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歌对于刘衡的态度还算满意,更加难能可贵的是他十分看中平民百姓,这个和鲁子所言百姓贵而君为轻的说法基本相同,雅歌对于刘衡的好感还在于其并没有因为她是羌女而有所轻贱,这一点看来刘衡却是与其他位高权重之辈不同。
雅歌在宴会结束后回到刘衡给她准备的常住之所,一处别院,这里临近公主府,交通便利,还准备了十几名仆人负责照顾她的生活起居,照顾极为周到,其实说起来,雅歌是诺风难变相送来汉中为质子的,原因不外乎是为了让刘衡放心的卖给自己粮食,这位诺风难已经算是心机多且重的人了,但是他的表像下可不是传说那么书呆子,基本的权谋之术也是十分精通,其实这也是权利家族的通病,身为羌王的儿子之一,如果真的是那么单纯恐怕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刘衡之所以欣然同意雅歌来汉中,是冒了风险的,不仅仅会顶着文人墨客政客们的口诛笔伐甚至还要承担着雅歌是否会安然无恙的风险,一旦有人知道雅歌的事,在汉中下手,恐怕诺风难与刘衡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而另一方面,刘衡也确实需要诺风难大胆的买粮食,以解决其中立的态势,钦难虽然迫于压力已经与诺风难停战且不在干扰诺风难买粮食运粮,可问题是这只是暂时的,一旦抓住机会,恐怕钦难不会轻易放过。
从那一点来看刘衡都不吃亏,要知道现在大周已经名存实亡,此时就看谁的准备充分,然后开始争夺天下,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刘衡为了自己接下来能够全力东向,对于羌胡只能采取分化瓦解,并且制造羌胡部落之间的矛盾,使其不能统一,并瓦解其统治基础,为接下来对羌胡的征服做准备。
不是刘衡不想现在就一举击垮羌胡,可分化,同化一个民族恐怕不是短时间能够解决的,需要数十年甚至百年,而刘衡没那么多时间精力来两面作战。这也是之前柳城之战结束以后贾秀,沈玉和陈君他们共同认为的策略。目前争夺司雒境西部是最为主要的方向,而南部则以夺取巴蜀成都为主,东面则夺取南阳与襄城,这样一来能够断绝西凉与东方的联系,进而不战而屈人之兵,甚至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迫使西凉境投向刘衡阵营,从而一心东向,夺取天下。
刘衡觉的这个策略很像前世华夏大秦的态势可不同的是战国情况的比较简单,而目前大周的情况复杂无比,且地域广大,比前世一个大洲,所以刘衡不认为大秦的策略一定能行的通,不过这个大方向是可以的,这期间还要根据实际情况更改一些小细节,因此不是说大方向不错就可能得到预期效果,反而可能因为细节处理不好,适得其反。
刘衡现在的确是进入了一个枭雄角色,要知道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他想的是如何活下去,当然这是建立在站的位置不同,所要表现的追求也会不同,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在这个位置就得把这个位置坐牢固了,否则就会丢了性命。
金庸老爷子在小说里有这么一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句话真是万事皆准的道理,可后面还有一句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权利就是如此,你不碰它一切无所谓,可一旦深陷其中就不可自拔,即便你放弃了,可你的手下呢?依附于你的势力呢?你放弃以后,你的对手会不会放过你呢?这都是未知数,且直接影响自己身家性命。
因此刘衡在见过雅歌以后也就稍微明白诺风难的想法了,他出生在一个王的家庭,争夺王位就面临着血雨腥风,可看惯了这些东西以后,就会想着逃避,甚至想着改变这种生活,所以他追求成为一个学者,放弃一些权利也许能过的轻松些。
不过刘衡可不会放弃,他把话都说出去了结束乱世,还天下太平,大话说了就得向这个目标前进哪怕是爬着过去也无所谓,反正无所不用其极,达到目的就好,反正他对那些文化人唾弃的方式,方法也没有多少心里障碍。
在十一月末,卢时愚追查杨薰儿进汉中的事终于有了突破,他一直监视的车夫后来跑去当了小老板,做起了茶楼酒楼生意,可问题就在这里,他一个小车夫哪来的那么多资金?
随着追查的进行,车夫的家人朋友都被挖了出来,而且也知道了这位汉中车夫的老家并不是汉中反而是司雒境人,具体哪里也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就是他属于听雪楼下游组织,负责运输情报,搜集情报工作。
这位车夫被卢时愚追查以后,可能就被听雪楼放弃了,因此大半年都没有任何动作,可到了年底,雅歌进入汉中,这位好像被紧急启用,因此放下生意不做,又开始活动起来。
首先他请来了几个游侠,想借用游侠消息灵通的便利得到雅歌的身份,可被卢时愚破坏,没办法只能自己下场,借着酒楼便利四处打探,这样一来他就变成了黑夜里突然亮起的灯笼一样醒目。
卢时愚在雅歌来的当晚与刘衡通报了这个情况。刘衡就算在笨都觉得这是哪个神秘组织在废物利用,这个车夫既然已经被刘衡掌握,他就用他来吸引刘衡注意力,为的可能就是为真正的密探渗进来提供方便。
卢时愚站在刘衡书房桌前,也在深思这个事情。刘衡坐在那里低头深思一会儿想明白以后也就把想法说了出来:“时愚,我看着怎么觉得是他故意在吸引我们注意力呢!你不觉得么?”
卢时愚经过提醒,也早已明白其中关窍,抬头道:“主公,恐怕这是他们又有动作,怕我们坏他们的好事,因此让这个废物在吸引我们的注意力。”
刘衡点点头道:“确实如此,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车夫的所作所为也就可以理解了,不过你说他们会不会来联系杨薰儿?”刘衡担心的就是杨薰儿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如今神秘组织听雪楼要有动作,很可能与杨薰儿有关系。
卢时愚也知道轻重,因此道:“主公,我看我们不如顺水推舟,看看他们想干嘛,随后再说。”
刘衡也明白,在人家不露头的情况下很难得到有用的信息,因此也同意卢时愚的想法,对卢时愚道:“你看着办,这事你觉得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用瞻前顾后,一切以我汉中利益为准。”
卢时愚感动不以因此回去以后就开始了他对那个车夫明目张胆的监视,这样一来就告诉那个听雪楼我们都在关注这个家伙,你们想干嘛就快点吧!可能卢时愚的做法让对方也摸不到头绪,因此很久都没有在有过异动,卢时愚早已在一年多来的锻炼下稳重了不少,因此敌不动我不动的沉着冷静的继续监视那个曾经的车夫。
而刘衡则在让人二十四小时的监视杨薰儿母女,对这母女二人,刘衡根本无法放心,不过姬蓝蓝倒也没什么变化,只是最近杨薰儿显得有些坐立不安,时常情绪激动,失控,为此刘衡也没办法,只能送好吃好喝安抚她,一面加紧对她的监控,刘衡认为这是她无法与外界联系造成的焦虑不安情绪爆发所至。
随着姬如雪也将要临盆,刘衡也不得不把关注重点再次放回后院,此时的后院孩子多了起来以后也算热闹非凡,孩子哭泣都能有传染效果,一个哭就都跟着哭,把后院的人折腾的够呛,刘衡有时也无法安心休息,总是在书房对付,短时间还可以,可一旦长时间在书房睡,恐怕就会有传言流传了。为了不让这种情况发生,唐果专门要求刘衡必须不能在书房睡,而且刘衡在哪里睡,孩子们就不能靠近,否则刘衡休息不好,很容易出现问题。
也就半月左右,卢时愚突然在夜晚求见,刘衡披着外衣跑到书房,因为他知道卢时愚可能有进展了,果不其然,卢时愚见到刘衡就笑逐颜开的道:“主公,那车夫果然是烟幕,听雪楼又有人来汉中了,这次他一进来我们就发现了。”
不怪他如此激动,听雪楼在目前刘衡他们得到的信息来看,至少有十几年的历史了,可即便如此隐蔽的组织,仍然被己方发现,这个可是很了不起得成就了。怎么说己方情报组织就如新生幼儿,可人家已经成年了,这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然而就算如此,对方这个老牌情报组织还是被己方发现了。
卢时愚在派出数路跟踪小组以后,赶紧过来报告,而且还在实时监视中。听雪楼这次来汉中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皮肤白嫩微胖,看样子像个商贾,因此根本不容易被关注。
可卢时愚即便发现了这人,仍然没有放松对边境的监视,同时卢时愚还在他们进入汉中以后,派出监视人员多次成功接近对方。从其行动看并不是来这里搞破坏,反而像是来关注羌胡动向的样子。
刘衡看着卢时愚呈上来的记录,还有情报,已经大体明白,这人恐怕也是个外围人物,是来执行特殊任务的,因此刘衡紧皱眉头道:“时愚你觉得这人可是听雪楼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