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没怎么关注过江月,可如今看来,她的日子可不是那么好过的。
江荨的姑父,也就是惠王世子,天生体弱,一直被惠王保护得很好,也就让他的性子变得分外孤僻,在江月还未嫁进惠王府的时候,就传出过惠王世子凌虐下人之事。
如今江月也育有一女了,也未曾听她向江家诉过苦,不过她却从未将女儿带回江家过,就是连老夫人都不曾见过她的亲外孙女,这就不得不令江荨感到奇怪了。
然,惠王世子和小姑究竟有什么秘密,她不知道,也不关心,至少现在是与她无关的。
“嫂子,既然真相大白了,有的麻烦还是要趁早解决才是。”江月把江荨放开之后,才对着永安郡主打哑迷。
江荨活蹦乱跳特别有精神,江月瞧着也是极欢喜的,就是那荒诞的婚约将她给束缚了。
江荨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乖巧懂事。
永安郡主睨了她一眼后,随即点头,这才缓缓应到:“这是自然。”
没说一会儿话,江月就要离开了。
永安郡主亲自将她送走的,惠王世子妃的排场很大,但她背后的落寞也是真的,至少江荨看出来了。
“你这姑姑也是可怜人。”永安郡主看着她离去的身影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还接连叹了一口气。
江荨歪着头,天真的发问:“母亲为何这么说?”
莫非郡主娘知道一些内情?可她以前怎么没听她说起过?
永安郡主摇了摇头,在她的小脑袋上点了一下:“你个鬼精灵,操心那么多做甚。”
江荨也只是傻笑。
江荨要同老爷子前往云州祭祖一事,霎时间就满院皆知了。
林姨娘知道后,自然是不依不饶,江柔心中也气愤,她以为江荨是去受苦的,可谁能想到老爷子的态度突然间就转变了?
既然江荨都能陪老爷子一起去云州,那自己为什么不行?
江柔赖着江二爷求了半天,都不见江二爷点头,结果她一气之下,便闹起了绝食。
为此,江二爷可是好一阵头疼。
林姨娘是个聪明的,在江二爷快要发怒的时候,及时制止了江柔的胡闹行为,不仅让江二爷觉着她善解人意,还对江柔多了几分愧疚之情。
江柔是消停了,可其他人还怀恨在心呢!
永安郡主心头还惦记着江姒的,她被老夫人砸晕了过去,就被周嬷嬷带回去休息了。
送走了江月,她便带着江荨来了江姒的院子探望她。
江姒虽说有一些不得体,可她始终还是得了永安郡主教导,还是不同于寻常人的。
“郡主,四小姐已经醒了,不过……”江姒房里的丫鬟像是深得她真传一样,说话的语气都差不多。
没等她说完,周嬷嬷便抬手让她住口了,这也是永安郡主的意思。
既然醒了,那就是好的,吞吞吐吐,像什么话?
走进去后,江姒正坐在床沿上,望着窗外的风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恐怕也是知道自己要去云州一事了,江荨摇头笑了笑,这个结果可不是江姒想看到的。
前世,她孤身前去云州,落寞至极。
江姒也正是那个时候,趁虚而入,填补了永安郡主心里的空缺,使得永安郡主对她是千好万好,甚至还将她记在了自己名下,一跃成了江家嫡出小姐。
她也“争气”,最后还越过了江柔在江二爷心中的地位,易京人人都知道江家四小姐品貌出众,却独独遗漏了还有一个二小姐江荨。
后来江荨从云州回来的时候,便什么都不一样了,也是她噩梦的开始。
想到那些腌臜事,江荨不自觉便捏紧了拳头。
江姒恰好就撞进了她的眼眸,心里还猛然咯噔了一下,江姒总觉得这个姐姐不一样了,还有些害怕。
江姒身子虚弱,永安郡主也没在意她有没有起身给自己见礼,而是缓步走到了江姒身边去,关心着她额头上的伤。
“疼吗?”
江姒点头。怎么不疼?老夫人盛怒之下,是毫无理智的,下手自然也是没个轻重,江姒额头上掉了个大包,还折损她不少的美感。
她眼中还有泪光闪烁,看着永安郡主的时候,仿佛是有千言万语要倾诉一样。
永安郡主叹气:“你这孩子也是,荨儿是你姐姐,你早就应该替她说话的,若说只是胆小,那也是怪我没有教导好。”
永安郡主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心里对江姒还是有了些许的隔阂。
江姒明明一早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却一直隐瞒着不说,要不是她还小,且不能用心思重来丈量,说不定永安郡主早就放弃她了。
江姒心惊,她这是惹得永安郡主生厌了吗?
她一无所有,若是连永安郡主的庇护都没了的话,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她险些又昏厥过去。
她也顾不得体虚不体虚的了,下床后便直直的跪在了永安郡主跟前。
语气也是十分凄婉:“母亲,姒儿知错了!姒儿那日也是被吓傻了,姒儿胆小,不敢出面为二姐姐作证,可若说是姒儿是故意隐瞒不报,那姒儿就太冤枉了!望母亲明鉴!”
跌跌撞撞,好不可怜!
永安郡主看着她这副模样,也狠不下心了。
无奈的又将她拉了起来:“地上凉。你知错了便是最好,往后切莫要再糊涂了!”
是抚慰,也是警告。
永安郡主的立场很明确,她对江姒再好,也不可能越过江荨这个嫡亲女儿。
多一分,是恩泽,也是江姒承受不起的厚爱。
可少一分,那也是无可厚非。
江姒猛点头,她这会儿可不敢再生事端,抱好永安郡主这颗大树,才是她能做的最明智的选择。
江荨看戏也看够了,她迈着小短腿走到了江姒身边,笑意盈盈。
“四妹妹别哭了,二姐姐知道你不会故意害我的,况且你今日能替我作证,我已经很感激了。母亲,您也别生气了,荨儿早就不委屈了,折的又不是荨儿的腿。若非这事,说不定荨儿还没有机会和祖父一起回云州祭祖,您说,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她说得风轻云淡,听者却是各会其意。
永安郡主正色道:“你是我永安郡主的女儿,谁也不能辱了你!那陈远舟即便是丢了命,也是怪不得你的。”
只要不是江荨有错在先,就是嚣张跋扈一点又怎样?
她们母女情深,江姒心中却暗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