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真将闲财拿去开铺子,那才是愚蠢至极。
上有易京八坊压着,想从中分一杯羹,难度还是很大的,她也没那个精力去做那无用功。
她随口一说,桃叶却当了真,忙摇头拒绝了:“奴婢可胜任不了,帮小姐跑跑腿还差不多。”
金坊主那样的女人少之又少,桃叶自问没那么大的能耐,远远观望就行了。
江荨只是笑了笑,没有再接话。
温阳公主府——
岁月不饶人,却独独对温阳公主予以厚爱,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单一个眼神,便能让人沉醉其中。
“七皇弟与王妃新婚燕尔,不在府上与王妃逍遥快活,反倒是来了本公主的府邸,莫非是王妃的魅力不及本公主?”
她调笑着,说出的话也是不堪入耳。
容王端坐,神色冷然,没有因为温阳公主所言而色变。
倒是屋里屋外的丫鬟们,一个个都红了脸。
“王妃自然不及皇姐美艳。”他回答得十分冷漠,面色不改,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疏离之感,叫人忍不住觉得后背一凉。
温阳公主只是勾唇轻蔑的笑了笑,端起丫鬟倒的茶水,十分优雅的端起了茶盏,小指很自然的就翘起了兰花指,放到嘴边优雅的抿了一小口。
“啪——”一声脆响,原来在她手里的茶盏,此时已经支离破碎了。
零零碎碎的散落在地上,吓得泡茶的丫鬟赶紧跪在了她面前,听候发落。
“好大的胆子!你是想烫死本公主吗?”欲加之罪又如何?
她指着那丫鬟,目光凶狠,就好像要将那丫鬟给生吞了。
“公主恕罪!奴婢……奴婢知错,念在奴婢在公主身边伺候了整整三年的份上,求公主饶过奴婢这一回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那丫鬟清楚得很,温阳公主喜怒无常,这些事都是常有的,以前是她看着那些个丫鬟受罚,没想到报应这么快就降罪到自己身上来了。
她只是倒了一杯热茶罢了,结果还是触了霉头。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温阳公主借题发挥,当着容王的面杀鸡儆猴罢了,略显悲催的是,那只鸡正是她。
“在本公主面前提情分?真是天真可笑!来人,掌嘴!”温阳公主可不会买账,这丫鬟不聪明,换了就是。
她此生最恨的便是情分这两个字,太过虚伪了。
寻声进来了一个老嬷嬷,比起温阳公主的眼神还要凌厉三份。
得了温阳公主的命令,在那丫鬟的脸上左右开弓,一时间凄厉的惨叫声回荡着,直击人心深处。
屋里屋外的丫鬟们,甚至都不敢多看她一眼,生怕哪里令温阳公主不满意,落了她的下场。
被老嬷嬷扇了巴掌,那丫鬟的两边脸都肿了起来。
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了,她跪在温阳公主跟前哭嚎不止,温阳公主不理会她,甚至她还将目光投向了容王。
“带下去!”温阳公主揉了揉眉心,这丫鬟吵得她头疼。
老嬷嬷得令,欲要将那丫鬟架下去,这时,容王终于忍不下去了。
“够了!本王今日登门不是为了看你冲一个丫鬟耍威风的!”容王皱眉,他到底还是没忍住开口了。
温阳公主也不恼,捂着嘴轻笑到:“既然七皇弟都替你求情了,也算你福大命大,若有下次,本公主可不介意手上染血!”
明明语气温和了不少,却是让那丫鬟精得背后一阵发凉。
“谢公主开恩,公主的教诲,奴婢谨记于心!”
除了跪地谢恩之外,那丫鬟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她还是被带下去了。不过温阳公主有言在先,放过她了,这丫鬟姑且逃过一命。
“都下去吧。”温阳公主吩咐着,屋内的丫鬟婆子都出去了,只留下温阳公主和容王在里面。
既然容王来了,便是有话要同自己说,温阳公主这点还是清楚得很。
在他面前撒泼了一番,此时温阳公主满脸的戏谑。
“皇姐,你不能不管那个孩子!她再怎么说,也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你真就那么狠心不管她的生死了?”
容王先是斩钉截铁的说了一句,他也知道温阳公主吃软不吃硬,随后又苦口婆心的劝阻着她,希望她能回心转意。
他说的孩子,不会有别人,自然是江姒。
她利用了自己的女儿,江姒成功的成了搅局之人。
可现如今江姒被拘禁了起来,生死全在江老爷子的一念之间。
若温阳公主不出面,江姒或许真就死了!
闻言,温阳公主忽然大怒,声音也尖锐了起来:“那个贱种跟本公主没有关系!”
在温阳公主心里,江姒的存在就是一个耻辱,她恨不得江姒立刻就死了。
在易京,是没有多少人知道她还有过一个孩子这事儿,若她真的去江家,那就必然是以江姒母亲的身份去的。
届时,易京尽是诟病她的,背后都是嘲笑声弥漫,她不想看着这种事情发生。
见劝阻无用,容王也没有气馁,转而变换了脸色。
“皇姐以为,江家老爷子不知道江姒是你的女儿吗?他之所以只是把江姒关起来,就是等着你上门去,你想弃之不顾,没那么简单!”
听到这里,温阳公主的脸上僵住了:“你是说,是皇弟告诉江老爷子的?”
容王缓缓点头,就算不是圣上,那也没差了。
毕竟当初送江姒回江家的,就是圣上谋划的,如今江老爷子知晓,只能是圣上有意告知,若不然,江家是不可能会知道这个秘密的。
温阳公主瘫坐在椅子上,她心中犹如擂鼓一般,逼急了皇弟,他也是会咬人的。
虽然话是如此,可她仍旧不想为了区区一个江姒大动干戈。
既然皇弟已然知晓,那就更没必要了,大不了豁出去了,也好过低声下气的去江家自取其辱。
“本公主是不会去的!”她也有自己的骄傲,为了江姒,不值得。
容王面色不改,冷声道:“由不得皇姐任性!明日,皇姐便备车去江家,保住那个孩子,是你职责!”
容王所述,是命令的语气,他自身便具有一种压迫感,说出的话,也有不容拒绝的意思。
温阳公主差点就点头了,被容王如此逼迫,她岂能低头?
她尖着嗓子,脸上的怒气分明:“张容易,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命令本公主?就算没有你,本公主还能找别人,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容王本名,便是张容易,容易容易,他这一路走来可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