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又不是来叙旧的,简单说了几句话,江二爷便带着他们进去了。
江绍这才明白,为何江荨不允许他嬉笑调皮。
老夫人的棺椁就停在大厅中,四下的白绫挂满了房梁。
浓浓的香灰味在鼻尖回荡,让人很不舒服。
看着这幅场景,江绍还有些怕,捏着江荨的手不肯撒手。
江荨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抚。
江二爷最是伤心,还抱着老夫人的棺椁哭。
永安郡主即便是哭不出来,也硬生生挤出了几滴眼泪。
江凌带着弟弟妹妹跪在堂前的蒲团上行了跪拜礼。
江凌兴许是想到以前老夫人对他的好,眼睛也红了。
江荨就没那么多愁善感了,不过她也低着头,当是默哀了。
也怨不得她,仇倒是消散了,可老夫人对她的确不好,她也不愿为了老夫人掉泪。
跪了约莫一个时辰,他们便起身了。
江凌坚持不起,江荨也没劝他,带着江柔和江绍去了侧厅休息。
江绍是小孩子,虽然有蒲团,可跪了这么久,也不太好。
她和江柔倒还好,幸亏是郡主娘疼惜他们,没让他们久跪。
“姐姐,我害怕!”江绍都不敢往那边看,堂前立了两个纸人,风一吹,他仿佛都能听见有人在在对他笑一样。
江荨也只好安抚他了,“绍哥儿乖,姐姐在。姐姐会保护你的,不怕啊。”
到了晚上,守灵便不用他们小孩子了。
郡主娘也是怕江绍会害怕,所以让江荨带着江柔和江妍前去江鸿良的府宅暂住了。
新夫人姓罗,罗氏进门也有好几年了,过门后还给江鸿良又添了一个儿子。
如今约莫和江绍一般大。
江荨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却又和以前大不相同。
有好些地方都做了改动,如此以前大夫人和江柔的院子就改了,乍一看,江荨还以为他们搬了新家。
前大夫人所生的儿子也在,他和江鸿良不同,甚至有些木纳。
也难怪江鸿良不喜欢他了。
本就是借住,江荨也没打算和他们关系有多好。
倒是罗氏的儿子,一直盯着江绍身上的配饰瞧个不停。
倒像是没见过世面一样,让人很不舒服。
江绍是个脾气大的,在祖宅乖巧,在这里他就不客气了,瞪了那孩子几眼,那孩子就哭了起来。
罗氏指桑骂槐埋怨有人欺负她儿子,江荨自当是没听见,带着他们二人去了各自的院子里安置。
江柔懂事,不用她细说。
就是江绍,吵着说自己害怕,要和她一起。
江荨拗不过他,便随他了。
毕竟是小孩子,白天折腾了那么久,很快就睡着了。
江荨倒也省得再哄他了。
陆晴一早就出去了,此番前来云州,就当是引蛇出洞了。
江荨自然有所察觉,一到云州便让陆晴去查探情况了。
好些时候,陆晴才踏着月色赶了回来。
“果然不出小姐所料,他们追来了。而且,人数似乎还不少,看来这次是下了血本了。”
陆晴一脸严肃,对付起这些人来,她一定能自保,但是保护不了江荨。
她虽然从贺先生那儿借了几个人,可和这么多人比起来,显然是没有胜算的。
江荨看她脸色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了。
“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事已至此,担心也没用,倒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摆平此事。”
“你马上给贺先生传消息,一时半会儿的,他们想来还不敢动手。”
既然硬来不行,那就拖,拖到易京的救兵赶到。
陆晴点头,领了命就让人去传消息了。
贺先生的人有特殊的消息传递方式,不用她们操心。
灯火熄灭,夜半寂静。
只是,在府宅之外,却有人不寐。
陆远和身旁的黑衣人们手起刀落,来犯的刺客纷纷倒地。
只剩下一个活口,他提着刀,缓缓走到了他身边。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刺杀落败,唯有死路一条。
陆远动了动,身旁的人便会意,将那刺客抬了回去。
等陆晴听到动静后,出来一看,却只发现了一地的尸体。
她查探了一番尸体上的刀口,竟然觉得有些熟悉。
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她想也没想就顺着血腥味寻了过去。
跟着找到了他们的藏身之处,陆晴还是被发现了。
她虽然不算三脚猫的功夫,可是与黑衣人比起来,当然不敌。
对付一个都够呛,更何况是好几个。
正当她剑悬到她头顶时,从屋里弹出一个茶杯,打在了那人握剑的手上。
陆晴被带进去后,看清里面的人是谁后,她真是一脸的震惊。
“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那江府外的尸体也是……”
话还没说完,她就看到了一旁绑着手脚的刺客,和死的那一群人一模一样的打扮。
她全明白了。
陆远把她带了出去,两人在外院说话。
黑衣人随后进去对那刺客进行审讯,时不时的还会传出闷哼声,听声音都知道极为痛苦。
“我是奉主子之命回京保护二小姐,敌暗我明,我不能露面,所以在只在暗中行事。”
若非是他早早的预料到会有一批人先来探风声,提前做好了安排,也不可能这么容易的就占了先机。
如果是陆晴之前还在担心,现在她就完全放松了。
有陆远在,她心里就有底了。
“我给贺先生传了信,过两天救兵应该就能到了。”既然他来了,陆晴便把安排简单的和他说了一遍。
毕竟双拳难敌四手,稳妥一些还是好的。
陆远点头,对于这个安排,他没意见。
“二小姐那边,你得再尽心一些,主子再三叮嘱,若是二小姐出了什么事,我们都担不起这个责。”
陆远是害怕谢宁的那句她若出事,他也活不下去。
“师兄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好小姐的。若有什么情况,你便让人通知我,我就先回去了。”
来不及叙旧,她得赶快回去了。
她走后,陆远也回了屋子。
“大人,此人毅力非凡,属下什么方法都用了,就是撬不开他的嘴。”
遇到这种是问不出什么的,陆远也明白。
“杀了吧。”再留着也是无用,陆远一声令下,屋内便溅了血。
派了那么多人出去,却没一点消息。
领头的人便让人去查探了一番。
“砰——”
茶杯应声而碎,可见主位之人的怒火。
“一群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