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睡,两个丫头再困也得守着。
只是,她们都没敢靠近去打扰她。
“世子爷对小姐还真是用情至深,他绝对我见过这世间最痴情的男人了!挽玉姐姐,其实我倒是觉得小姐和世子爷在一起也不错,世子爷那么喜欢小姐,可惜小姐心里只有谢家公子。”
桃叶叹了叹气,只叹痴情总被无情伤。
她只是江荨身边的丫头,当然不懂自家小姐的心思。
清世子付出了真心,却没有得到回应,她便同情清世子了。
挽玉赶紧制止了她,没让她继续说下去。
“莫要胡说。小姐喜欢谁是小姐自己的事,我们做丫鬟的只需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妄议主子之事是要打板子的。”挽玉毕竟从小就在江家长大的,说话做事都要比桃叶沉稳。
桃叶一听,赶紧闭嘴了。
安静后,挽玉也叹了一声气,“我只盼谢宁公子能早些回来,也就不枉小姐痴心一片了。”
……
明明睡得晚,江荨却很早就醒来了。
她去看了江绍一眼,江绍倒是睡得正香,只是睡相实在一言难尽。
他嘟囔了两声,挽玉还以为他醒了,准备过去,江荨伸手拦住了她。
果然,翻了个身后,江绍又没了动静。
主仆二人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才敢大声喘气。
别看江绍年纪小,他的自尊心倒是极强。
被江荨数落过后,他便每日都在扎马步了。
他说想做大将军,也不是嘴上说说而已,小小年纪的,志气倒是不小。
夏日炎炎,若说江家最消暑的地方,当是老爷子的幽院无疑。
算起来,她也有好些日子没去看过老爷子了。
待江绍起身后,姐弟俩用了早膳,她就带着江绍去看老爷子了。
他们姐弟俩一到,江管家顿时喜上眉梢。
忙请他们进去了。
这两年老爷子的身体越发的虚弱,他就干脆专心伺候起了老爷子。
打理江家的事,交给后辈去做。
穿过幽幽竹林,心中倒是不自觉的就清静了下来。
前两日下了雨,地上还是湿湿的,猛的一吸,仿佛还能闻到青草的味道。
还没见到老爷子,倒是先碰到了读书的裴毅川。
裴家正房早已散场,经由江二爷帮衬,好歹裴家的祖宅保了下来。
裴毅川是在裴家危难的时候站出来的,他当然是家主的不二人选。
所以现在裴家的当家人,便是裴毅川了。
他还是在老爷子身边读书,老爷子有意提拔他,他自然不会有拒绝的道理。
“见过郡主!见过小少爷!”他虽已是裴家的家主,可他没忘记给他机会的人是谁。
况且,他也没敢在江荨面前以平辈自居。
对于追随江荨,他甘愿放下身段。
江荨笑意盈盈的看了他一眼,随之满意的点了点头。
现在的裴毅川气度不凡,说是世家嫡子也不为过。
江绍很少来幽院,自然也没见过裴毅川几面。
他还颇有些好奇的盯着裴毅川看了半天。
打量过后,他还摇了摇小脑袋。
又是文绉绉的白面书生,江绍对裴毅川实在提不起兴趣,倒不如院里渣渣叫的鸟儿来得有趣。
“我听父亲说,表哥的学问是愈发的不错了,待下次科考,表哥定能取得一个好名次。”
她没看错人,裴毅川虽然先天没有好的环境学习,可他很上进,就是现在让他去考,他也能考出不错的成绩来。
裴毅川拱手道:“那便多谢郡主吉言了!”
江荨对他的恩情,他永生难忘。
江荨微微一笑,没有言语。
寒暄了两句,裴毅川就跟着丫鬟出去了。
裴家的小辈又闯祸了,裴毅川得回去把这件事处理好再回来。
“姐姐,他可真无趣。”江绍做了个鬼脸。
在江荨面前,他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无需有太多顾虑。
江荨失笑,也亏得这小子知道给裴毅川面子,没当着他的面这么说。
“你以为谁都跟你这小鬼头一样,天天都跟一只上蹿下跳的猴一样吗?”江荨白了他一眼。
姐弟俩又开始了斗嘴模式。
过了一会儿,江管家才扶着老爷子出来了。
老爷子真的老了,前两年他的身体还算得上硬朗。
可因为冬日里染上了风寒,风寒倒是治好了,可是也落下了病根。
“荨儿给祖父请安!”
“江绍给祖父请安!”
学着江荨的模样,江绍也有模有样的行着礼。
这俩姐弟在老爷子面前的待遇可与旁人不同,老爷子很喜欢江绍,对江荨也极为重视。
江绍看到老爷子过来,就跑到老爷子跟前献殷勤去了。
江绍的嘴也会哄人,他很聪明,在老爷子面前,不用什么特别的方法讨他喜欢。
纯真一些,一准没错。
江绍黏着老爷子,老爷子高兴还来不及,还让江管家准备了不少的糕点给江绍吃。
有糕点吃,江绍的注意力自然全在糕点上。
老爷子坐在藤椅上,虽然已经是老态龙钟,不过那双眼睛依旧很锐利。
江荨就坐在他的侧下方位置,被老爷子盯得未免有些心虚了。
“窃贼之事我都听说了,这件事你最好还是不要掺合为好。”老爷子虽然人在这幽闭的小院,不过外面的消息,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今日也是赶巧,没等他叫人去传唤,江荨自己便来了。
老爷子是好意,她自然明白。
“祖父放心,荨儿自有分寸。”她也没说答应,却也没明着说不领情这话。
人不犯我,我亦不犯人。
真有人找上门来,她也不会手软。
她的敷衍回答,让老爷子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你大姐姐一个人在宫中无依无靠,你觉得将柔儿送去与她作伴如何?”老爷子本来就没打算同她深追窃贼之事,他的本意便是同她言说此事。
是江荨和江妍的感情好,江柔只是一个庶妹,难免有些不同。
塞人进宫,也得江妍同意,江二爷去同江妍说,他们便将主意打到江荨的身上。
希望她来做这个傻子。
江荨心中冷意渐生,脸上却依旧堆积着让人挑不出毛病的笑。
“祖父怎么不问问三妹妹的意思?只是宫中难免寂寞,三妹妹年纪尚小,怕是待不住。”
他们不过是觉得江妍毁容,想送一颗新的棋子进去罢了。
江柔还未及笄,将江柔送去宫中,想的便是近水楼台,他们这算盘倒是打得极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