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国中西部。
富山县富山市。
市区西郊，靠近海边的一栋岛国传统民居里。
马拉特·波耶日涅夫脱掉了脚上的鞋子和袜子，整个人都放松的躺在榻榻米上，微眯着眼睛说道。
“这次交易，他们同意了我们要降价1米元的要求。”
“但下次交易的时候，我们必须满足他们提出的一些紧俏物资需求。”
“紧俏物资？”木原信成强忍着马拉特的臭脚味道，举起茶杯放在嘴边，问道。
“他们想要什么？”
“哈哈哈～”马拉特听到这个问题，好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一样。
“你觉得他们不肯米元现金，还能要什么？”
“当然是在熊大国买不到的好东西啊！”
“比如呢？”
“比如，最新一期的《playboy》杂志！”
“。。”木原信成，无语了。
马拉特从旁边拉过来一个软垫放在脖子后面，跷起二郎腿，歪头看向窗外远处随风摇摆的小树，语气轻松的随口问道。
“你到纽约多久了？”
“五年多。”
“我记得，你是纽约大学毕业的？”
“嗯。”
“那你这五年多的学费，是怎么解决的？”
刚才一直保持着传统跪坐姿势的木原信成，浑身一松，放松的写作在榻榻米上，低头望向冒着热气的茶杯，说道。
“我在大学里拿到的奖学金，刚刚足够缴纳我的学费。。”
“我的生活费和其他日常开销，一部分是我利用空闲时间兼职赚到的，另一部分是我的未婚妻森山智美。。”
“我懂了。”马拉特适时的打断了他，颇为感叹的笑道。
“以前，我在熊大国的时候，从未感受过失业、无业、没有任何收入的生活，会让人感到如此绝望～”
“我刚到纽约的前两年，几乎尝试了所有。。”
“后来，我只能选择加入熊大国移民帮派，利用所学的知识。。”
“哦，对了！”
“虽然我去华尔街找工作的时候四处碰壁，但我也刻意结交了几位在华尔街工作的人。”
“我和他们喝酒闲聊的时候，他们也会在醉酒后向我吐槽，原来那群我们眼中看起来的金融投资精英们，都会利用工作便利给自己赚外快。。”
“但他们这群专业人士在进行股票投资的时候，也是赚少赔多，几乎没人能在股市里面发大财。。”
“额。。？”木原信成惊讶的眨眨眼，感觉非常讽刺的问道。
“他们不是有内幕消息吗？怎么还会赔钱？”
“呵呵～”
“我原来也是这么认为。”
“可我从几个不同基金公司和投行工作的人口中，了解到的真实情况，它就是这样～”
“就像我认识的一个在美林证券工作的年轻人，他所在的部门主管几乎根本就不懂怎么如何投资股票，依然可以手握上百名客户的资金在股市里进行投资。。”
“假如赚钱了，全是他的个人功劳，不仅能拿到丰厚的奖金，还能把它记入工作履历上。。”
“假如赔钱了，那他就可以把责任推给手下们～”
“或者他会向客户解释说：如今国内经济形势每况愈下，股市里根本找不到能赚钱的股票，大家都在赔钱，就算我也难免遭遇滑铁卢。。”
“呵呵～”
“如果真是如你所说，那这种工作我也能干啊！”
“哈哈哈～”马拉特大笑着摇头道。
“你？未必！”
“别的我们暂且说～单单口才这一项，在我看来你就不过关。”
“还有！”
“你不会天真的以为，当你足够优秀的时候，就一定会被发现、被关注、被赏识重用吧？”
“如果你到现在还存有如此幼稚的想法，我还是要奉劝你，醒醒吧～”
“白日梦，帮不了你！”
“。。”木原信成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
马拉特没有去关注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真实反应，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我通过各种方式对华尔街上的基金公司、投行和银行，观察了数年时间。”
“它们的主要盈利纯收入，只有三分之一左右是依靠投资股市赚到的。。”
“那么，问题来了！”
“他们到底是靠什么赚大钱呢？”
“呵呵～”
“。。”木原信成看了一眼马拉特，并没有从他口中得到答案。
因为马拉特自己也没有找到一个比较准确的答案，来解答这个问题。
不过他们两人现在都非常清楚，他们已经有了知晓答案的初级资格。
只要他们不作死，只要他们能跟着老板一直顺利的走下去，得到那个答案也只是时间问题。
两人沉默了约十几分钟后。
马拉特长出一口气坐起来，学着木原信成的样子盘着腿，低声说道。
“我带回来的那些钱，你拿出一半存起来吧。”
“一半？”
“对！”
“剩下的一半，我要带去东京！”
木原信成没有追问，马拉特要带这笔钱去东京干什么。
他揉着腿直接站起来，向马拉特微微躬身行礼后，走了。
马拉特目光望向窗外，听着木原信成远去的脚步声，面无表情的深呼吸了几次。
目前来看，一切顺利。
接下来。。
－－－
纽约。
清晨～
曼哈顿，42街野火酒吧楼上。
大卫在卧室里换好了衣服，准备去餐厅吃早餐的时候，刚好遇到从卫生间里出来的崔莹莹。
“你洗好了？”
“嗯！”
“我们去吃饭吧。”
“。。”面如桃花的崔莹莹，表现得犹如少女一样，腼腆的低下头跟在大卫身后，走向餐厅。
餐厅里。
昨晚饱受“折磨”的波丽和苏珊，看到两个“最阔祸首”终于出现了，立刻非常默契的黑着脸，故意无视他们。
大卫心知自己昨晚和崔莹莹的连夜大战，确实是非常“扰民”，嘿嘿坏笑着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故意问道。
“咦！”
“今天又有南瓜饼啊？”
“你们难道是想让我被人们戏称为。。曼哈顿屁王吗？”
“。。哈哈哈～”苏珊第一个忍不住，笑出声来。
波丽也满脸嫌弃的狠狠瞪了他一眼，转头拉住满脸通红要“躲”进厨房的崔莹莹，冷声道。
“你要是连放屁的管不住自己，我们还能安心让你出门吗？”
“额。。”大卫被“怼”的愣了几秒，好奇的看向波丽反问道。
“就算我有Superman的身体素质，也经不起你们的联手压榨啊～”
“如果这样你们还不放心，那我干脆找人订制一条带密码锁的钢铁短裤。。怎么样？”
“呸！”
“哎～你可真是个混蛋！”
“。。”
“哈哈哈～”大卫看到三女的不同反应，畅快的大笑起来。
波丽直接无视了他“骄傲的炫耀”，向低头忍着笑的崔莹莹问道。
“你这次要回去多久啊？”
“我。。可能至少要半个月。”
“半个月？能全部解决你师父和他家人的移民手续吗？”
“应该能。。吧？”崔莹莹说着，抬头看向了大卫。
大卫用刀叉“摆弄着”苏珊精心制作的爱心早餐，耸耸肩道。
“我把这件事，交给马格·路德维斯和乔治律师了。”
“等会儿他们都会过来，如果莹莹遇到了问题，他们会帮你解决。”
“嗯。。”波丽表示满意的点点头，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果汁，又问道。
“昨晚你在楼下的酒吧里见的人，是谁啊？”
“我导师巴特莱教授的一名学生，乔斯·亚伦。”
“哦，他半夜专门过来找你，是为了。。？”
“嗯。。你猜对了！”
大卫咀嚼着食物，笑道：“他应该就属于人生前半段一路顺风顺水，几乎从未遭遇过重大挫折的幸运儿。”
“所以当他发现一向了解的工作变得不顺利，家庭也遇到危机，自己却没有能力解决的时候。。”
“他自然而然就会陷入一段产生自我怀疑的低谷期。”
“乔斯遇到的情况，在我看来并不是个例。”
“其实我们身边许多人，都在经历着与他相类似的情况～”
“只是每个人都因自己的成长经历和个人性格等因素，会采用不同的方式应对困境、解决问题罢了。”
“当然～”
“有的人，能够咬着牙挺过来。”
“有的人则会让自己陷入泥潭，沉沦下去～”
“街面上的流浪汉，有很多就是这么来的。。”
大卫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看着沉默的波丽三女，叹道。
“有很多人会说，是那群流浪汉工作不努力，丢掉工作、家庭破裂一点都不值得令人同情。。”
“但真相往往并不是这样！”
“苏珊，你也见过很多流浪汉，也曾和他们随意聊过～”
“你觉得他们是那种懒惰、不思进取、不懂的珍惜工作、珍惜家庭的人吗？”
“。。”苏珊沉默的轻轻摇头。
大卫放下手里的杯子，向三女摊手道。
“你们看～”
“现在街上居无定所、四处乞讨的流浪汉们，大部分都曾是工作努力、家庭美满、令人羡慕的中产阶级。”
“这才是人们都选择无视的。。真相！”
“而且，这种情况会随着经济局势加速衰退越来越多，进入更加令人绝望的谷底期。。”
“未来几年，随着国内裁员和破产企业增多，街上的流浪汉只会增多，不会减少！”
“所以你们在出门的时候，尽量不要单独一人出去，一定要注意安全！”
“嗯。。”苏珊和崔莹莹，都表示明白的点点头。
波丽用餐巾擦干净了嘴角，拍了一下崔莹莹，笑道。
“放心吧！”
“等你师父他们都过来了，我会把他们安排好的。”
“嗯！”崔莹莹反手握着波丽的手，点头应道。
大卫把杯子举在嘴边，看到今天又“蒙混”过去了，心里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一个女人，本已经是极难应付。
三个女人。。
活该！
这全是自找的。。！
大卫一口饮下了“苦酒”，呲着牙向波丽三女又讲起了另一个话题。
“我昨天晚上去导师那里，见到了许多原来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
－－－
曼哈顿。
蓝水晶酒店门前。
当大卫从车里下来，看到早已再次等待的天牛先生时，有点惊讶的问道。
“你们的效率这么高吗？”
“当然！”天牛先生提起手里的公文包，向大卫示意，笑道。
“我们去哪儿坐一下？”
“去我导师的房间吧。”
“额。。”天牛先生愣了一下，看到大卫不像是在开玩笑，只能迈步跟着他走进了酒店。
酒店八层。
巴特莱教授的房间里。
大卫让天牛先生把收集来的资料都拿出来，对导师笑道。
“前天我在和您参加会议的时候，见了很多人却不知道他们的详细信息。。”
“所以我就请他们帮我收集了一些资料，方便加深印象。”
“嗯。。”巴特莱教授点点头，默默看着天牛先生拿出来的几个大号文件夹，忽然笑了。
他摆摆手让大卫坐下来，沉吟几秒后，说道：“今早，乔斯·亚伦一个人过来找我，说他想辞去哈佛大学的工作，请你帮忙给他另谋一份工作。”
“他是不是昨晚找过你？你答应他了？”
“额。。是的！”大卫感觉有点意外的点点头。
“然后呢？”
“你打算给他推荐什么工作？”
“您。。想。。？”
巴特莱教授，看着大卫露出小心翼翼试探的样子，轻轻摇头笑道。
“如果我想管他的事，早就跟你说了。”
“哦～我懂了。”
“您看，我把他推荐进入银行工作，怎么样？”
“不怎么样！”
“额。。”大卫语塞了。
他快速眨着眼睛，余光瞥到天牛先生忍着笑起身走向远处的卫生间，又试着问道。
“那我把他推荐给。。”
“算了～”
“让他跟着你做事吧。”巴特莱教授似乎不想再让大卫继续试探，索性直接答道。
“跟着我？”
“对！”
“让他跟着我。。他。。能愿意吗？”
巴特莱教授歪着头，故意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问道：“你还要继续装糊涂？”
“。。呵呵～”大卫忍不住用手挠着头。
“我只是。。不想让您感觉被夹在中间。。”
“哈哈哈～”巴特莱教授大笑着感叹道。
“你啊！”
“怪不得茱莉和老摩根都说，你就是个最难被抓住的小狐狸！”
“额。。”大卫再次语塞。
他用力抓着头，苦笑道：“他们怎么能这么说我呢？”
“他们，才是最狡猾的老狐狸吧？”
“哈哈哈～没错！”巴特莱教授居然非常赞同的大笑点头。
他看向大卫的目光里，流露出一丝欣慰的解释道。
“乔斯·亚伦，还有你曾见过的另外六个人，他们确实都曾是我最得意的学生。”
“可他们都已经毕业工作多年了啊～”
“我明白！”
大卫顺着巴特莱教授的话，接道：“您也只是他们的大学老师，不是他们的父母或家中长辈，无法一直关注他们的个人发展和各自遇到的困难。。”
“您放心吧～”
“我会找时间约他们聊聊，如果能帮到他们，我一定尽力！”
“嗯。。”巴特莱教授缓缓点头，最后提了一句。
“他们，你都可以放心用。”
“如果出了问题，我会帮你解决！”
“谢谢您！”大卫认真听完导师的“点拨”之后，真心实意的道谢了几句。
因为他手上可以用的、可以初步信任的人才，实在太少了。
巴特莱教授，应该是看到了这个他目前必须迫切解决的问题，才会主动把话说开了～
所以大卫也坦诚的讲了自己的一些计划，还有一些对他们每个人的安排设想。
巴特莱教授默默听完后，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出生在纽约的佐德·希门尼斯，是个心思灵活、办事可靠的人，应该能帮到你很多。”
“曼弗雷德·p·维拉巴恩，目前在fda工作，也许可以帮你投资的果葡糖浆顺利拿到认证手续。”
“还有德国裔依克·巴斯托斯，性格比较古板、工作态度非常严谨，适合帮你做一些。。”
“好的！”大卫从天牛先生带来的文件夹里面找到纸和笔，把导师的建议都记录下来。
故意躲开“藏”在卫生间门口的天牛先生，背靠在墙边，静静听着两人的对话，忽然感觉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呢？
天牛先生一时间没能想起。。
也许，它只是一种令人永远找不到答案的。。错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