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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人转回身，轻轻扯下脸上的面纱，竟然是传说中早已跌下山崖，尸骨无存的衡山派前掌门，桃花剑莫小宝。
“呵呵，好久不见。”
莫小宝也不惊讶，三两步便走到桌旁，一脚踹翻了本来趴倒在桌子上的吕秀才，自己一屁股坐了上去。
“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
“哼，要装也装得像一点啊，使的不还是咱们衡山的剑法。”莫小贝嗤笑道。
“我那不是以为你们都昏着呢么。”
莫小宝嘴上说得轻巧，心中却暗自惊叹着，刚才小贝明明是一直趴在桌上装睡，竟然仅凭耳力就能听出他使得是衡山剑法，这一点，自己能做到吗？做不到吗？
“嘿嘿，前面发生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我就预感会有蹊跷，就长了个心眼儿。”
莫小贝看出了他哥表面镇定，内心已然慌乱，心中不由暗喜。
哥啊，你聪明一世，怎么就被我给诈住了呢，别管我听不听得出衡山剑法，你刚才跟这家伙说话总是用的自己声音吧。
她内心得意，表面上却继续装作若无其事，其中又夹杂了一些高深莫测。
“对了，你又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该不会是还惦记着我嫂子，准备来搞破坏的吧！”
“怎么可能。”莫小宝正色道，“有人娶她我开心还来不及呢，再说这家伙也还算靠谱，对你也不错。要不是最近手头不宽裕，我都恨不得给他们包一个大的。”
“哦，表面上不知所踪，背地里对我们这里的事儿都了如指掌嘛，可以啊，莫小宝！”
“你这小丫头片子，哪有直呼自己亲哥名字的，没大没小！”莫小宝假装生气道。
“就你这些年对我不管不顾的，给你面子叫你声哥，不给面子我让你把头磕。”
“不是，我怎么就对你不管不顾呢，前一阵明明刚来看过你！”莫小宝欲言又止。
“对，就使个易容术，假装个画画老头儿，临走了再点他们几句，就算是看过了？”
“果然，你那个时候就认出我来了。”莫小宝摇头笑道，“我说当时怎么你忽然喊了声我名字呢，原来如此，挺会藏拙啊。”
“可没有您会藏拙。”莫小贝阴阳怪气道，“咱们衡山派上上下下那么些人，这么多年了都没有一个知道你会轻功的。”
“我轻功确实一般，跳崖也是冒了些险的，而且我下去还崴了脚了你知道吗，在下面采蜂蜜养了好几个月才蹦上来。”
说到这儿，莫小宝下意识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似乎回味起了什么世间珍馐一般。
“所以你就这么撇下整个衡山派还有我就不管了？”莫小贝生气道，“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好好的一个衡山派也散了……”
“小贝。”莫小宝忽然表情认真了起来，将一只手重重搭在了小贝肩上，“哥从来就不是块做掌门的好材料，但你不一样，你是天纵奇才！”
说罢，他便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依稀的月色，眼神中满是惆怅。
“而我这个嫡长子活着，你就永远都当不上掌门，变革是需要牺牲的，懂吗？”
“……”
莫小贝也恍惚了一下子，但很快便恢复了过来。
“呵呵呵，你就ktv我吧，我看你就是拿我做个幌子，去追求你的风流快活！”
“别管到底是为什么了。”莫小宝心虚道，“如今这衡山派也重建起来了，你这个掌门和五岳盟主的位子也坐稳了，不就挺好的嘛。”
……
我们暂时将目光拉到屋外，房顶上，秋山仙人和宁财神正趴在那窥视着屋内发生的一切。
“还真就解决了诶！”
秋山仙人转头看向宁财神，眼神早已化作星星眼，一副标准的迷弟模样。
“但是明明咱时间已经不够了呀，也没见您离开，到底是怎么把莫小宝给找来的？”
“年轻人，要多想，我只能告诉你在那以前，要多想。”
宁财神看着秋山仙人的眼睛，还是从前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要多想，在那之前……”
秋山仙人也是聪明，经偶像一点，便恍然大悟。
“是闪回，您用了闪回！”
“孺子可教也。”宁财神宛若长者微笑着点了点头，“这可是小说的世界，别的不说，时间有的是，咱们之于他们，就如同高维生物与低维生物，遇见再难解决的困难，也不过就是补个设定的事儿。”
“是啊。”秋山仙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可是我自己，在外面又何尝不是个任人摆布的低维生物呢？小到锚定货币，个性取向，大到意识形态，生老病死，哪个不像是被安排好的。”
“嗯，这也是我不想回去的原因。”
不知是不是秋山仙人的错觉，宁财神仿佛沉默了片刻，也可能只是他自己听错了。
因为此时，他的四周忽然出现了一片极为好看的金色气泡，身体也随之开始变得透明，他脑海中不知为何，竟然浮现出了小时候看的美人鱼童话故事结局的那个场景。
“我，这是要回去了么？”秋山仙人问道。
“应该是吧，这场景还是那么好看。”宁财神不知为何，正抬头望向着天空。
秋山仙人跟着他的目光望去，竟发现天上居然有一个巨大的黑洞，不，考虑到它跟自己一样是金色的，还是叫它金洞吧。
这个金洞，正缓缓将他一点点抽离进去，而里面，则是一片什么都看不清的混沌景象。
“财神大大，跟我一起走吧，回现实世界！”
秋山仙人使劲冲宁财神伸出一只手，恳求道：
“外面的世界需要您，咱们一起再创情景喜剧的辉煌，好吗？！”
“不了。”
宁财神却并没有伸手回应，而是背起手，后撤了半步。
“情景喜剧已经死了，但未来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
“啊……”
秋山仙人还想要继续劝说，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然是淡的几乎看不见了，于是只好挣扎着用最后的力气喊道：
“放心吧，回去我一定常写信给您！”
“对了。”
宁财神忽然问道：
“还没告诉我呢，外面是第几代了？”
“断代了……”
秋山仙人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彻底消失之前，有没有把这最后三个字说出来，但似乎，也已经不重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