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白眉轻横,睨了她一眼,才说到:“今年落选无碍,待明年再去也不迟。”
横竖江荨是他江家的嫡女,由不得她任性,他也没必要跟一个小丫头去计较。
江荨一直都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直到出了幽院,脸色还依旧难看。
她这都已经不是打落牙齿和血吞了,这是让她自个儿给自个儿挖坑跳下去。
不过她最气愤的一点还是老爷子将清世子也给算计进去了。
于老爷子而言,她只是一枚棋子而已,可清世子是无辜的,只是因为狗屁的关系不错这四个字,便将清世子给拉下了水。
她害怕因利益而亵渎了他们之间的友情,可偏偏这些人就是不肯放过她。
“小姐,是回蘅芜院还是?”挽玉虽然不知道老爷子和江荨究竟说了什么,可她一看江荨的脸色便知道方才俩人之间有多不愉快。
江荨揉了揉眉心,她一想起老爷子说的话便头疼。
“去禹冬院。”
被老爷子算计了一次,她输得惨烈,她可不想再有下次,还不得赶紧去找郡主娘寻求安慰。
禹冬院——
“二小姐,你可算是来了,郡主已经等候多时了。”周嬷嬷迎着她,早在禹冬院门口,便看到了周嬷嬷的身影。
本来永安郡主都吩咐过了,待江荨回府,便将她请来禹冬院,可奈何江荨是直奔老爷子的幽院去的,便只得等候江荨自个儿前来了。
江荨见周嬷嬷神色焦急,似乎真有急事,她也不敢磨蹭,赶紧跟着周嬷嬷进去了。
永安郡主已经在屋内来回踱步许久了,见江荨来的那一刻,她才松了一口气。
“那陈远舟可是去找过你了?”江荨正打算问,究竟发生了何事,结果永安郡主便先开口了。
江荨诧异,原来,郡主娘已经知道了。
她也没有瞒着永安郡主的意思,轻轻的点下了头。
“是。就在方才,他当街拦住了荨儿,说是找到了定亲的信物。”
在听到信物两个字的时候,永安郡主明显一顿。
郡主娘真的在找玉佩,这事儿果然不假。
“那他有借着信物胁迫你做什么事吗?”知道玉佩就在陈远舟手中,永安郡主明显就不似先前那般急躁了。
只是,她的眉心也未舒展开来。
他没有将玉佩带着来找她,反而去找了自己女儿,永安郡主猜不透陈远舟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不过是一个半大小子,凭什么跟她堂堂郡主斗?
江荨回答到:“他想要恢复婚约。”
没有告知她已经跟陈远舟达成交易一事,她只是把陈远舟的狂妄之词说给了郡主娘听。
“真是痴心妄想!”永安郡主气急,陈远舟胆子不小,竟敢以此威胁她的荨儿,他还真是不怕死!
江荨握住她的手,安抚到:“母亲莫要气恼,荨儿自然是一口回绝了。我们有官家文书在手,他是没有机会借此做文章的。”
再者,陈家现在是戴罪之身,怎么可能跟江家叫板?
闻言,永安郡主的脸色总算是好了一些。
她想得更多的是,如何拿回玉佩。
派出的人回易京,说是那玉佩被主家给赎回去了,她便想的是陈家。
可将陈家搜了个遍,都未发现玉佩的影子。
又有消息说,玉佩疑似在陈远舟手里,她便派人去探,结果便有了方才的那一出。
不管是用什么手段,她都要将玉佩给拿回来!
江荨见郡主娘失神,眼神却分外狠戾。
她便知道,郡主娘在打什么主意了。
可,陈远舟也不是蠢的,他必然会将玉佩给藏起来。
不会轻易就让郡主娘给找到,不然,他也不会信誓旦旦的跟自己做交易了。
也罢,待她将玉佩拿到手再说。
略过了陈远舟这件事,永安郡主便问起了江荨今日在四方书院的情形。
她虽然现在知道了女儿深藏不露,不过四方书院也不是那么好进的。
她怕江荨没能通过考核,倒不是怕丢脸,她怕的是老爷子会怪罪。
江荨窝在郡主娘怀中,磨蹭着小脑袋,一边撒着娇:“母亲放心好了,荨儿一定能去四方书院的。若是荨儿真的收到四方书院的邀请了,母亲打算怎么奖赏荨儿?”
她还真不记得,有跟郡主娘要过什么东西。
以前她也不敢像现在这样,窝在郡主娘怀中感受独属于母亲的温暖,明明是亲生母女,却一点都不亲密。
永安郡主见她撒娇,心都要化了,一手搂着她不撒手。
“你这个鬼精灵哟,你想要什么,娘都答应你。”在她小鼻子上刮了一下,就将江荨逗得直哈哈笑,永安郡主也跟着笑,笑得开怀。
一时间,禹冬院笑声不断,让人一听便觉得十分温暖。
江荨一窝在禹冬院直到入夜才回去,见江荨回来,桃叶赶紧迎了上来。
和挽玉一齐,替江荨梳洗着。
许是累了一天,她一沾床便睡下了。
第二日,挽玉还未来喊,她便已经醒来了。
“小姐的衣裳大多都穿不了了,该做新的了。”江荨最近大变样,不仅仅是瘦了下来。
她还长高了,以往的衣裳自然就不合身了。
江荨失笑,她倒没注意到这个问题,一大堆事缠身,她可没空忧心这些东西。
本来这些事情是郡主娘操心的,可以前她和郡主娘不怎么亲密,每回郡主娘都会吩咐绣娘做了一大堆衣物送过来,各个季节都有。
倒是江姒,每回做了新衣裳,便会特地穿着来她眼前晃。
见江荨微愣,挽玉笑着说到:“小姐不必担心,赶明儿奴婢就去禀告夫人,新衣裳要不了多久就能做好了。”
江荨微微一笑,又点了点头。
“让桃叶过来伺候就是了,你去准备一下,我们一会儿出府。”
她不出去,怎么去找清世子?
答应了陈远舟和老爷子的嘱咐,她一个也不能食言,无奈之下,只得厚着脸皮去找清世子了。
挽玉颔首,便退了下去,唤来桃叶,伺候着她用早膳。
“小姐,奴婢听说,林姨娘院里闹鬼!有丫鬟经过,居然听到里面有人在唱歌!”桃叶拍着胸脯,似乎她便是那个撞鬼的丫鬟。
江荨面色不改,继续喝着自己的清粥。
闹鬼?哪儿有什么鬼不鬼的,若真以鬼论之,她自己便是鬼。
林姨娘院中的鬼,究竟是真是假,是林姨娘自导自演,还是另有蹊跷,都用不着她去操心。
见江荨兴趣缺缺,桃叶也闭了嘴,她也是听府中下人在议论,她便当做趣事说给江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