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世子也只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她总是如此倔强。
她一来,岐王妃也是站起来迎接她了。
“荨儿给干娘请安!”江荨屈膝,微微福了福身。
岐王妃可不敢累着她,赶紧将她扶着坐下了。
江荨一来,自然没有清世子什么事了,她便坐在了岐王妃身边。
“你这丫头,好好的养伤就是了,干娘自会去你院子里看你,你倒好,全然不顾你的伤,跑来给我请安了!”
虽然是数落之词,不过却饱含了岐王妃的关心。
她也是担心江荨的伤,便紧张了。
江荨嘴角微扬,看了岐王妃和郡主娘一眼,才道:“干娘不必担心,荨儿已经好多了。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多走走说不定还能好得更快些。”
岐王妃听她这么轻描淡写的措辞,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是见过那伤的,换作是别家的小姑娘,说不定早就叫苦连天了。
“你叫我一声干娘,我也没什么东西好给你的,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就送给荨儿戴着玩好了。”
岐王妃从手腕上褪下一只白玉手镯来,那手镯的质地柔和,皎白如月,像是偷了一束月光放进镯子里了。
江荨较忙推拒,岐王妃有心相赠,她却不敢收。
她不过只是岐王妃的义女而已,受不起这意义非同一般的手镯。
“干娘,荨儿不能收,您还是收回去吧!”
她如何能受得住?
永安郡主也附和着:“王妃,你可莫要折煞了这丫头,她如何能收王妃的镯子?”
被岐王妃收为义女已经是江荨的荣幸,再收下这镯子,就真的是得寸进尺了。
她们母女一再推拒,岐王妃只好佯装恼怒:“我和王爷没有女儿,既然认了荨儿做女儿,便没将她当做外人,自是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这镯子是我母亲传给我的,总归是要传下去,若是荨儿你不收,便得随我一同带进土里了。”
言下之意便是,一定要给江荨了。
这下,永安郡主也不好说些什么了。
岐王妃没办法再生育的事众人皆知,这既然是传承的东西,便需得让人传承下去才行
江荨咬着嘴唇,颇有些为难。
见她仍旧在犹豫,岐王妃漆黑的眼珠在眼眶中打了个转,将另一只手上的翠玉手镯亮了出来。
道:“我这手上只有两样手镯,一是这白玉手镯,二就是这翠玉手镯了,你这丫头总得挑一件走才行。”
说这话的时候,岐王妃脸上还有戏谑的表情。
一看便知,这翠玉手镯的来历更是非同一般。
江荨眼睛里是迷茫的神色,若真是只有这样,她也得知道这翠玉手镯是什么来头。
她撇了清世子一眼,清世子却飞快的低下了头。最奇怪的是,耳朵竟然还红了。
她嘴角抽搐,她大抵知道这翠玉手镯有何作用了……
果然,岐王妃缓缓说到:“这是我留给郁儿未来媳妇的,不过荨儿若是喜欢,拿去戴着便是。”
她嘴角是掩饰不住的笑意,江荨可不想做她的儿媳,二者选其一,她只好接过了那只白玉手镯。
也不知是不是命里缘分的缘故,她戴上竟也十分合适,不过就是她的手还太纤细,撑不起来。
见她拿的是白玉手镯,清世子有片刻的失神,还有他自己都未曾发现的微微失落。
“这就对了嘛,荨儿和这白玉镯倒是极为相衬,看来这镯子本应该就是属于你的!”岐王妃觉得很奇妙,或许真是命定的缘分,她和江荨就是有解不开的缘分。
江荨扯开嘴角笑了笑,这镯子好看是好看,却是极为烫手的。
不过,既然她收下了,就不会辜负岐王妃的好意,这个干娘,她认!
她是发自肺腑的,脸上的表情也没那么勉强了。
她来此,自然不只是为了把手镯给江荨。
探望了江荨的伤势过后,她便同永安郡主在说家常话。
永安郡主便让江荨带着清世子和孙妙珠四处走走了。
本不想让她四处走动,奈何江荨执意,也只好应允了她。
不过挽玉和桃叶就没有让她一个人走了,一人站一边搀扶着她,也好让她省一点力气。
孙妙珠没来过几次,这秋日里的江家景致也是分外不错的。
像是个好奇宝宝一样,东张西望着。
江荨找了一处凉亭,带着两人坐下了。
那凉亭本是夏日赏荷花用的,不过现如今这池子里,就是连莲蓬也是没有了。
只有时不时一尾鱼探出水面,惊起池中的涟漪后,又隐去了。
虽然没有摇曳的莲花,正坐于亭中,享受秋风轻抚面颊的感觉,也是不错的。
这时候的风正好,也不冷冽,就着温暖和煦的阳光,还有几分温柔。
不见萧瑟。
“江荨,明日便是四方书院开院的日子,你这个样子,大抵还得等几日才能去吧。真羡慕你!我一点都不想去读书,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我觉得说得对极了!可惜我娘非逼着我去,你是不知道,我若说不去,她都能将我给吃了!”
姐妹俩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
孙妙珠苦着脸,她十分不喜欢读书。
现在想来,当初考核的时候,她就应该放弃,结果便是给自己挖坑!
她那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把江荨逗笑了,捂着嘴偷笑,就是连清世子也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孙妙珠实在有趣。
“羡慕我做甚?要不你也去招惹许锦荣,让她助你一臂之力?这样你便同我一样,可以享受闲在家中什么也做不成的感觉了。”江荨打趣着她。
想到许锦荣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孙妙珠就猛甩头。
“那还是算了,我觉得吧,虽然书院是无聊了一点,不过总比一直憋闷在家中要自在一些!”
孙妙珠扯开嘴,冲江荨和清世子微微一笑。
她是疯了,才会想去招惹许锦荣那个疯婆子!
这易京惹不得的人中,许锦荣在她心里排在首位。
许锦荣有多蛮横无理,她眼前就领教过了,虽不针对她的,可孙妙珠也是亲眼见过许锦荣耍郡主威风的。
她曾经有个朋友,就因为和许锦荣看上了同一支发钗,便被许锦荣逮着一番奚落。
那个小姐不过是回了一句嘴,就让许锦荣教训了一番,还是她找来人将其抬回去的。
后来就听她父亲说,那朋友的父亲被贬,带着一家老小离开了易京。
从那时起,她便知道,惹谁都不能惹许锦荣。
她若是知道在易安寺会发生这种事情,她死活都不会弃江荨不顾的,江荨骨头硬,许锦荣碰上她,便是碰上了硬茬,自然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