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希雾正想着,是在手机下单买糖胡送来,还是亲自出去买时。
糯声糯气的小家伙对黎希雾说了一个字——
“抱。”
黎希雾怔愣。
短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身后的笛辛夫人提醒她:“黎小姐,咬咬想你抱,你快抱一下他。”
黎希雾抿了抿唇。
她不太会抱小孩,但小孩的要求她也没办法拒绝,咬了咬牙,动作生硬的把双手伸过去,再一点一点,慢慢地将小家伙抱过来。
小家伙有点沉。
但抱起来还是很容易。
在黎希雾稍微使力气,准备将咬咬抱起来的时候,咬咬伸出小胳膊环住黎希雾的脖颈,问道她:“你是谁?”
黎希雾不知道这小家伙的辈分,转头看笛辛夫人。
笛辛夫人说:“咬咬是我外孙。”
黎希雾挑眉诧异。
笛辛夫人还有这么小的外孙?
按理说笛辛夫人的外孙一辈,应该跟她差不多年纪,小家伙应该是曾外孙了。但既然笛辛夫人这么说,黎希雾自然也不会好奇的多问。
按着辈分,她对小家伙说:“你可以喊我姐姐。”
话落。
咬咬立马就松开手,退后,和黎希雾保持距离。
黎希雾从小家伙抗拒的表情里看出来,他好像不想喊她姐姐。
她浅笑:“你也可喊我的名字,我叫黎希雾。”
咬咬没吭声。
黎希雾继续说:“糖葫芦是酸酸甜甜的味道,糖衣是脆脆的,你想吃吗?如果想吃的话,你先配合医生做检查,我现在去给你买糖葫芦回来。”
咬咬拒绝:“我不要。”
这拒绝,果断又坚定。
让原本以为能用好吃的哄住小孩的黎希雾,顿时变得束手无策。
她抿唇静默了几秒,然后慢慢站起身,后退半步转身对笛辛夫人说:“抱歉笛辛夫人。”
既然小家伙不喜欢她,黎希雾做不到想方设法去哄小家伙喜欢她,只好跟笛辛夫人说明,然后转身离开。要是再不回去,伯母该着急了。
笛辛夫人眼看着黎希雾就要离开,心情有些焦急:“黎小姐……”
这时,蹲在门后的咬咬突然站起身,趁着没人注意,抬起小短腿就往外跑。
“快!小家伙跑了!”
“夫人——”
医生和保镖同时出声。
笛辛夫人一时着急,捂着心口的钝痛:“快,快,快把咬咬找回来。”
保镖立即追出去。
黎希雾没料到小家伙会来这么一出,她也没能及时拦住他。
那双小短腿跑得飞快,眨眼就没了影子。
保镖追出来四处张望,最后分头安排:“你去楼道,我去这边。”
等两个保镖分头一走,蹲在墙角一簇散尾葵后面的咬咬,慢吞吞站起身,看到有人路过,他就乖乖的安安静静跟在他们身后。
看起来就像别人的小孩,这样反而不会引起注意。
儿童科室里。
医生拧眉说:“这样不行,得让笛辛夫人去心内科看看,我让护士赶紧过来。”
黎希雾点头。
护士很快赶过来,要将笛辛夫人扶走的时候,笛辛夫人拉着黎希雾的手:“找到咬咬。”
黎希雾不能说太确定的话:“我尽量。”
笛辛夫人没有松手,黎希雾也抽不回来。
医生说不能耽误,就让黎希雾陪同一起,先去一趟心内科那边。
黎希雾没有犹豫,应下:“可以。”
与此同时。
楼层的电梯门正缓缓打开,裴荆州抬脚正要从电梯出来,下一秒,一个小影子嗖的一下窜进来,直直的撞在他腿上!
“哎哟——”
小男孩撞了个四脚朝天。
捂着头,糯声糯气的喊了声哎哟。
一旁的陈信第一时间担忧询问:“裴先生,你没事吧?”
裴荆州示意陈信去看看撞倒在地上的小家伙。
陈信赶紧上前,将倒在地上四脚朝天的小小家伙扶起来。
谁知,刚扶起来,陈信的手背就被咬了一口,陈信一脸不敢置信:“嘿,这小子咬人!”
说完赶紧甩手,再一看手背,赫然印着一排小小的牙齿印。
其实被咬没那么疼,就是第一次被小孩子咬了,陈信挺惊讶的。
裴荆州凝眉:“先将他抱出电梯。”
陈信照做。
奈何小家伙脾气很倔,抗拒任何人的触碰,在陈信要伸手去抱他的时候,用小短手对陈信各种拳打脚踢。
陈信就用一只手放在小家伙头顶,任凭小家伙怎么拳打脚踢,打着的都是空气,连他衣服都碰不到。
陈信哭笑不得:“裴先生你看这小子,人不大点,脾气还挺大。”
被嘲笑了。
咬咬把头上的手拿下来,张口就咬。
然而,这次咬了一口空气。
不仅咬了一口空气,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都悬空了!
裴荆州单手拎着小家伙的后领子,在电梯即将关闭之前,将他拎出电梯。
陈信跟出来,就看到近一米九的裴先生单手拎着一米多一点点的小男孩,画风极其像暴怒的老父亲出门找贪玩不归家的儿子,准备拎回家好好收拾一顿。
陈信猛地摇头。
想什么呢。
黎小姐和裴先生的崽,没个七年八年,很难呱呱落地。
裴荆州拎着小家伙走了几步远,眼看着小家伙从张牙舞爪,渐渐偃旗息鼓,最后完全放弃挣扎生无可恋……
裴荆州睇看着他:“不闹了?”
小家伙没吭声,耷拉着脑袋。
裴荆州将小家伙放下来。
虽然控制好力道,但小家伙还是没站稳,跌坐在地上,又‘哎哟’了一声。
裴荆州双手环胸居高临下:“自己站起来。”
小家伙好似没听见,无动于衷。
裴荆州重复一遍:“站起来。”
下一秒,小家伙不情不愿的站起来。
裴荆州命令的语气:“裤子拍干净。”
小家伙扁嘴,欲哭不哭。
裴荆州沉声:“不许哭。”
小家伙仰头看向裴荆州,一双葡萄大的黑眼睛清澈明亮,透露着无知且幼稚的……蠢!
一大一小对视。
裴荆州脸色严肃,不怒自威。
小家伙很委屈,嘴巴扁了又扁,欲哭不哭。
跟过来的陈信,看着这一幕差点没忍住笑出声,他压着上扬的唇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