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晴为了保护她,特意走在了江荨前面。
屏风拉开,只见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跪坐着,只有一个侧面,却不容让人忽视他的气势。
听到脚步声,他转头,看到江荨和陆晴,他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变化。
“原来你就是江荨!”他还在想,江荨究竟会是谁,没想到他们早就见过了。
他眼神上移,又看了陆晴一眼,心中了然。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江荨轻笑,“五皇子殿下别来无恙。”
没等他招呼,江荨自己就坐在了他的对面。
五皇子给她倒了一杯茶。
“多谢五殿下。”江荨端起茶杯来,轻抿了一口。
“郡主和鬼医交情不浅吧?”他状似无意问她,也低头抿了一口热茶。
江荨看了一眼陆晴,让陆晴坐在自己身侧。
“是有一些交情,不过却没有五殿下以为的那么深。”若不是谢宁和陆晴,她也只可能是听说邱神医的名讳。
她轻描淡写的回答,让五皇子的脸色沉了沉。
“我之前在大街上看见姑娘的时候就觉得眼熟,原来竟是鬼医的弟子,前些日子的事是个误会,还请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他又看向陆晴。
鬼医的弟子,他肯定有所耳闻的。
不过,在东苍的时候,陆晴是以男装示人,况且那时陆晴年纪还小,与现在有很大的出入。
五皇子没认出来也很正常。
他不识陆晴,陆晴也早就忘了五皇子的模样。
她印象中,五皇子还只是个孩子,一晃都这么大了。
“殿下也说是误会了,陆晴自然不会在意。只是那人的身份,殿下可否告知?”
伤了她,她总得知道那人是谁。
总有一天,她会让他付出代价。
“鬼医已经给了他惩戒,姑娘应不是小气的人,就饶他一命吧。”
五皇子又不傻,告诉陆晴做甚。
陆晴翻了个白眼。
江荨的茶都喝了一半,他竟然还能沉得住气。
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江荨也没在意。
“殿下和容王有仇?”江荨突然问了他一句。
五皇子愣了愣,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
江荨嘴角轻扬,不急不缓的说着,“前些日子在灯会上,太子遇刺,与容王扯上了关系。而后经调查,却不是容王所为,五皇子猜,真正布局的是谁?”
五皇子心中惊讶,他先前并未觉得这个江荨可怕,可现在,他完全就是被她吓得不轻。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姑娘说笑了,我只不过是东苍质子,怎敢过问他国之事?”
他回答知道或不知道,都会跌进她的陷阱中。
只有这么回答,才有机会撇清关系。
虽然,她不会信。
“五殿下手段高明,大可不必如此谦虚。”她既然敢来,就不怕。
五皇子的脸色分外难看,被江荨有意奚落,他的眼神恨不得把江荨吃了。
江荨要带轻蔑,一点也没将他放在眼里。
“五殿下和容王并不和,可碍于东苍国主,只能假意与容王合作,可私底下,殿下可没少给容王使绊子。”
她之前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五皇子会将东苍使臣杀了。
现在倒是不奇怪了。
容王或许早在封地的时候,就和东苍达成了交易,又或者说,容王还有另外的身份。
五皇子和容王之间,不是那么简单的。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
五皇子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
她说得并不假。
五皇子真的怀疑,她真的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吗?
他一点都看不透她,她的眼睛透澈,略带戏谑的神色中,却一点杂质都没有。
“我是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殿下既然与容王不和,那也一定不想让他坐上北周皇位。”
五皇子还不是东苍太子,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容王得逞。
必然会做些什么。
五皇子的嘴巴抿成一条线,她说得一点没错。
“你知道了又怎样?”五皇子不怕她知道,他知道,她不会去告诉容王此事。
或者,任何人都不会说。
这是他的直觉。
“殿下派人多次夜探我的院子,应该是为了这块玉佩吧!”
他还在低头思索,江荨已经把玉佩拿了出来。
平平无奇的玉佩,看起来就像是几两银子就能买到的东西。
五皇子盯着她手中的玉佩,他不知道这枚玉佩长什么样子,可看她的神色,应该也不是在骗他。
“殿下不必遮掩,如意坊的万五爷因为这枚玉佩大动干戈,这事已经算不上秘密了。谁不好奇,能让万五爷如此痴狂的玉佩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她笃定,五皇子也不知道这枚玉佩究竟有何用处。
而刚好,她猜对了。
“我只是好奇。”五皇子倒没有回避他的确是因为好奇,才想把玉佩拿到手中。
他让人打探过,江荨手里有一块玉佩,许多人都在打那玉佩的主意。
他便动了心思。
在北周孤立无援不怕,他若是能拿到玉佩,或许就有不同的光景。
江荨冷然,“殿下倒是回答得坦荡,可殿下应该也知道,这玉佩本就是江荨的。”
他就算只是好奇,那也是贼人行径。
五皇子哑然,被她揭穿,他反驳不了。
江荨把玉佩收了回去,没让他再看下去。
“只怕是要让殿下失望了,这玉佩并没有什么特别,就算是到了殿下手里,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殿下与其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如好好想想,怎样才能更快的将自己厌恶的人除之后快。”
有五皇子在背后给容王使绊子,倒也不错,江荨乐见其成。
五皇子脸一黑,“油嘴滑舌!”
他顶多推波助澜罢了,北周成什么样子,他一点也不在乎。
“我知道殿下想要的是什么,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不如我们谈笔交易吧?”
江荨现在的底气很足,若是之前,她可没有如此大的胆子。
现在她手里捏着的,是江家所有的生意。
她能做的事,太多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装傻,眼中的神色表明一切,他分明就是不信她。
不信她一个小姑娘能帮到她。
聪明是一回事,可她怎会知道他所求,男人之志气,又岂会是女儿家能懂的?
江荨笑了笑,“我看殿下身上自有一种王者风范,依我看,殿下是成大事者。一朝蛰伏,来日必定能如愿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