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荨微微一笑,又给贺先生添了茶。
“果然不出郡主所料,那消息是假的。不过在下也并未白走一遭。”放出的消息是假,可贺先生是何许人也?
既然有人露出马脚,他必定会顺藤摸瓜,说不定查到了什么有用的信息。
江荨微微挑眉,看向贺先生,“可是有什么别的发现不成?先生不妨说来听听。”
贺先生从来不会让人失望,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贺先生点了点头,“郡主应该也听说了四方书院遭窃一事吧?”
虽然没造成什么损失,可好歹此事也是惊动了老帝师亡灵。
官府后来追查过,不过并未发现什么端倪,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先生是说那散播假消息之人便是在书院行窃的盗贼?”那盗贼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老先生所持卷轴。
可在同一时间,又出现了柳姨娘行踪的假消息,便足以证明那盗贼并非只有一人。
看来,他们的目的就是卷轴和玉佩了。
可就算是摆在明面上,这两样东西也不能看出什么门道。
或许还隐藏了别的秘密。
“郡主冰雪聪慧,那些人的目标确是郡主。”或者说是她手里的东西。
贺先生并不知道她手里还有卷轴,只当是那块神秘的玉佩。
江荨摸了摸腰间别着的玉佩,勾唇轻笑,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那贺先生可查到他们的来头了?”江荨又问。
好奇心足以致命,她若为了追寻柳姨娘之事亲自前去,很有可能都不能活着回易京。
幸好那些人不知道卷轴也在她这里,不然她怕是早已是一具死尸了。
贺先生摇头,“在下只知道,他们并非北周人士。”
江荨突然想起了长华郡主。
长华郡主拿了假玉佩出关,之后发现玉佩是假的后,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或许这些人正是西陵的人也说不一定。
贺先生也知道这事,这个猜想他也颇为认同。
“再过些日子,公子也该归京了,届时各国都会派出使臣前来议和,是谁的手便一目了然了。”贺先生笑着说到。
江荨却很惊喜,她还未听到停战的消息。
看来是提前给贺先生传了信,江荨当然信。
时隔好几年,她等的人终于要回来了!
因为太兴奋所致,她端茶的手都在颤抖,脸上的笑容很是明媚。
看到江荨如此激动,贺先生失笑,“郡主莫要高兴得太早,停战是真,可真要归京,大概也是在年后了。”
桃花盛开之际,便是他归京之时,这是他们约好的。
比起他们约好的还早了一年,江荨又岂能不高兴?
他没有骗她。
“先生,还有一事得麻烦你。”激动过后,她也没忘记正事。
现在麻烦一波又一波,她在明,那些人在暗,万事都得小心行事才行。
她走后,半日闲就重新开门了。
得知贺先生回来的消息后,半日闲门庭若市,都来凑热闹了。
她走得匆忙,怕江绍会去找她,那臭小子最是小心眼,她便让桃叶去买了糕点和糖葫芦。
正好给那三个小鬼过过嘴瘾。
回府的路上,却撞上了熟人。
“小姐,孙府的马车在前面挡住了去路,可否要绕道而行?”长久把外面的情况告诉了江荨。
这条路不算窄,可两旁的摊贩占了不少地方,两辆马车便过不去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长久知道江荨的性子,所以才问了她。
孙府?看来是孙妙珠了。
她掀开车帘,对面孙妙珠正好也掀开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江荨未有反应,孙妙珠却显然没打算作罢。
她把江荨眼中的云淡风轻当做是不屑,觉得江荨是看不起她。
“昌平郡主近来可好啊?”孙妙珠高呼,先打了声招呼。
不过就是因为她的高调,看热闹的人倒是多了起来。
江荨得民心,百姓把江荨视作神女,若是碰上,免不了围观。
所以她连出门都是低调行事,不像孙妙珠,可以明晃晃的打着孙家的旗号。
百姓越来越多,本就不宽敞的路,就更来没有下脚的地方了。
“小姐,她分明就是故意的!现在该怎么办?若是强行调头,恐怕会伤及无辜。”挽玉愤愤不平,以前也没觉得孙妙珠讨厌,现在看来竟是哪哪儿都惹人烦。
两个丫头急得冒汗,江荨也捏紧了拳头,她本不想与孙妙珠起冲突,便是看在以前的情分在。
想着即便是做不成朋友,井水不犯河水也好,可孙妙珠却不饶人,还真把她当成面团了不成?
她冷冷一笑,颇有些玩味的看着孙妙珠,“本郡主好与不好又与孙小姐有何干系?本郡主记得,我与孙小姐好像不是朋友吧?”
她与孙妙珠早已决裂,没必要给她面子。
她的高姿态,倒是把孙妙珠衬得像是故意攀附她。
周遭的百姓也看向孙妙珠,三三两两交头接耳,不知说着什么。
孙妙珠都快气炸了,她耳朵虽没那么灵敏,却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还不快走!”她瞪了丫鬟车夫一眼。
她不敢乱来,就只有走了。
“尔等还不速速退散!”孙大人宠爱孙妙珠,她出行都有护卫同行,将腰牌一亮,百姓自然会退却。
江荨没有调头的意思,孙妙珠只好调头走了另一边。
江荨摇了摇头,让长久赶紧驾车走了。
借着孙妙珠的气焰让百姓退却,倒也免去了麻烦。
有了这段插曲,江荨也知道,她和孙妙珠怕是没有缓和可能性了。
有时候人心便是如此,她也强求不得。
回府后,江荨果然没谈过江绍的堵截。
他还带了两个小尾巴。
小芷儿叛变得最早,看到江荨一下子就跑到江荨身边去了,抱着她的大腿甜甜的叫姑姑。
“姑姑,糖糖!”
小芷儿的甜笑没人能抵抗得了,江荨蹲下摸了摸小芷儿的头,让挽玉给了小芷儿半串糖葫芦。
江绍翻了个白眼,他就知道女孩子靠不住。
他看了长瑞一眼,正感慨呢,长瑞虽然是个闷葫芦,不过他还挺讲义气。
没想到长瑞也过去了,不过长瑞怕他,没敢抬头看他。
江绍气得直跳脚,直呼叛徒。
江荨对着他翻了个白眼,一把就揪住了他的耳朵。
“好你个臭小子,好的不学学坏的,看我怎么收拾你!”江绍最怕的就是揪耳朵,所以江荨每次收拾他就是揪耳朵,这招百试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