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中华看了看狄威，又看了看油头经理，继续说道：“把你们老板找来，是不是那个…什么…冯涛。
实在不行，就把牟春芳叫到这来，说一位老熟人要见他。
对了，他们应该在隔壁喝酒，不用叫了，我亲自过去看看。
看看他们这帮歪瓜裂枣，怎么教出你们这帮杂碎的，一群狗东西！”
成中华真的怒了，推开魂不守舍的狄威，向门口走去。
门口的两名警卫已经听到了动静，成中华没叫他们过去，他们正在和几名安保对峙。
停车场门口，六名开车的司机，也被十几个安保围了，因为没有接到各位首长的命令，司机们选择了以静制动。
要知道能给这些领导开车的话，几乎都没有什么庸人，只要一个命令，这些安保估计全都得躺在那里！
首先要声明一点，成中华不是来找事的，他就是来吃饭的，顺便替女婿和外孙女婿解个围，消除麻烦。
没想到，成中华在省城待了这么多年，在战场上都没有遇到过的事，却在这里碰到了。
想一想，这是多么可乐的一件事情！
如果说这是牟春芳的老窝，那么他今天绝对不会客气，谁的面子都不会给？必须说出个所以然来，否则…这个事没完！
“砰”的一下，成中华一脚踢开门。
虽然已经是七十岁的年龄，但是老当益壮，一点都不失老将军的威严，现在他必须要有这个态度才成。
屋里的牟春芳等人吓了一跳，他一看到是成中华，更加惊讶不已。
日常的接待安排他从来不参与，除非是特定的客人和他邀请的人，就包括冯涛也没有注意成中华来到这里。
只有韩建国和林栋看到成中华，赶紧迎了上去，俩人看到成中华怒气冲冲的样子，对视了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牟春芳，这是你的人，你是怎么教出这些狗东西的？
来你这吃顿饭，还被讹上了……”
说到这，成中华看着桌上有一模一样的高脚杯，瞬间有了主意。
成中华拿起一个杯子，问道：“牟春芳，你这一个杯子多少钱？
我没听错的话，一套是八个、每套对吧？”说完一松手，杯子摔在了地板上，“啪”的一下碎成几半。
“是不是我打碎一个，就要给你赔，既然这样的话？那再打碎一个吧！”
成中华又拿起一个高脚杯，一松手“啪”一下掉在了地上，冯子涛涛和冯涛两人向前一步，只见韩建国和林栋马上到前面挡住他们。
“不要冲动成大哥，到底发生什么事把你气成这样，有话慢慢说呀！”
牟春芳老奸巨滑，知道面前的气氛不对，马上换了一副嘴脸。
“我没事，把你的狗腿都叫进来，问明白就可以了。
狄威，你给我滚进来！”
说完，大声呵斥了一下，门口两名警卫拎小鸡一样，把狄威给提溜了进来。
一看出现狄威出现，冯涛的心抽动了一下，牟春芳不自觉地回头看了看默不作声的儿子一眼，估计是这不着调的东西又惹祸了！
“从现在开始，我和你断绝一切关系。
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是我的兵，在我的独立团待过，听见没有？
再看看你这副德性，看看你的这副嘴脸，真不配做个军人！”成中华简直是怒不可遏。
跟进来的几位老兄弟，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严肃的表情，如果一个转业的军人，短短数年就退化成这种德性，那么他在部队接受这十几年的教育和锤炼，真的是白费了！
“成大哥，不要这么生气，有什么事坐下来慢慢说。
来，来，快给成老哥倒茶。
其他几位老兄弟，坐、坐、坐。”
这个大包间里侧有一个类似于休闲区的座位，围着一圈沙发茶几，牟春芳赶快让冯涛招呼几人坐下，他可以打压韩建国，也可以收拾林栋，如果是把矛头当面指向成中华，他还真没这个勇气！
地方政府和军队不是一个系统，互不统属，而且成中华所处的位置，在军政方面有一定的关系。
如果说硬碰硬的话，牟春芳肯定不是个。
用那些歪门邪道的话，相信成成中华也不在乎，毕竟一力降十会嘛，在足够的力量面前，不管它是妖魔鬼怪、还是魑魅魍魉，全都给它击溃，喝退！
“你们是怎么回事？
赶紧去了解一下，你先退出去。”
前面的话是对冯涛他们说的，后面的话应该是对狄威，作为温泉度假村的“保护伞”，狄威收受的好处自然不用说，光是这一个月几顿饭，也是他的特殊待遇。
上次，省城刑警队突击检查温泉度假村，韩雷他们还没有到地方，度假村已经是如临大敌，提前做好了准备，现在看来…这件事和狄威逃脱不可干系。
狄威现在酒也醒了，衣服被整的皱皱巴巴，他抬头看了一眼成中华，成中华不怒自威，一股罡气骇的狄威不有自主哆嗦了起来。
这件事之后，狄威有任何事情的话，再想要借助原部队和战友的关系，估计是靠不上了，要知道他之前这个城郊派出所的副所长，还是成中华帮他托关系完成。
狄威之前当了六年的副所长，转成了正所长又干了四年，在城郊这里可谓是一手遮天，他早已经飘了，温泉度假村给的他太多了，早就迷失了自我，已然是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看着狄威离去的背影，成中华在心里咆哮，这才短短十年，一个人就蜕化腐败成这样，真的是环境改变人，还是人在环境里受不了诱惑，变了！
“成老哥，底下人做事没有章法，他们不认识您，您见谅啊！”
牟春芳给成中华递烟，被成中华拒绝了，服务员小妹泡好了茶，牟春芳赶紧让给几人倒上，成中华看了一眼韩建国，韩建国和他做了二十多年的翁婿，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给林栋使了个眼色，林栋直接跟着韩建国走出了包房，安阳看着韩建国和林栋出去了，犹豫了一下跟在了后面。
牟春芳摆摆手，一旁的冯子涛也走了出去，冯涛此刻在转运竹餐包，正在了解情况，已经完全醒酒的狄威揉搓着脑袋，本来还算齐整的头发，现在成了鸡窝状。
“你没做错啥，是我的人没看清楚情况。
再说了，我们不是一直这样，有什么可担心的。”冯涛看了看颓废的狄威，劝说道。
“你知道个……知道个什么！”
狄威本来脱口而出个“屁”字，被硬生生咽了回去，“那是我的老首长，在他这里除了名，以后不对上的关系包括资源，我都借助不上了。”
“多大点事！以后你的需求，我们度假村都包了，你刚才说是你的老领导，现在除了资源这块，他还能管的了你。
想开点，兄弟。
一切都会过去，一切也会好起来的！”
冯涛知道以后还会用得上狄威，即使用不上了，现在狄威这个时候给予肯定，也能结个善缘。
冯涛为人处世的原则是“好人办好事，坏人不坏事”，即使狄威不是所长了，哪怕不负责城郊之块，留着以后有用，说不定哪天这个人情就回来了。
狄威还能说啥，他喝了不少酒，冯涛劝了几句，安排人把他送走了。
视线转回君子兰餐包。
牟春芳让油头经理和领班跪在了成中华面前，成中华想怎么处置都行，那套高脚杯确实是欧洲定制的，价格是9800并不是他们所说的，那些多出来的钱，自然是这帮家伙的奖励了。
“9800一套酒杯，你们这里也挺贵的。
怪不得人家都说，温泉度假村什么都贵，原来是真的！
没钱想来吃一顿饭，很难。
这真是成了全省富人聚会的地方，老哥几个，看来这个地方不适合我们。”
说到这，成中华看了看手表，“现在晚上8点钟，扁担巷的小夜市怎么样，那里便宜地方还正，关键是吃得舒服！”
几位老战友站起身，牟春芳急了，想要拦住众人。
“对了，我刚才打了三个杯子，9800除以8，每个杯子1225，三个就是3675加上刚才的饭3998，这是你的手下，我可收拾不起。
这里是八千块，不用找了，多出来是给你们的清洁费，哥几个……我们走。”
成中华掏出一沓红票，抽出20张，剩下的往茶几重重一拍，转身就走。
“成老哥，各位，这是何苦呢！
这顿饭我请了，打了杯子算我的，老哥，给个面子，老哥…老……”
成中华几人丝毫不理会牟春芳的请托，直接大踏步向外走，韩建国和林栋跟在了后面，两名警卫警惕的看了看周围的安保，跟着走了出去。
“你，你……
讹人也不擦擦眼睛，有的人可以得罪，有的人得罪一次就要被害死了。
你们平时都嚣张惯了，已经是目中无人了，必须让你们接受教训。
冯涛……”牟春芳叫着自己的儿子，“把他俩的腿打断，给我丢出度假村。”
牟春芳语气冰冷，没有丝毫的感情。
“大佬，冯总，我们知道错了！”
油头经理吓坏了急忙抱住冯涛的大腿，自己可是冯涛的心腹，估计求求情就能躲过一劫。
“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领班吓得抱住脑袋，这腿要是被打断，这一辈子不就完了吗！
“带出去，希望其他人引以为戒！
别以为你那点小聪明没人知道，你还差的远呢！”牟春芳说完，往门口瞅了一眼。
外边包房门口，站着安阳，此刻的他瑟瑟发抖，都快站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