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这种境地,温淼淼还能说什么,嗫嚅,“好啦,温柔,这位男同志,是我有错在先,说话不过脑子,但是我绝对没有什么坏心思,我这人大大咧咧的习惯了,还请你们不要介意。”
陆衡延轻飘飘的看了眼她还挺愧疚的神情,哂笑一声,没有说话,温柔就更加别说了,温淼淼这种类型的人,你越和她讲话,她越来劲。
温柔至今依旧觉得这个温淼淼奇怪的很,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说话方式都和正常人不太一样,也不像精神有问题的人,真正的原因一直都还没有了解,她不想和她有过多的联系。
在这俩人不约而同的冷暴力下,温淼淼只能硬着头皮拉着刘海关离开了,步伐踉跄,慌不择路的样子。
在出书店门口的那一刻,刘海关突然的回头看着温柔,周围的一切都放慢了倍数,其他人都与他们无关,这个世界上只留下他和温柔姐姐两个人。
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下一秒就被温淼淼毫不留情的扯了出去。
直到温淼淼离开了一分钟之后,书店里面的人才转移了在温柔和陆衡延身上八卦的视线,继续刚才的事情。
所有的人都回到了正轨上。
陆衡延静悄悄的抬眸,抬眸往温柔的脸上看了去,停顿了几秒,随后才开口,“刚才我说我们不认识的原因你想必会懂吧?”
他虽然嘴上这样问着,可是内心里早就知道了温柔肯定会理解他的用意,毕竟,他们两个,是少有的心有灵犀,不过,不知出于什么情感,他倒希望温柔有点生气,至于为什么,他想,他自己也不知道。
温柔依旧是那副随心所欲的表情,语气没有什么起伏,目光一直停留在手上的小人书上,“我知道啊,温淼淼这个人,比较,难以理解,你说我们两个不熟悉是正确的,否则,她得没完,也不知道她怎么就有那么多的闲工夫。”
陆衡延面色正常,可唯有他自己知道,温柔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的内心深处,仿佛扎上了密密麻麻的针,痛的鲜血直流,敛下眸子,眼底蒙上了层淡淡的雾气,淡淡的道,“那就好。”
二人的谈话戛然而止,没有了接下来的话题,坐在对面相邻的二人,心境天差地别,一个是摆脱温淼淼的愉悦,另一个则是百味杂陈,还有种隐隐的连自己都不懂的痛意。
这份安静持续了几分钟,陆衡延感觉自己已经维持不了这个故作没事的样子了,和温柔礼貌的告别后,买了几本书,踽踽独行的离开了,温柔有些奇怪的往他的背影看了好几眼。
温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他的身影有着略微的落寞。
也许是行程排的太满的原因,温柔每天忙的很充实,半个月眨眼就仿佛过去了,黄老师发现温柔最近的学习进度特别‘变态’。
是的,称得上‘变态’二字。
吃午饭的休息间隙,黄老师旁敲侧击的说,“温柔,你最近进步很快。”
温柔自然的道谢,“老师教得好。”
黄老师摇摇头,“我教的再好,教学方针套路还是在那里的,从来没有一个学生,和你一样,之前的你已经是很优秀的存在了,可是,这半个月,看着速度,我都怕哪一天,你都赶上我了。”
他半开玩笑,黄夫人嗔怪的瞪了眼,转头对着温柔细声细语,“温柔,你别听你黄老师瞎说,这一天天的就爱开玩笑,怎么?只准有聪明的小伙子,就不能有聪明的小姑娘啦,没准我们温柔就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呢,你这个糟老头子,当她老师,没准还是占了人家口头上的便宜呢。”
黄夫人也是个厉害的女同志,不过就是现在年纪大了,身体吃不消了,要不然,她还得继续为岗位奉献几年。
温柔这种漂漂亮亮,认认真真,乖乖巧巧的小闺女,最让人喜欢了。
黄老师被她说的抿唇无语的往嘴里塞了口饭,“得得得,我还是吃饭吧。”
温柔和黄夫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上,弯着眼睛笑了笑。
温淼淼怀孕了。
知道这个消息后,温淼淼的心情异常的复杂,小说里,她记得李敏好像没有生过小孩儿,连怀孕的剧情好像都没有。
这很奇怪。
手里的报告单如同烫手的洋芋,想拿着,又不想拿,她没有想过这一天会来的那么快,她自己也只是一个孩子啊,这刘海关,刘海深两个人已经够烦了,再来一个,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家都还没有分,自己就算怀孕了,也逃脱不了上工的命运。
萧诺看着凳子上的温淼淼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领神会,“孩子的月份比较小,如果现在做流产手术的话,还来得及,至于对身体的伤害,多少还是有的。”
今天轮到萧诺值班妇产科门诊,她和温淼淼一面都没有见过,两者之间互相都不认识,只是有些唏嘘,这丫头看起来比她家的夏夏也大不了多少。
温淼淼抬起头,“我还要再想一下。”
说完,手里拿着报告单就出了门诊室,在人来人往的空荡医院里面漫无目的的走着,她不清楚,到底该不该留下这个孩子。
如果留的话,这以后那么多年的苦日子,她该怎么熬下去,离刘国建发家可不是一年两年,等到了,她也熬成黄脸婆了。
但是,不生,刘海深和刘海关终究不是自己亲生的,自从她嫁给刘国建开始,所有事情的发展趋势都和原来小说里的不一样了,万一,生怕万一,刘海深刘海关两兄弟对自己不好,连个养老的人都没有,得多少可悲了,就算再有钱,那些雇请来的员工也是看雇主脸色行事,根本就不会怕她这个老太婆。
这是一个悖论的话题。
温淼淼纠结的不得了,随便找了个坐的地方坐下,双手托着腮,看着过路的人发呆,上一秒还醉生梦死的她,下一秒就和打了鸡血似的,整个人像是被人破了盆冷水一样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