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落落大方与佘显的气急败坏相比,谁更胜一筹已经很明显了。
老先生用力一拍桌,直把佘显吓得退了半步,不敢再和徐夫子呛声了。
“够了!佘显,你真是让老夫失望透顶!你可知,方才弈书还想为你求情,让老夫再给你一次机会,可你呢?你配吗?什么东西!”
老先生一点面子都未给他,指着他的鼻子骂。
圣贤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把老先生逼急了,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佘显傻了,他没想到老师会不顾形象的骂他,更没想到徐弈书会替他求情。
他看了过去,徐夫子却别过脸不看他。
对他,徐夫子已经失望透顶。
“老师,我……”
“滚滚滚!赶紧滚,少来老夫跟前碍眼!”
老先生才不理他的任何解释,直接下了逐客令。
他就是想让徐弈书看清楚,佘显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省得她日后再被佘显给惑了心智。
小使听到老先生赶人的声音,很快就进来帮着赶佘显走了。
佘显虽然是心有不甘,不过他也不敢再在老先生跟前造次。
无奈之下,只好先离开了。
“现在可看清楚了?还想为他求情吗?”老先生睨了她一眼。
徐夫子面露羞愧,摇了摇头。
是她糊涂了。
“原本我还在你和他之间犹豫不决,不过现在我已经有了答案。书院交到他手里不妥,你是我的亲传弟子,说句大不敬的话,你和先皇还算是师兄妹,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管理好书院。”
说着,老先生从身后的架子上拿下了一个平平无奇的方盒子。
盒子就是最普通的样式,上面还落了灰。
把盒子打开,一枚散发着古朴的令牌就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徐夫子是第一次看到令牌,她微微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老师会把书院交给她来管理。
要说她没想过自己争取吗?也不是。
不过是因为历来便没有女子执掌书院的先例,就算老师同意,天下人也不会认同。
所以她慢慢的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可现在,老师把令牌摆在她的面前,明确告诉她想要她来执掌书院。
这让她惊喜,又感到有几分惊吓。
老先生把令牌拿了出来,递到她面前,她却不敢去接。
“老师,我受不起!”接了令牌,她要承受的东西还不知道有多少。
她现在没有以前那么无畏了,她更怕连累到哥哥徐丞相。
她迟迟不肯接,老先生便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我既然会把它交给你,就是认可了你的能力,弈书,没有人比你更合适。”
他倒是想让谢宁来继承他的衣钵,不过人家志不在此。
徐夫子除了是女儿身之外,别的地方都很适合做这个院长。
他以前没考虑徐弈书便是因为她是女儿家,可后来她为了证明自己的学问不输人,也为了佘显,早早的过了婚嫁年龄。
女儿家也就无妨了。
佘显的品格太差,直接出局,终究还是徐弈书赢了。
徐夫子也很纠结,良久,她还是把令牌接了过来。
不去想着佘显了,她还是想要证明自己,这块令牌,她要了!
老先生终于展露笑颜,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接到令牌的那一刻,徐夫子就身负重任。
世家公子欺负人这事,佘显也干涉不了了,为了书院,她定不会让佘显从中作梗。
——
江荨是岐王义女,岐王府的人自然是恭敬相请,还以为她是来看岐王妃的。
“郡主,王妃娘娘可是天天盼着你能来看她呢!”
下人拍着马屁,却没看到江荨着急的脸。
她让陆晴就在外面等,她随下人进了岐王府,她要去见岐王妃。
岐王妃听到她来了,很是高兴,让厨房准备了不少点心,就等着她到了。
可谁知,江荨来此却是另有其事。
江荨一见面就把谢安被辱之事说给了岐王妃听,人就在府外候着,她也说不了假话。
再者,岐王妃没道理不信她。
“那还不快将谢小公子请进来,母妃这就让人去请太医过来诊治!”
岐王妃心善,听不得这种事,她虽然没见到谢安,不过听江荨一形容,她还为之落泪了。
江荨谢过了岐王妃的好意,“母妃,荨儿来此不是想借母妃请太医,而是想请母妃帮荨儿一个忙。”
她要进宫面圣,带着谢安一起。
她没有瞒着岐王妃,老老实实的把其中利害简单说了一遍。
岐王妃一听,赶紧点头答应了。
她虽不懂政事,却知道不能让谢将军的家人在易京受欺辱,那不是平白寒人家的心嘛!
况且,那些个不知死活的还说出那样的话来羞辱谢家,甚至还想灭口!
岐王妃很生气,非要和江荨一块儿进宫。
他们欺负了她岐王妃的女儿,就要付出代价!
岐王妃很固执,江荨也劝不住她,只好答应了。
她穿上了宫装,气势逼人,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府。
看到躺在马车里的谢安时,岐王妃顿时心疼不已。
谢小公子天生体弱多病,又没了娘,如今躺着奄奄一息,真真是惹人掉眼泪。
江荨和岐王妃坐在前面岐王府的马车上,长久驾车跟在后面。
有岐王府的侍卫开道,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进了宫。
“启禀陛下,岐王妃带着昌平郡主进宫了,想要见陛下!”曹公公察言观色,岐王可在圣上身旁待着,他可不敢怠慢了岐王妃。
岐王和圣上正在处理早上的奏章,一听岐王妃带着昌平郡主进宫面圣了,他们俩不约而同的放下了手中的折子。
“去看看吧。”圣上不可能晾着她们,便看了岐王一眼。
岐王也想知道她们所为何事,便点了点头,和圣上一起过去见她们了。
“参见陛下!陛下万福!”见面,岐王妃就和江荨给圣上行了大礼。
“二位不必多礼,快快请起!成吉,看座!”
曹公公有眼力见,赶紧让小内侍搬来了凳子。
陛下发了话,江荨就只是眼神示意和岐王义父打了招呼。
看到江荨随行,岐王就知道她们此次进宫不简单了。
“不知皇婶进宫所为何事?”还是冲着他来的,圣上的态度很恭敬,并没有端着身份。
江荨是证人,她便请旨让江荨来说此事。
圣上当然没意见,江荨便站了出来,把在书院看到和经历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谢安之惨,他们之傲慢,皆是让众人忍不住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