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荨没着急带路,而是拦住了一个女侍,陆晴跟着她来了书院,不过是在外院等候。
现在谢安有难,她得快些让陆晴过来,别的大夫她信不过。
她是昌平郡主,她说的话女侍不敢不听,赶紧拿着江荨给的信物去寻陆晴了。
交待完,江荨才跟了上去。
一行人过去后,本以为他们和纳兰瑾不相上下,谁知,他们都躺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而和他们打斗的纳兰瑾却不见了人影。
她没将纳兰瑾相助的事告诉徐夫子,这会儿他不见了,她也没多嘴。
徐夫子让人上前把他们弄醒了,他们醒来后,神色惊悚的看着周围,就好像有人要取他们的性命一样。
江荨没功夫理会他们,赶紧去把谢安找了出来。
谢安又晕过去了,倚在墙边没动静。
江荨这次没叫醒他,让他躺在自己怀里,等候陆晴过来。
他受了很重的伤,她才轻轻碰一下他,他就疼得直冒汗。
谢安的惨状让徐夫子等人都忍不住皱了皱眉,他们也没功夫强调男女授受不亲这件事了。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做出此等有辱书院门风之事,还妄图对郡主下毒手!”
徐夫子最见不得恃强凌弱之人,若不是江荨,看那谢安只怕是凶多吉少。
他们这群人平日里在书院横行霸道惯了,徐夫子早就想整治他们了。
不过因着他们都是男院学生,她的手伸不了那么长。
她向管理男院的佘显提过,可佘显顾虑太多,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这次不一样,有江荨插手其中,她就有理由了。
听到她的声音,地上的人才清醒了过来。
看到这么多人过来了,他们吓破了胆。
不过他们坏事做得多了,这个时候反而没那么慌张。
看到佘夫子也在,领头的赶紧上前求助佘夫子了。
“夫子明鉴!方才我们无意撞见谢安冲撞了东苍五皇子殿下,想着同窗一场,就想替他解围,谁知那五皇子殿下不但没有悔改,反而对我们动了手。”
“郡主完好无缺,若我们真如此大胆,那郡主怎会有机会去向夫子求助?想来郡主是误会我们了!”
反正纳兰瑾不在,他们自然而然就把纳兰瑾推出来顶罪了。
纳兰瑾把他们都打伤了,这笔账正好算在他的头上。
反正只是一个质子而已,他们父亲可是朝廷重臣!
这样的事佘显碰到不只一回了,他当然清楚他们是在说胡话。
有昌平郡主做保,就算他们说的是真话,只怕到时候理全都在江荨那边。
郡主的话和他们的话,孰是孰非,看的是岐王。
加之徐夫子在此,他不想被她轻看,想不理会他们。
可他们看他的眼神带有深意,他又不敢置之不理。
权衡之下,他做出了决定。
他看向一脸冷意的徐夫子,和她打着商量。
“现在定罪确实还太早,不如等谢安醒来再做定论?先将他们压下去,再寻五皇子过来说清楚此事,若是误会便可不必惊动圣上,也可保全书院名誉,师妹以为呢?”
江荨是岐王义女,她若是不依不饶,岐王必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候圣上再出面,唯恐牵连整个书院。
他不敢太过明显替他们做保,只好把主意打到了徐夫子身上。
江荨是徐夫子的学生,若是她出面劝说江荨,说不定这事儿还有回旋的余地。
若是能和解,那自然是求之不得。
他以为徐夫子会听他的,岂料徐夫子只是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不带任何情感,甚至还有些轻蔑。
“佘显,你心里在想什么,你自己清楚!他们在书院犯了错,那便是书院没管教好,这是你作为夫子的失职!”
她又指着那群人,“你们和郡主各执一词,又牵扯到五皇子殿下,既然如此那便不是我们书院能解决的了,来人,把他们送官吧!”
孰是孰非,去了官府自有定论。
徐夫子和佘夫子意见不同,侍者很为难,不知道该听谁的。
“弈书!我是为了书院好!老师他老人家最重名声,你这是在为难他老人家!”
佘夫子急了,要是送他们见官,对他而言有利无害。
他必须全力阻止!
徐夫子听着他口中的弈书莫名有些恶心,以前她总是想着他能对她别那么生疏。
哪怕是连名带姓叫她也比一句师妹要来得亲密。
可现在,她看清了佘显的面目,她反而庆幸她没有因为儿女私情走上歧途。
他还有脸搬出老师来压她!
她冷笑着看着他,“老师那里我会去将来龙去脉告知他老人家,就不麻烦师兄操心了。”
“你们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将他们带走!”
不管他们是何身份,徐夫子都不在意,她不像佘显那么重利。
是非曲直已经很明显了,她若是听了佘显的话,就枉读了这么多年书了。
徐夫子的态度坚决,侍者只好硬着头皮将他们带下去了。
“我们冤枉啊夫子!夫子你一定要替我们做主啊!”
“夫子!”
……
他们还想着佘夫子能力挽狂澜把他们救下来。
刺耳的声音远去,佘夫子的脸色还很难看。
“好歹同门一场,我奉劝师兄一句话,做人莫要太重欲了!”
佘夫子待不下去,拂袖而去。
看着佘显的背影,她难免感慨。
以前的佘显如清风朗月一般,高风亮节。
她喜欢的也正是他的正直。
不知从何时起,他就变了。
她有多潇洒,就有多难过。
为了这样的一个人,她甘愿终生不嫁,之前有多豪迈,现在就有多狼狈。
陆晴很快就到了,女侍没表达清楚,她还以为是江荨出事了,直接用轻功就过来了。
看到江荨没事,她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看到江荨怀里的谢安时,她也忍不住皱了皱眉,下此狠手,这是要人命啊!
“你来了!你快过来看看,他怎么样了!”
陆晴来了,江荨悬着的一颗心终于缓和了一些。
陆晴知道她家小姐着急,没有再磨蹭,上前摸了摸谢安微弱的脉搏。
她的眉头自搭上他的手开始,就没放松过。
看来是不容乐观,江荨又紧张了起来。
良久,陆晴才收回了手。
“小姐,他受的皮外伤自然可以治,可他本就有不足之症,再加上这么一折腾,奴婢也没有把握!”
虽然很不想承认,可这就是事实,她不是神医,她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