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陆远仍旧不甘,可是他也明白,这一趟他是非去不可。
“主子的吩咐,属下不敢不从!”陆远拱手答复,随后不再回头。
谢宁看着易京的方向,眼神晦暗莫测。
……
没出两日,便有消息传出,说是城东破庙里发现了一具生人尸体。
看其长相不似北周人氏,死状甚是可怕,浑身冰凉,脸色发青。
江荨当即便让陆晴去查探了一番。
“小姐,那人的确是中了我的毒,不过他却并不是死于我的毒。”
那人内伤明显,很显然是被武功深厚之人给一掌打死了。
她和他们交过手,杀死他的,就是他们自己人。
陆晴皱眉,她本以为能顺着这条线找出幕后捣鬼之人,可现在看来,是她想的太简单了。
江荨点头,这倒也不难预料。
“他们不是等闲之辈,又怎会被我们钻了空子?”所以宁愿舍弃一个人,也不愿露出马脚。
若真如此简单就让他们顺藤摸瓜找到线索,未免也太过反常。
陆晴又请示,“他们没找到东西,定然还会去探老帝师的墓,要不我再去守着?”
江荨摇头,“无需再去,他们再去想必也会做好万全的应对之策,随他们去吧。”
只是会惊扰了老帝师的亡魂。
她是目标也是饵,找不到卷轴,她的玉佩就至关重要。
不用去找,他们也会现身的,无需着急。
——
时年八月初,圣上下诏作废了与徐家小姐徐墨涵的婚约,为做补偿,封其徐家墨涵为玉涵郡主,赐府邸一座。
这算殊荣,徐家不论如何,都必须笑着接受。
又中旬,封其妍贵妃为昭仁皇后,封后大典于一月后如期举行。
“小姐,陛下对大小姐还真是一往情深!”桃叶面露羡慕之色。
心想若是这世间能有一个对她用情至深的男人多好?
挽玉敲了敲她的头,“你这丫头还真是不懂规矩,什么大小姐,以后称呼皇后娘娘!”
桃叶捂着头呲牙咧嘴的卖乖,江荨轻轻笑了笑,继续临摹着手中的字帖。
最后一个字收尾,她才拍了拍手,让两个丫头把桌台收拾干净了。
“陆晴呢?把她找来。”
挽玉停下手中的动作,赶忙出去寻人了。
这次她运气不错,陆晴没出去,还在屋顶上练功。
一听江荨找,她赶紧从屋顶上跳了下来,大步走了进去。
她正欲行礼,江荨抬手阻止了。
“我让你来是有事交待,你过来。”
陆晴靠近后,江荨便把之前画的画从桌下的筒子里拿了出来。
“大姐姐脸上的伤还得麻烦你了,不管最后能恢复成什么模样,我都要你去试一试。”
江妍赌对了,可是她失去的也太多了。
虽说聪明的女人不靠容貌,可美貌却又是一层保障,江妍不在意,她却不能视而不见。
陆晴眼睛转了一圈,最终是答应了。
“小姐放心吧,奴婢一定会尽力为皇后娘娘医治的!”只是,就像江荨所说,最后恢复得怎么样,那还得看造化。
毕竟没有及时进行医治,她确实没有多少把握。
江荨点头,又将画轴递给了她。
“将此画亲手交给她,再告诉她,我若闲下来便去看她。”
皇宫不是说进就能进的,她也的确没有心思进宫去走一遭。
陆晴将画轴收进袖中,拱手退去了。
太过柔弱的东西终归活不长久,往往贪恋美丽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清世子也将书院整改制度一事进谏了。
圣上被他说动,对他赞叹有加,还说要当着满朝文武褒奖他。
不过清世子却没揽下名头,但他也没有说那人是谁,只说以后再揭晓。
圣上只当他是故意卖关子,也没细追。
毕竟是改书院制度这等大事,圣上也没有擅自做主,而是召集了大臣一起商讨。
清世子是起头之人,还因此而遭受了不少骂名。
有人赞成自然就有人反对,本是商讨,慢慢却犹如骂街一般。
“陛下,四方书院的制度乃是北周先祖定下的,历朝历代皆没有过改动之心,依老臣之见,不能轻易改动!若是触怒先祖,那后果该由谁来担?”
说话的是田阁老,他在这一群大臣中,年纪最大,资历也是最老的。
他刚说完,便有人附和,“陛下,臣以为阁老所言极是。先前昌平郡主提议改动藏书阁规矩倒也无伤大雅,可要放宽书院入院限制却要慎重考虑才是。”
“臣附议!四方书院乃是圣贤之地,现任院长却是一介女流,恐怕是难以服众。更何况,近来盗贼猖獗,也是因为徐弈书管理不当,陛下,臣以为兹事体大,书院院长应择另有能力者担之!”
说着说着,他们又把问题归结到了女子不能担当大任之事上。
从江荨到徐夫子,再到江妍,无一不是他们抨击的对象。
“可笑!诸位大人口口声声说昌平郡主的行径有失女子德行,那敢问诸位大人,昌平郡主可有做出伤风败俗,有违纲常伦理之事?”江二爷听不下去,也加入了其中。
江二爷憋红了脸,若不是圣上还在,他定要不顾身份,与他们分个高下。
众人面面相觑,若真有此事,那江荨的声望也不会如此高了。
让他们说,说不出所以然,但嘴上却仍旧是不饶人。
“江大人此言差矣!昌平郡主身为女子,就该恪守女子的本分,昌平郡主虽然才华横溢,可终究是一介女流,难登大雅之堂!”田阁老冷着脸反驳,在他嘴里,江荨便是女子之耻,一无是处。
江二爷气笑了,他挽起袖子,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了。
上前与田阁老面对面,眼神很是凌厉,在气势上互不相让。
这其中虽然有像田阁老一般老派的官员,不过后来居上的也不少。
江二爷站队,他们当然也得出来表态。
双方各持己见,大殿中江二爷和田阁老的声音尤为出众。
圣上本意是与他们商讨,却不料越扯越远,大有拉不回来的意思。
他心中又的确同意清世子的建议,可眼下的情况还真是不好办。
思虑再三,他同曹公公招了招手。
曹公公也是被他们吵到耳朵疼,可偏偏圣上没有发话,他一个奴才也不敢对这群人颇指气使。
圣上让曹公公附耳,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曹公公面色终于缓和,行礼之后退出了大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