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的人,我带来了。”土蜘蛛对黑暗天皇招呼一声后,朝着右侧最前方“飘”去,嘟囔着:“但愿决定别太糟糕。”
接下来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双方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
“不愿意让我们目睹真容吗黑暗新京的主人。”关键时刻,南子抢先问话。
她的话像是打开了水龙头,引发两侧怪物们的交头接耳,太一能够清晰听到他们声音,诸如:
“好大的胆子,居然想看大王的面貌!”
“他们会被土蜘蛛大人吃掉!”
“真以为土蜘蛛大人驮着他们过来,本性即为儒雅随和”
“涉及到大王,土蜘蛛大人肯定会发飙的!”
“可怜啊,好不容易进一趟皇居,却以惨死收场,隔着帘子感受大王的威严与美丽不香吗”
“是啊,同意楼上,多遐想几次,不比直面差。”
“其实,我还是想见见大王的脸,哪怕朝见夕死也好。”
此话一出,挤在这个形态为一个大眼珠子的怪物身边的数位怪物,立即闭嘴,飞快蹿向两边,尽量远离大眼珠子,生怕被殃及池鱼。
大眼珠子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言语不妥,畏惧的望向黑暗天皇竹帘一侧,土蜘蛛“飘浮”的地方。
太一顺着大眼珠子的目光,找到正在酝酿什么的土蜘蛛。
土蜘蛛发现太一在用玩味的眼光盯着自己,马上回复到面无表情——鬼知道太一怎么能在一张满是单眼的毛茸茸脸上,看出有表情和无表情,大概是他的天赋吧,正如他当初可以读懂官府人员的眼语一样。
“咳咳,贵客来临,各位注意一下礼仪,尤其是你,目目连,别扯些有的没的。”土蜘蛛充当起“会场主持人”,摆出讲文明、懂礼貌的姿态,重点批评了大眼珠子。
不过他“飘”的位置,总让太一联想到宫内大总管这类角色。
两侧的怪物们先是一静,接着用更低的声音,进行更激烈的争论,话题中心不离“土蜘蛛为什么不再凶残的维护大王了,难道变心了”
太一毫不怀疑,如果自己这个“归原之力威慑者”不在场,土蜘蛛绝对会暴起,把所有参与话题的怪物全吞下去,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土蜘蛛的血管在嘣嘣炸响。
为了防止土蜘蛛恼羞成怒,和怪物们大肆自相残杀,太一站出来当了和事佬,“那个什么天皇,你不露脸,我们可不谈,反正继续打下去,你也跑不掉。”
他一说话,全场注意力立刻集中到他这里,怪物们有嘴的都张开大嘴,没嘴的放大身体上最大的部位,连土蜘蛛也八只单眼狠狠的冒出红光。
“阁下说的对。”在场上局面剑拔弩张时,黑暗天皇突然说话,声音冷如清泉,又带着绵软,有些像源紫衣,却比源紫衣轻柔,透着贵气。
竹帘随着她的话音向上卷起,显出她的身形。
土蜘蛛想阻止,随后可能是两人间有什么默契,一脸讪讪的放弃了。
“不用称我为什么天皇,阁下拥有归原之力,属于更高的层次,叫我本名红叶狩便好。”黑暗天皇做了自我介绍。
与太一前面“看”到的一样,红叶狩容貌身姿均为天纵之选,难怪土蜘蛛痴迷,甘为其走狗(太一评价),众怪物见到后,一个个留着口水——目目连这类是眼水,就差眼里冒红心了,连太一一方的男学员们,一样表现出目眩神夺的神态。
“摩利支天红叶”南子对黑暗天皇的本体有些诧异,与她想象的不同,“我本以为会是崇德显仁。”
“原本确实是崇德在这个位置,然而,强大而混乱的能量自天外降下后,很多灵物的领域发生了变动。”
对于南子似乎很了解神魔妖鬼内部的构成,红叶狩略感意外,但没有深究,还细心为她解释了一下。
“你对我们并无太深敌意”南子的灵觉依旧敏锐。
“怎么说呢,敌对是必然的,你们闯入黑暗新京,杀戮我的‘子民’,从最初,我们就站在对立面上。”
“可你知道我的来历,应该也知道我的心愿,可以想明白,我为什么需要你们的力量。”
红叶狩很坦白,她的目的,是利用太一一方更为强大的力量,实现她不足以做到的事情。
接受暗能前,红叶狩的心愿是扫荡天下,让世界安稳,严格说起来,她是个以武力完成和平的大一统主义者;
接受暗能后,据南子的推断,她思维中征战的部分将被释放,成为彻底的侵略者。
可按照红叶狩的现状,黑暗新京很可能打不过其它领域。
所以从本心考虑,她愿意和太一合作。
“合作可以,但我们有我们的规矩,你们得放弃暗能。”
南子衡量一番,觉得红叶狩的偏执心很强,是个好的争取对象,而且她一旦投向己方,还能附带一个土蜘蛛,有了这两位,其他的歪瓜裂枣就扑腾不出什么浪花。
南子的话,引起了比红叶狩掀帘子时还大的躁动,连淡然的红叶狩和满心憋屈的土蜘蛛,也在暗能的驱使下,生出了动手的欲望,可很快,一个为了宏愿,一个纯粹因为懒,又双双平静下来。
“大王,我们不能失去这股力量!”
“没错,土蜘蛛大人,他们在欺骗我们,我们没了力量,还不是任他们宰割!”
“大王和土蜘蛛大人受骗了,我们杀了这些蛊惑者,救回他们!”
“要不,先跑吧黑暗新京很大的,他们未必能找到我们!”
躁动的怪物们分为四大类,求助于红叶狩的,求助于土蜘蛛的,煽动其他怪物一起围攻的,和想着逃跑的。
“我同意你的条件,至于这些与我道不同的,你们随意处置。”红叶狩压制着暗能不停发送的狂暴意念,表示“对你们也好,对这些怪物也好,我都不会出手,你们自行解决”。
“诚意有限,不过足够了!”南子转头示意弥生:分配任务吧。
“大白、无子,护住不善战斗的学员,想出击的学员去皇居外索敌,那里有很多较弱的怪物,我会派士兵辅助你们;”
“剩下的,各自找对手,代代笔,最强的几个交给你了,南子会通过大白的‘精神接龙’法术给你指示。”
弥生从进入这里,就一直在琢磨打起来怎么安排,此刻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