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蒋峥嵘嘴角勾起一个微笑。
他故意逗张麒灵：“只可惜，你不是个女青年，否则啊，我就向你求婚，娶你做媳妇儿，给你一个——有亲有情的家……”
一个“家”字，尾音拖得老长，这话的意思也说得实在暧昧。
张麒灵听着，神色有些晦暗不明，他的手从座位底下的铁杆，慢慢移到了蒋峥嵘的腰上。
蒋峥嵘刚刚惊讶，想着张麒灵竟会主动搂他，下一秒就感到一阵肉痛，“嘶”出了声。
原来是张麒灵摸着他腰侧的皮肉，两指揪起来掐了一下。
“疼——”蒋峥嵘嘟囔。
张麒灵不语，但是却在蒋峥嵘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抹有点得逞的浅笑。
两人正这样一静一动地互相打闹，云色突然变得黯淡起来，不消片刻，一阵骤雨急下——
蒋峥嵘匆匆忙忙，把挂在车架上的伞取下来，让张麒灵撑着伞，他则加速骑行。
伞毕竟小了，遮不住两个高个长腿的男青年。
于是回到旅馆时，两人的衣服都湿了一大片。
记着张麒灵外伤初愈，不能受寒，蒋峥嵘连忙在橱柜里找了浴巾把张麒灵裹起来，又拿了条毛巾给他擦头发。
张麒灵乌黑的短发很柔软，尤其是短短的鬓角，像猫咪的绒毛，蒋峥嵘站在椅子旁边，擦着他的头发，不知不觉就与人靠得很近。
“麒灵，我说真的，要么，你认我做个哥哥吧……这样咱们也能当成一家人。”
蒋峥嵘摸不透张麒灵的心思，但他是真心喜欢他。
想和他有更亲密的关系。
即便不是他本来期待的那种关系也好。
张麒灵看着离自己很近的男人，竟然有些紧张起来。
下斗和死人打交道时他不紧张，拧掉粽子脑袋时他不紧张……从陈匹手底下逃出来时他也不紧张……
但是面对蒋峥嵘，他却心跳快得厉害。
这种不受控制的感情，这样朦胧的爱意，渐渐将他浸没其中……
他抓住蒋峥嵘给他擦头发的手，抬眼直直地看着蒋峥嵘的眼睛。
那时候蒋峥嵘还没有后来那种豪迈糙汉的气质，青年蒋峥嵘剑眉星目，脸型端方，稚嫩中透着一丝桀骜君子之气。
张麒灵看着他，不知怎么地竟然问出一句：
“不是女青年，就不行吗。”
蒋峥嵘闻言，一时有些愣住了，他反握住张麒灵的手，把脸凑得离他更近——
“什么不行？你，你的意思是……”
张麒灵不再说话，只是看着他，蒋峥嵘的凑近让他心脏悸动。
一瞬间，他有点想和蒋峥嵘接吻……
他竟然想和一个男人接吻。
蒋峥嵘感觉他们的气息都交缠在了一起，他仿佛能闻到张麒灵身上清冷的书卷气。
他多希望张麒灵能回答他，不是女青年就不行这句话是何用意。
他喜欢男青年？
还是说他……喜欢自己？
对于那个思潮起伏，剧变沧桑的年代来说，有些事情在荒诞的表面下又透着无限的可能。
可是张麒灵没有继续和他说明白。
张麒灵把他推开，然后迅速起身——去晾淋湿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