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不是一门心思“打哪儿无所谓,甚至内斗、外斗都无所谓,只要有人受伤就好”的阎摩,而是造型犀利——跟贞子一样,行动起来却很阿卡林——悄无声息,不仔细找很难发现,位置很靠外,显得极为孤僻的伊邪那美。
伊邪那美自从投降后,洗去了一身暗能,变得更加缺乏存在感,做起事来也有些蔫蔫的。
要不是还积极的对付高天原,大约都快退出联军众首领的视线了。即便是攻打这座平安京时,先锋军很醒目,也只是因为黄泉军规模浩大并气势诡异,大家都不记得伊邪那美在其中做了什么。
不过她称呼太一主人,倒是很让人有些意外,连大地狱出身的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在纣王、妲己和诸位阎王的感官里,伊邪那美是个很邪的家伙,极度偏执,几乎无法正常沟通。
“你居然会赞成直接攻打中心的三大将军本城,真让我意外。”说话的是纣王,太一还在沉吟。
实际上,他也不算沉吟,只是在装模作样耗时间。
依照太一的本意,他是想干干脆脆决定的,可根据他的认知,一方整合势力的最高位者,一定不能偏听偏信,必须兼听则明。
然而怎么才算兼听则明,太一心里也没个准数,大部分从影视中得来的印象,就是一个拖字——拖到所有人都发表完意见,最后随便选一个就好。
“我还以为,按你那么强烈的报仇雪恨之心,唯有把高天原每个角落都扫荡个遍,才能释放情绪,得以解脱呢。”
纣王看大家一副对怎么打不感兴趣的样子,便自顾自和伊邪那美谈下去。
“我最初的意愿,只是报复伊邪纳岐。”伊邪那美不介意和这些人吐露心声,反正她自认是太一的家臣,和这些人合作的时间长着呢,就算不怎么喜欢交际,也要至少留个知根知底的基础。
“后来愿望渐渐扭曲,变得想报复一切高天原的生灵,融合暗能那段时间,这种扭曲更是到了极致。”
“一直到了现在,我终于看开了,仅仅是将高天原打下来就足以达成我的愿望。”
伊邪那美本质上,或者说名义上,是高天原的母神,所有高天原的生灵,无论天生神还是百鬼、都市传说、大地狱的各类神灵、死灵,都属于她和伊邪纳岐一系,是他们两位至高神结合的产物。
所以,伊邪那美最初有多爱高天原的生灵,被关到大地狱后就有多恨高天原的生灵。
直到太一的出现,让她有了“幡然醒悟”的感觉,好像一下从仇恨的混乱中回到了秩序状态。
“顿悟吗”纣王有些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还真有大地狱的风格!”
伊邪那美也好,纣王也罢,连妲己、诸多阎王都算上,名义上是被分封到高天原镜面半维度的异域,实则这一群人根本就是遭到了流放——永恒那种。
如果说大地狱是苦海的话,那他们就是苦海里浮沉的无根漂萍,不迷茫、不挣扎、不痛恨才怪。
这种时候,“顿悟”与“放下”自然成为最恰当也最合理的选择。但有些事情,没经历过的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至少无论纣王、妲己,还是伊邪那美,无数岁月后,仍然没有认命的意思。
这里,又不得不提起太一,他带着强大的联军——即使本心方面不太情愿,以泰山压顶之势攻下大地狱,突然间让伊邪那美、纣王和妲己全部卸下了精神上千头万绪的重担,有了新的目标与追求。
“那就选这个方案吧。”太一正经八百的坐着,看下方众人意见没提,却开始闲聊了,觉得应该耗够了时间,立刻拍板。
然后还是没法马上出发。
单单是联军的话,确实很简单,大伙一起身,出去各自引领部队,再闹哄哄的各走各的路,只要方向没错,走快走慢、走直线还绕圈,太一、幽幽子和阎摩这三位大老板根本不管。
可现在要安排留守,还要制定一些简单的后方正策,包括怎么关押这些刚被洗掉暗能,还算是俘虏,不能算自己人的百鬼。
其中主要是般若耳提面命烟烟罗,其他人则各自抽空把到手的阳能点花掉!
非人类超凡和人类超凡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对阳能点的态度。
人类超凡首先把阳能点看成是货币,之后才是能量;非人类超凡则刚好相反。
由于看待阳能点的观念迥异,他们拿到阳能点后的行为也差别极大。
人类超凡喜欢花一大部分,留一小部分备用;非人类超凡有一点花一点,半点不留。
特别是须弥山众神,他们曾经遭遇过耻辱的失败,对强化自身极度痴迷,再加上都属于正规神,不光有本体,还有相当于分身的坐骑、法宝,各色装备,强化起来异常耗钱。
但凡事有一弊必有一利,他们耗钱快,升级也快,一场大仗下来,别人强化自身升个数级,他们多方面强化可能都只升了1级,叠加效果却远远超过数级。
有强大的好处摆在眼前,大家伙儿自然都学会了精打细算,甚至于每个势力里,还专门出现了或由首领指派,或自发形成的“精算师”——
专门帮势力里有需要的人计算怎么“升级”最具价值!
指派的一般不收费,自发形成的会少量收费。
“即使战争中,智力高也一样可以多赚钱啊。”太一站在天守阁最高层,俯瞰下方熙熙攘攘的联军各势力,听着他们讨价还价、论资排辈、拉关系讲条件,忍不住感慨。
“要是你不限制我们,我们可以赚得更多。”幽幽子原本赚些医疗费已经很满意了,现在看到一群“低等下人”靠战斗、杀敌,也一样赚的不少,未免又起了新情绪。
“统帅是不能和将军、士兵争功的。”太一摇了摇头,可以的话,他也想下去跟着一起打,但那不是长久之计。
太一总觉得非常迫切的在做着什么准备,以致于显得急功近利,而让头疼忌惮的难题,决不会是小事情,必然会牵连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