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吧,小心一会儿迟到了。”
虽然不是徐夫子授课了,可别的夫子也不好惹,她们还是安分一些为好。
众人一听,也就加快了脚步赶回去了。
下学后,江荨和江妍姐妹刚走了出去,就在书院门口碰上了纳兰瑾。
看样子,他是特意在此等候她的。
“大姐姐,你且先回去,若母亲问起,你便说我去岐王府了。”
郡主娘不会为了求证特意跑去岐王府打探。
江妍有些不放心,昨日之事过后,都在议论东苍质子纳兰瑾的德行。
有人说他在书院也不束发,遇见姑娘,嘴里还说着轻佻的话,十足是一个浪荡子。
今日的纳兰瑾同样不修边幅,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邪气。
可江荨的事,她也管不了,好在她身边还有个陆晴跟着,陆晴的身手她清楚,总算是放心了一些。
“那荨妹,你自己小心。”
说完,长久便驾车带着江妍走了。
“昌平郡主,还真是巧,我们竟然在这里遇上了。”他半倚在马车上,慵懒而又随意。
“既然遇上了,不如随在下去喝上一杯?”
他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江荨勾唇一笑,搭上陆晴的手,主仆二人上了他的马车。
纳兰瑾则是充当车夫,亲自在前面驾车。
他的驾车技术还不错,很少有摇晃。
一路到了食为天,江荨丝毫不意外,之所以选在这里便是因为食为天不是她江荨的地盘。
食为天的人都认识纳兰瑾了,他们一到,便有小二引着他们上了楼。
和纳兰瑾对坐,江荨丝毫不见慌乱,她倒是想看看,他到底想搞什么鬼。
酒菜全都上齐了,纳兰瑾便让里面的人去外面守着了。
当然,陆晴是个例外。
“说吧,找我来想说什么?”
江荨对喝酒可没兴趣。
倒是纳兰瑾,没急着回答她,端起酒杯小酌了一口。
“在下有个好消息想告诉郡主,郡主可想听?”他一脸的神秘。
江荨轻嗤,“什么样的好消息从你嘴里说出来,那便不是好消息了。且你说不说与本郡主有何干系?”
纳兰瑾这厮,她可信不过。
纳兰瑾也没生气,反而哈笑了起来。
“郡主还真是看得起在下。事关张容易,郡主可想听?”
他以为江荨会在意,哪知江荨一点反应都没有。
又坐了一会儿,江荨默不作声,他却沉不住气了。
他也觉得奇怪,一个小女孩,竟会如此沉稳。
“郡主难道就不想知道张容易在东苍的境况吗?”之前那么想杀掉的一个人,现在却无动于衷,纳兰瑾觉得她是故意的。
江荨把杯中酒倒了个干净,倒扣在桌面上,一双眸子盯着纳兰瑾,她那犀利的眼神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他双唇颤抖了一下,正想开口,江荨却扬唇一笑,“我问或不问,你都会说出来,那我为何多要费口舌?”
纳兰瑾聪明是聪明,可他再想利用她,那是不可能的事。
纳兰瑾一时语塞,还颇有些懊恼。
不过他也没继续卖关子,“张容易回了东苍后,就落入了皇后之手。”
对于这个所谓的好消息,江荨没什么反应。
若是东苍皇后够聪明,张容易就不会入东苍才会被抓了。
见她如此淡定,纳兰瑾再一次惊讶了。
“你难道不是该觉得大快人心吗?张容易落入皇后之手,死路一条。”
“纳兰瑾,你真把我当做傻子了?”
他以为,她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
他无非就是想捉弄她罢了,张容易落入皇后之手不假,可这不代表张容易就是死路一条。
张容易见她脸上怒容分明,耸了耸肩。
“知道你聪明,你好歹也配合我一下嘛,真是无趣。”他撇嘴,顺带翻了个白眼。
“你的乐趣与我无关。说吧,这件事是不是又是你的手笔。”
江荨已经很了解这人了,他要是没参与其中,她压根就不信。
他比她想象中要聪明得多。
纳兰瑾突然拍起了手,“真不愧是你!还真被你猜中了。不过此事并非是我一人伸了手,我只是听命行事。”
他是东苍皇子,能指挥他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
不过江荨很好奇,既然东苍国主费这么大的心思把他给找回来,为何又要让拱手让给皇后一党?
难道他不怕皇后杀了张容易吗?
对于东苍的事,她并不清楚,她只知道眼前这个贼人,非比寻常。
纳兰瑾看出她眼里的疑惑,终于有些得意了,原来她也不是全部都明白的。
“你当张容易身处封地十几载,真就是光顾着长个了?”纳兰瑾学着她的模样翻了个白眼。
江荨捏着下巴思索着,以张容易的谋略,自然不可能什么也不做。
或者,东苍也有他的人。
他为人谨慎,东苍国主并非把真相告知于他,所以他很有可能信不过国主,私底下其实是有准备的。
“国主其实是想试探他的能力,如果他能从皇后手里逃脱,才真正有资格角逐皇位。”
皇后不算太聪明,只不过皇后一党在朝中的势力很大,国主暂且不敢有所动作罢了。
一个聪明的儿子和一个听人摆布的儿子,国主当然会选择前者。
她分析得头头是道,纳兰瑾都忍不住鼓掌了。
他审视着江荨,目光幽深,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一个闺阁女子怎会知道这么多?何况,她还这么小。
江荨看到他看着自己出神,看了他一眼,纳兰瑾就收回了审视的目光。
“你说得不错,父皇知道他在东苍有势力存在,就给了他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野心大如张容易,他不会错过这次的机会……”
纳兰瑾看得透彻,却也只能和她坐在一起分析,江荨掩唇轻笑,她现在倒是颇有些同情这厮。
他还没说完,就看到这丫头在笑,他莫名就是觉得她是在笑自己。
“你笑什么?”
“东苍国主想要一个聪明的继承人,你纳兰瑾当是不二人选,可你现在却坐在这里与我对饮,说着别人之事,你说可笑不可笑?”
被她一番嘲讽,纳兰瑾成功黑了脸。
要不是他忍耐力极高,他早就拂袖走人了。
“听起来的确可笑至极,不过有志者事竟成,你怎知那位置我谋不来?他们觉得我不能胜任,那我偏要搏上一搏!”
他昂着头,意气风发,江荨仿佛已经看到了他功成名就的那一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