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安带着叶清玄穿堂过室,一会便来到一处清幽的所在。
门外一丛翠竹,说不出的静霭……
谢子安刚到门前,一个十七、八岁的书童便现出身来,一把拦住了谢子安,满脸的苦相,哀声求道:“二少爷,老爷吩咐了,不让您进书房……”
“少废话,我爹呢?”
“邀了几个将军在前厅议事——”
“哦,太好了……你给我起开……”
一脚蹬翻了拦路的书童,领着叶清玄便进了书房。
“小胜,小胜……你说我送人礼物该选什么好?”
叶清玄一时大为头痛,怪不得他老爹不让这小子进书房,原来经常进来寻摸好东西送人啊。
“小人乡下来的,不懂这些……”
叶清玄就算真疯了也不可能参合进去,万一谢元略动怒,你是他儿子不会怎样,谁知道我这个小小书童会不会被打断狗腿。
“哦……这样啊……小五子,你说,这瑶琴怎么样?”
“祖宗啊,那琴是先朝古物,价值不菲,怕是得万两黄金呢,千万动不得……”
“呀呵,这破玩意这么贵啊?太好了,小胜,给我抱上……那个玉笛呢?”
那个小书童都快哭了,摇手说道:“破玩意,不值钱,白扔都没人要,送人更丢人……”
“不值钱啊,那敢情好,送人也不心疼……揣上揣上……”
这二货谢子安,跟个土匪一样,把他老爹珍藏多年的宝贝,挑上几个极好的,便带着叶清玄出来了……
不得不说,这谢子安为人虽然纨绔,但这眼力不是盖的,就这张七弦瑶琴,便是用难得一见的墨绿梧桐木制成,看纹理,那梧桐的年月起码有千年以上,木质致密,重于金石,润如玉质,七弦轻触,声如号钟,脆如凤鸣,实在天下名琴。叶清玄略通音律,虽不知琴名,但料想足以媲美华夏古代之四大名琴了。
那书童说它价值万金,只是怕被谢子安选中,所以信口胡说,其实那万金又怎值它之万一呢……
还有那根紫玉箫,乃是用整根的紫玉磨成,光是这么大块的紫sè翠玉,便已是无价之宝,晶莹剔透,毫无杂质,箫上刻着的一龙一凤,鳞羽毕现,栩栩如生,一看便知出自于大家之手,与那七弦瑶琴并称绝代jing品,世无并举,却被这纨绔子弟当成了礼物,要去送人,真是暴敛天物……
不理身后书童连哭带求,叫下人备了一辆马车,谢子安便带着叶清玄出了谢府。
马车之上有着谢府的徽号,过了两处岗哨之后,便无人再阻拦,一路通行无阻,沿着湖边直行。
“少爷,少爷……这外面兵荒马乱,那曹正方的寿宴怕是开不成了吧?”
谢子安得了两件满意的礼物,正心下得意非凡,听到叶清玄询问,撇了撇嘴,说道:“那要看是谁的寿宴了……他曹正方不但是靖南城的首富,还是云州首富,崇大将军就算只手遮天,也挡不住这位曹爷……而且那曹正方向来跟崇玄虎的弟弟交好,那‘黛青院’本就是托庇于崇炎虎之下,这个时候,整个靖南城中也就是那里才会正常营业,此时怕更是热闹非凡啊……”
叶清玄知机地闭嘴,能够在这个时候敢营业的,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先自去了一个高级饰品店,谢子安为这两件豪礼备上了漂亮的礼盒,又带着叶清玄直接奔向了“黛青院”。
这“黛青院”不愧是靖南城中第一号的青楼,便建在那权贵区内,清水湖边,一块突入湖中的石基之上,占地极广,三面环水,与那镇南将军府隔湖相望,景sè自是一等一的好。
那“黛青院”,由东南西北四座三层重楼合抱而成,围起中间广阔足有一百五十米的园地。
一进“黛青院”,便是一股清新的水气扑面而来,令人jing神为之一爽。
原来面前中园的前半部,是一个硕大的鱼池,池中自有无数锦鲤嬉戏,为这空间添置了无限生机。
水池四周的空地是青翠的绿草和人工小溪,以碎石的小路绕池铺就,构成一幅赏心悦目的图案,只要从四周重楼上向下瞧去,便可窥见其中玄机。
鱼池的后方,乃是一个高在半空中的实木方台,一道拱起的小桥阶梯,跨过鱼池,与那方台连接,方台另外三面亦有台阶与其他三面重楼相连。
若是有贵客到此,便可直接上得方台,直达三楼厢房,同时中间那方台还可作为表演之地,供四周的客人欣赏。
每一层重楼均有十多个厢房,面向园地的一方均有窗隔露台,可令厢房内的人可对中园一览无遗。
无论是有人在园中方台是表演又或决斗,四面重楼厢房的人都可同时观赏。
这“黛青院”规模宏大,富丽豪华,充份体现出“隔”与“透”的特sè,将四周秀美的湖景与中园中的人工景致完美结合成一体,令人一见之下心旷神怡,流连忘返。
真是个好去处——
那个曹正方倒真是会挑地方。
此时一楼大堂内,闹哄哄一片,数名俏婢在客人当中来回穿梭,侍奉周到,调笑不禁,chun意盎然。
叶清玄捧着礼物,随在谢子安身后,甫一进入中园,便见一位极具姿sè、风韵可迷死所有正常男人的美貌少妇迎了上来,满脸的媚笑,一把拉住了谢子安的胳膊,整个人都黏在了谢子安的身上,娇嗔道:“哎呦喂,谢二爷您怎么才来啊……”
只看这老鸨子的风姿,便知这里是第一流的ji院。
谢子安年纪不大,看来已是这里的常客了,用手一挑那美貌妇人的下巴,坏笑道:“怎么了,兰姨,我大前天不就来过了么?这么快就想我啦?是想我的人了,还是想我的银子了?”一边说着,一边在那美妇的翘臀上拍了一记,一阵臀浪激荡,看得一旁的小道士脸红心跳,心下大骂,tmd,怪不得古代的那些文人sāo客们都喜欢逛窑子,这玩意比看那欧美动作大片带劲多了。
那叫兰姨的老鸨子,媚眼如丝,横了谢子安一眼,娇笑道:“呦,谢二公子这话可伤了奴家的心了,奴家岂是这见钱眼开的俗人,若是公子不信,不如今晚上兰姨陪你一度[**],不用你付任何的花资,你看可好?”
谢子安脸sè立即大变,慌忙摇手道:“兰姨饶了我吧,我可不是你对手……我这次来是专为裘大家而来,可不敢行孟浪之事。”
那兰姨一听立刻掩口娇笑,花枝乱颤之下,轻责道:“你们这些臭男人,有了新人就忘了旧相好……那裘大家国sè天香,风华绝代,岂是你们能轻易一亲香泽的?况且曹公的寿宴是在明天,你这时赶来又有何用?”
“岂不闻,笨鸟先飞,雀巢先占的道理?”谢子安摇头晃脑的说道。
“呦,谢公子这次可真成了笨鸟了……”
“怎么讲?”
“别看你早来了一ri,可惜这四方水阁都已被人占了个周全,剩下的只有二楼的厢房了……”
谢子安闻言大急,说道:“兰姨莫笑,我愿付双倍花资……”
“哎呀,谢公子,若是平ri,定当与您争取一间,可这次不同,您就是付上十倍,我这时也不敢许你……”接着那美貌妇人欺到谢子安身边,附耳低声一阵耳语。
谢子安闻言脸sè立时大变,一副哭丧的模样,再也不敢相争上房了。
正准备寻一间二楼厢房之时,猛听得楼上有人相召:“楼下的可是子安兄么?”
抬头一看,却是一个年轻的书生,眉宇颇有脂粉之sè,典型的小白脸,此时见到低下的果然就是谢子安,一时大为兴奋。
谢子安一见对方也是大乐,笑道:“原来是定奕兄,怎么原来靖南城也不来找我……哈哈哈……”
边说着,边大笑登楼,直到二楼厢房。叶清玄只好亦步亦趋地跟上。
两人明显是多年不见的损友,一见面便大肆取笑。
“谢兄勿怪,我这次专为裘大家而来,也是刚到不久,还未来得及拜会,不想你我弟兄却是福临心至,在此巧遇……”
“林兄真会说笑,荆州一别两年有余,甚是想念,今ri到了我家地头,这东道必然由我来做……”
两人正推脱之间,听得厢房内有人喝道:“外面的朋友好豪气,林兄为何不引荐一番?”
林定奕手中纸扇一拍额头,道声惭愧,连忙说道:“谢兄快随我进来,我正好有几位至交好友要给您介绍介绍……”
“如此甚好……”
叶清玄随着二人进得屋内,抬头一看,里面极尽豪华,临窗处放了一张大圆桌,腾空了大片地方,圆桌上围坐着将近十个人,身为客人的只有四人,每人身旁都有两个位子,坐着如花似玉的美人,此时几人正尽享左拥右抱,偎红倚翠之乐事。
那林定奕引着谢子安跟诸人介绍,叶清玄捧着礼盒正不知所以之时,边上走过来一个美貌小婢,引着叶清玄将礼盒放置在了一旁的柜台之上。
叶清玄无事可做,束手站立一旁。
此时那林定奕将诸人引荐完毕,看了叶清玄一眼,对谢子安说道:“你这小厮长得倒还俊俏,不过让他在这里岂不碍眼?我让我家下人带他下楼玩耍,你我兄弟也好尽情享乐……”
谢子安连声称是。
不一会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书童便被领了进来,林定奕吩咐道:“这位是谢公子家的书童,你带他下去,跟你们几个同来的正好作伴,自去逍遥吧。记得,不许给我惹事……”
那小书童点头,便领着叶清玄再次下楼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