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将军,雪国就由您多费心了,在下还有点家事要处理!”对上容昶阴恻恻的目光,容彦冲戚仲铭轻语道。
“南陵太子请便!”
两人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断定了联军接下来的命运。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只有奋力突围才可能获得一线生机!
“将士们,”喻多余阴沉着脸重新举起剑道:“随我杀!”
“杀!”
抱着视死如归的信念,联军发起最后反击。
混战中,叶蕴也带着大军过来,联军在络云、南陵前后夹击下没撑过半个时辰便全军覆灭。
主将喻多余被戚仲铭一刀斩断脖子,副将容昶在混乱中被南陵将士用枪捅成了血窟窿,至于宇文谦,被跟在容彦身边的衡芜一把拎起扔到了叶蕴面前。
看着满身污血发髻凌乱跌坐在地上的宇文谦,叶蕴沉声道:“毒是你下的。”
宇文谦点头承认:“是。”
眸中闪过一抹失望,叶蕴闭上眼睛,缓了片刻,她再次睁开眼望着远处遍地尸骸语气平淡道:“为什么。”算年纪,那个时候他也不过是个几岁的孩童啊,怎地会有如此歹毒的心肠。
“为什么?”宇文谦惨然一笑道:“只能说都是宿命,那颗药本来是舅舅为宇文雍准备的,只是母妃懦弱,直到死都没找到机会下毒,死之前母妃将药交给她的贴身侍女保管,后来那侍女到了年岁出了宫、嫁了人,还生下一个男婴,可那个男人对她并不好,动不动拳打脚踢,再到后来是我偶然遇见了她,听她说了母妃生前的种种,她还将那颗药塞给了我。
事后没多久,她就被那个男人打死了,是我派人将她的孩子接回了府中,与他相依为命。”
“你说的那个孩子是厉景?”叶蕴道。
“嗯。”宇文谦点头。
“远州海寇闹事是你派人挑起的,雪国使团离开那晚,公主府与兵部相继失窃也是你的手笔,目的是为了军防部署图是么?”
“海寇闹事是我让人做的,夜闯公主府与兵部是喻多余自作主张闹出来的,那个蠢货,如此重要的东西怎么会留在帝都呢!”宇文谦嘲讽道。
问题问到这里,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宇文谦所做的桩桩件件,聂忠已经在苏牧云的审讯下说的清清楚楚,其中包括他是如何让聂忠接近静安王的心腹鼓动心腹向静安王提议谋反,又是如何在静安王一族伏法后派人偷走静安王的尸体泄愤鞭尸,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叶蕴不想再去想,也不愿再去想。
她低头看向宇文谦道:“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宇文谦摇摇头,此生走到现在,他已经走到头了。
“动手吧。”宇文谦坐直身子闭上眼睛,等待死亡。
叶蕴一点点抽出佩剑,轻轻在宇文谦脖颈间划过,鲜血喷射,宇文谦倒在地上,身体无意识的抽搐几下,很快没了动静。
“将尸体抬下去吧。”
“是!”上来两名威虎兵将宇文谦的尸体抬走。
战场上,戚仲铭正带人清点人数打扫战场,衡芜、楚辞守在叶蕴身后,容彦从另一边过来。
他不顾自己满身的污迹一把将人抱个满怀。
猝不及防被人拥住,叶蕴先是一僵随后放松下来,她抬手拍拍容彦的后背打趣道:“都是当太子的人了,怎么做事还是这么不稳重。”
良久,容彦松开叶蕴道:“还能见到你,真好!”
叶蕴笑笑道:“是啊,活着的感觉真好!”
闻言,两人相视而笑。
两个时辰后,战场清扫完毕,大军即将返回大营时,便见前去围剿游牧兵的另一对人马从左侧而来。
“游牧兵全军覆灭,他们的首领库里被将士们活捉!”马背上戚仲浩满脸喜色的宣布着这一个好消息。
“大舅舅辛苦了,今日我军大获全胜,全靠将士们奋勇杀敌,楚辞,你速速回营告诉伙房营,今夜本宫要大摆筵席,犒赏三军!”叶蕴欢喜道。
“好!”身后,听到叶蕴要大摆筵席,将士们立即欢呼起来。
一个时辰后,叶蕴率大军返回,早早听闻喜讯的颜妍、赵朝江等在营门口,此时见叶蕴等人回来,忙不迭冲过去。
“阿蕴!”
“恩人!”
翻身下马,将马交给牧马人,叶蕴吩咐人带容彦下去梳洗,自己则与颜妍、衡芜回了营帐。
营帐内,颜妍命人将早早备好的热水抬进来,献宝似的看着叶蕴道:“就知道你一回来准得梳洗,呐,水已经备好了,你快洗吧。”
说完,颜妍又转过头对着衡芜道:“你的我也让人备好了,快下去收拾,再过一个时辰就该开饭了。”
“多谢郡主。”衡芜冲颜妍道谢,随后看了眼叶蕴俯身退下。
衡芜一走,颜妍十分自觉的出了帐,留给叶蕴足够多的时间收拾。
夜幕降临,大营里灯火通明,几十个将士们围坐一桌疯狂吃肉、喝酒。
主帐内,叶蕴、容彦、付齐墨、戚仲铭、戚仲浩、颜妍围坐一桌。
叶蕴亲自拿起酒壶绕圈为大家倒酒,一圈下来,酒壶空了一半,叶蕴也刚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她举起酒杯含笑看着大家道:“今日大获全胜,全靠诸位鼎力相助,这杯我敬大家!”
“干!”众人齐声共饮。
一杯饮尽,叶蕴又添一杯,转过身看着容彦道:“此番能得南陵相助,宇文蕴感激不尽,这杯我敬你!”
容彦起身举起酒杯神色柔和道:“当年帝都的种种牵绊,早已不是一两句感激便能撇清的,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现在是,以后也是!”
这话属实不一般,若不是两人关系非同一般决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故而,容彦话音刚落,叶蕴便明晃晃的收到了两束灼热的视线,顺着视线看过去,就见她的两位好舅舅正一脸八卦的打量着她与容彦二人。
叶蕴不由有些脑仁疼。
随容彦碰杯饮下,叶蕴再次添满酒,这回她将视线对准了戚仲浩:“大舅舅,这杯蕴儿敬您,为了今日这一仗,大舅舅受罪了。”
闻言颜妍默默在心里吐槽,何止是受罪啊,那简直是在渡劫呢,要知道阿蕴跟她要的假死药,药性相当猛,毒发的那刻五脏六腑都跟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