住,力求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好不让对方担心。

姐姐的家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富裕人家,而在其中生活的姐姐,脸上也总是带着笑容。

一切都是和和睦睦的样子,简单一起吃过饭后,这次短暂的相遇就结束了。

在临走之前,凌逸说过这样一句话:“姐下次考试加油哦!考个好成绩。”

当时的凌逸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姐姐和自己一样,同样是在伪装美好,甚至比自己伪装的还要彻底。

而自己看似是鼓励的话,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直到后来,看到那封遗书的时候,凌逸才察觉到,原来比自己还要聪明的姐姐,处境并没有比自己好多少,甚至两人经历还有相似的地方。

姐姐的学习压力比自己还要夸张和非人类,上次见面的时候,她的脑子已经被压坏掉了。

自己最亲爱的弟弟,自己宠爱了十几年的弟弟,比亲弟弟还要亲的弟弟,也祝愿、也希望!也要求!自己必须考一个好成绩!

哈哈哈~

听说自己的姐姐是跳楼死的?

不!是我杀了她!我推了她最后一把!

我杀掉了自己的姐姐!

那……反正已经杀了,再杀一些也无所谓吧?

凌逸从自己的房间出来时,整个人都是呆滞的,或者说,在杀掉自己的姐姐之后,疯子诞生了。

“小畜生你拿着把菜刀想干什么?!”

“你不会觉得这样就能吓到我们吧?”

“你!……啊!!”

“你疯了吗?!你想干什么?!”

“我,把门锁了。”

可惜的是,凌逸在学校只杀了一个人,就被控制住了。

之后的审判中,凌逸凭借自己的神经病免除了死刑,同时终于得到了治疗,虽然这所谓的治疗只是把他的情绪波动给抹除而非修复。

这样呆滞版的凌逸持续了很久,而且若不是有惊悚系统插手,或许将一直持续下去。

然而,世上没有如果。

我们的主角凌逸闪亮登场!

面对别人的苦难时,江璃可以做到无动于衷,毕竟她自己的记忆和过去也是一场更加彻底的悲剧。

但面对凌逸,这是江璃第一次因为别人而感到哀伤,让人心脏停跳的钻骨的哀伤。

凌逸的一生,绝对不是人的一生,而是一个工具的一生,一个在暴力使用中被损坏的,承担周围所有恶意的,压抑到自我毁灭的工具。

凌逸:“她不会原谅我的对吗?没有人会原谅我的。”

江璃:“她会……”

凌逸:“我无法原谅自己!姐姐也不会原谅自己!如果她原谅我了,那她一定是假的,是我在做梦!”

江璃看着陷入死循环的凌逸,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或许陪伴就是最好的救赎吧,。

江璃:“所以之后,你就落到了我的副本中。”

凌逸:“是的,在恢复清醒之后,我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江璃:“你当初遇到我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她尝试将话题往开心的地方引导。

凌逸果然开始了回忆:“那个时候啊,我其实已经放弃活着的希望了,对你的想法就是:美丽的死神。”

江璃:“然后呢?”

凌逸:“然后我就被你的真容给吸引住了,反正都要死了,所以决定最后大胆一把,难得一见钟情,必须不顾一切的抓住机会,这可是此生最后的机会了。”

随着对于初见的回忆,二人之间逐渐开始弥漫名叫幸福的气息。

帮凌逸擦去眼角的泪痕,用触手温软他僵硬而颤抖的身体,相互感受对方的体温,嗅食凌逸身上难得出现的悲伤的情绪。

江璃将之后的行动完全交给了本能,凌逸对于初见的回忆,就是最好的甜言蜜语,也是最好的情话。

凌逸也发现了江璃任君采摘的样子,灵机一动也变成了触手怪的样子。

新世界的大门又一次打开了!

触手怪凌逸确实不太熟,但在江璃的引导下,一切都是那样的润物细无声,有一说一,触手怪的上限就是比人类要高。

对于凌逸来说,江璃就是唯一的也是最好的慰藉。

……

樱花国的一个玩家聚集地中。

变装之后的疯人院小队已经摸到了内部,而他们这次的目标,同样是较为强力的玩家之一。

目标的住所周围,戒备森严,至于在戒备什么,所有人都心中有数。

甚至于说,这位名叫松田的玩家甚至主动放出他招惹了疯人院的消息,就是在赌,赌姜敏几人不会大老远的过来算账。

松田本人的实力也不弱,凭借樱花人对于日式诅咒的了解,在三核副本结束的最后一刻,卡点完成任务成功通关。

松田也是有研究的,疯人院的成员大都是龙国人,之前几次在现实世界的行动,目的地也都是龙国。

在他的思想中,就算是渴望折磨和杀戮,要么就遵守强弱原则,弱者折磨起来更顺手;要么遵守就近原则,挑近处的玩家更高效。

这两点他松田一个都不沾边啊!

只要疯人院没来,那他就可以对外大肆宣传是他们怕了,这样一来他自身的名气不直接起飞了。

就算是客观上分析得出,自己是绝对安全的,松田依旧几乎花光了自己所有财产,布置了周围的防御攻势。

名誉对于其他玩家来说用处不大,但是对于松田这种将名誉视作一切的‘武士’来说,只要有了名气,相应的尊重和资源一个都不会少。

就算知道他的不过是在赌疯人院懒得找他,这种‘勇气’也能让他受用许久。

只是松田万万没想到,疯人院尤其是负责做决策的姜敏根本不和你讲道理。

姜敏当初给黄元初等人的解释是:防现实距离中较远的玩家无所顾忌的对他们出手,同时保证行事的随机性。

然而,等到姜敏带着疯人院小队在樱花国玩了足足三天之后。

几位队员明白一件事:自家队长单纯是想来樱花国旅游了,所以才选了这个。

黄元初:“王半仙你是不是提前就知道了?”

王半仙:“你要说乱说,我才没有,想玩完全是咱家队长的意思而已。”

姜敏:“王半仙快过来!这边风景好好看,帮我拍照!”

王半仙端着相机屁颠屁颠跑过去,一会儿半跪一会儿后仰,看样子非常专业。

蒋雨程:“他那相机应该是出发前刚买的吧?”

未夜:“出发前一晚,我看到他一个人对着院子里的花练习来着。”

依依:“来都来了,我们也去玩玩吧。”

几人玩够之后,才出现在了松田所在的聚集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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