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安镇,医馆内。
大夫帮昏迷的沈阿婆诊脉后,开始针灸。
黎音等在一边,没有着急的出言询问打扰,只安静看着。
“大夫,如何?”
过了半刻多钟,大夫收了银针,黎音才问。
留着山羊须胡子的大夫将银针放在一边,接着执笔写方子,同时回答着黎音的问题。
“病人这是眩晕症,老夫施了阵,稍后就会醒过来,抓了药回去好好调养,平日里不要过度操劳,应无大碍的。”
黎音看着人事不省的阿婆,眉头紧锁。
眩晕症是什么病?
“眩晕症是什么症状?”黎音再次看向大夫,“没见病人平时出现过任何不适。”
大夫闻言,停下书写,抬头看着黎音。
“这种病症很常见,症状也十分明显,头痛,头晕,耳鸣,眼花。”
“家里人没发现,可能是病人没说,也可能是今天初次发作,还有,病人的情绪也会影响病情,大喜或是大悲,都可能令病症加剧。”
“回去之后,一定要多注意休息,万不可再劳累。”
黎音听完大夫的描述,觉得这症状跟现代的高血压一样,很可能就是高血压引起的晕厥。
“好,劳烦大夫开药。”
黎音点点头,意识却在缥缈空间之中的药室里搜寻着治疗高血压的药。
就在这时,躺在一边床上的沈阿婆身子微微动了动,醒了过来。
“阿婆。”
黎音听见动静,立马走到床边,小心的将她扶着坐起来。
沈阿婆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头昏沉沉的。
“我这是怎么了?”
沈阿婆说话的同时抬起头,然后一愣,“阿黎,天这么快就黑了?”
她记得刚刚还是早晨呢,“你这孩子,怎么也不点盏灯?”
沈阿婆说完,伸出双手在面前探了探,腿也在窄小的床上动了动,看样子,是想下地去点灯。
黎音看着阿婆的样子,心狠狠的一沉,右手在阿婆面前轻轻晃动,她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阿婆,您刚刚晕倒了,我们现在在医馆里。”
黎音轻轻按住沈阿婆欲要下床的腿,让她坐好,然后转头。
“大夫,劳您再为我阿婆把一次脉。”
“醒了?”
大夫正低着头开方子,听见黎音的声音,忙放下毛笔,起身走到了沈阿婆身边。
黎音将手在沈阿婆面前挥了挥,示意大夫去看她的眼睛。
大夫见状,脸色微变,手快速的搭在沈阿婆的脉搏上。
良久,才皱着眉头询问。
“病人以前眼睛可出现过不适的症状?”
沈阿婆这会儿也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听见大夫的话立马就回答。
“我这眼睛早几年做绣活儿熬坏了,这几天是感觉看东西更模糊了。”
想了想,沈阿婆还是开口问道,“大夫啊,我这眼睛还好的了吗?”
黎音在一边不语,心中十分自责,觉得自己对阿婆的关注太少了。
大夫收回把脉的手,轻轻的左右摇了摇头。
“病病相通,你这症状可能是之前用眼过度,也可能是眩晕症引起,又或是两者都有,如今还不好说。”
“我重新开个方子。”
大夫说完,重新坐在案前,将之前开的方子废弃不用,提笔又快速的重新写了一张,多加了几味养目的药材。
谢过大夫,抓了药,付过账之后,黎音背着沈阿婆出了医馆。
一路上,黎音都很沉默。
沈阿婆趴在外孙女儿的背上,轻拍她的肩膀,开口。
“阿黎,你把阿婆放下来,阿婆自己能走。”
黎音不放,“我带阿婆再去别的医馆。”
沈阿婆拿倔强的外孙女儿没办法,被背着跑遍了镇上的三家医馆。
银子花了大把,药开了一堆,却没一个大夫敢保证能把沈阿婆的眼睛治好。
黎音更加沉默了。
“阿黎,我们回家。”
沈阿婆再次拍拍黎音,“大夫开了这么多药,总得回去熬了喝喝看,说不得就起效了呢。”
黎音唇角绷着,语气却又轻又乖,“阿婆,镇上的大夫医术不行,我带您去县城。”
县城不行,就去府城,府城不行,就去京都。
她总是要把阿婆的眼睛治好的。
“阿黎。”
“阿黎。”
沈阿婆的声音和急匆匆赶来的宿野的声音撞在一起。
宿野骑着马一路疾驰赶到镇上,前面还跑空了两家医馆,才找到黎音和沈阿婆二人。
“阿婆如何?大夫怎么说?”
宿野翻身下马,看着黎音用纤细的身子背着沈阿婆,再次开口,“我来背阿婆。”
“不用你们被背。”
黎音还没说话,被背上的沈阿婆抢了先。
只听她道:“我又不是瘸了,走不得路,阿黎放我下来,也不再去看大夫了,我们回家。”
沈阿婆说完,还在黎音背上扭了扭身子,示意黎音放她下来。
黎音无奈,只得将她暂时放了下来,但她依旧没打消要带她去县城和府城继续看大夫的想法。
有些病症就是要及时就医,她怕找不到好的大夫,耽搁了时间,延误了阿婆的病情。
但沈阿婆怎么都不愿意再去看大夫了。
祖孙两人僵持不下。
“阿黎,先回去吧。”
宿野了解了情况,大掌握住她的小手,轻声道:“我认识一个医术还不错的大夫,请他到家里,也省的阿婆来回奔波。”
黎音抿抿唇,最后带着阿婆和宿野一起回了小苍村。
***
廖盼儿在威远镖局悄悄祸害了不少镖师,镖局主人郑彪也被她勾得神魂颠倒。
就连他的亲生女儿因为不满廖盼儿,也被他不顾血肉亲情的赶了出去。
近几日,郑彪一直在帮廖盼儿查宿野的消息,但因为距离远,暂时还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郑彪的真元已经被廖盼儿榨干了,廖盼儿也厌烦了他,若不是留着还有些用处,郑彪也早该去见阎王爷了。
虽然还没死,但郑彪的日子已经开始不好过了。
短短几日就变得骨瘦如柴,眼窝和脸颊也深深的凹陷着,像只骷髅鬼,看着就没几天好活的样子。
宋云破在有间客栈对他的小哑巴嘘寒问暖了好一番,才想起还有事情没办。
等他杀到威远镖局的时候,见到的郑彪,就是这样一副快要挂掉的死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