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荨点了点头,“哥哥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她沉得住气,江凌倒是不太担心。
郡主娘随后让人将江绍也送了出来。
正好来了云州,她也不是没事做。
云州的生意一直都是江鸿良在运作,每年云州的账册也会送到易京经由她过目,不过她发现了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只是迫于老爷子的面子,没有深究此事罢了。
此番来了,她也没打算白跑一趟。
便带着江柔和江绍以逛街为由,去查访了。
江绍只对吃的感兴趣,江荨便让挽玉给他买了解馋。
也好堵住他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江柔喜欢首饰,所以他们第一家去的便是江家名下的首饰铺。
她没来过,所以店里的掌柜也不识得她是谁。
见他们通身绫罗绸缎,光是看上一眼,便也知道不是寻常人家。
所以态度倒是极为恭敬的。
“三妹妹看上什么拿走便是,无需拘礼。”在她面前,就不需要装什么乖巧了,倒不如老老实实的诉说自己心中所想。
江柔心喜,当真挑了好些。
“姑娘,一共是五百两。”掌柜的打了两下算盘,便报了价。
听到五百两后,江柔吓得差点手抖。
这些东西当真就值五百两?
江荨轻笑,从托盘里拿出一跟金簪瞧了瞧,随之嗤笑了一声。
“掌柜的,你莫要看我们年纪小便胡乱报账,这里面的东西加到一起恐怕都不值五百两吧?”
她虽然对首饰不是很热爱,可基本的品鉴能力,她还是有的。
就她手里的金簪来说,就只不过是鎏金而已,还真就不值钱。
倒说款式不错,那还可能胜在有新意。
只是很可惜,这些不过是一些过时的东西。
他还真是敢狮子大开口。
掌柜的脸上不见慌乱,陪着笑,“姑娘说笑了,我们店里的这些个金饰都是从易京的尖货,我看姑娘衣着不凡,想来应也是识货之人,姑娘若真心想要,我便再让姑娘五十两如何?”
江绍舔了一口手上的糖葫芦,慢慢说到:“我姐姐的眼神很好的,你拿这种货色糊弄她,到时候后悔的只会是你们。掌柜不容易,且行且珍惜!”
江绍吃着糖葫芦看着戏,他已经能预知到之后的事了。
江荨轻笑,“这样吧,通常货物流转,一般都会记录在册,你将这些首饰的册子拿来我看看,我便知道你有没有撒谎了。”
掌柜的有些迟疑,毕竟册子不是一般物件,哪儿有交给外人看的道理?
可是,她若不依不饶也不是个办法。
掌柜考虑了许久,终于还是同意了。
便将册子取了出来,把托盘里的物件的那几张翻了出来。
江荨接过一看,他确实有夸大的成分,不过也是因为这些东西一开始的定价便是如此之高。
江荨看完,脸色已经变了。
册子在他这里是行得通的,所以只会是有人把账册给他时便做了手脚。
这一本账册是真的,也是假的。
“姑娘,我说的没错吧?我们的货都是记录在册的,想必您也看明白了,可还有什么问题?”
江荨微微一笑,“没问题。”
随后,她便将放在荷包里的手令掏了出来,在掌柜的眼前晃了晃。
见到手令,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这次还真是摊上大事了!
“东家!恕小人眼拙,竟然没看出是东家大驾光临,这才冒犯了东家,小人甘愿领罚,只求东家恕罪!”
他再不求饶,只怕是以后这家的掌柜该换人了。
江荨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将所有的册子都拿过来。”
是或不是,她得一一比对过后才知道。
江荨发话了,他自然不敢再推脱,赶紧从内室将所有的册子都抱了出来。
别说是掌柜,就是江柔都看傻眼了。
她就说为何江荨突然带她来了这里,原来竟是如此。
同时她也羡慕不已,这便是江荨手握的资本。
江荨耐着性子将所有的账册大概都过目了一遍,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了。
她从中挑了两本带走。
“东家慢走,小人就不送了!”
江荨走后,他赶紧亲自去江鸿良家报信去了。
奈何江鸿良带人去了码头拿货,得晚些时候才能回来。
只查一家不能证明什么,江荨又走访了另外几家不同的铺子。
结果都是一样。
册子为真,可那些从易京运到云州的货,从卸下码头开始,就假了起来。
云州除易京外,是最富庶的一个洲,而每年送到易京的账册都是基本维持不亏损的状态。
偶尔有时的增益,还是因为各洲都有增长,而不是云州之长。
而在这其中,有大半的雪花银都流入了江鸿良手里。
山高皇帝远,又沾亲带故,他是笃定她不会过多过问,所以才敢如此放肆。
“二姐姐,是有什么问题吗?”
江柔也不懂什么生意,她手里也抱了一些,翻看了两眼,她一点也看不懂。
“没什么,我们先回去吧。”
这些年该给的面子她都已经给足了,是江鸿良自己非要挑衅,就不要怪她无情了。
江绍手里还有一串糖葫芦,不过他舍不得吃,说是要带回易京给小芷儿和长瑞尝尝。
云州的糖葫芦和易京的确实不太一样。
大抵是果子的原因,云州人杰地灵,所用的果子都是最新鲜的山果,自然是不一样。
回了江鸿良家,她便让江柔先带着江绍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她让挽玉和陆晴带着账册,准备去找江鸿良讨个说法。
结果江鸿良还未回来,江荨也不急,她便坐在了厅中等候,一边看账册。
没过多久,府中的丫鬟就急急忙忙过来了。
说是江绍和赵氏的小儿子打起来了。
江荨听到后,赶紧起身跟着丫鬟去了后院。
赵氏比她先到,这会儿搂着小儿子正哭哭啼啼。
她小儿子也哇哇大哭,声音很是洪亮。江绍却没什么动静,捂着嘴孤傲的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江荨走进一看,差点气死。
江绍脸上挂了彩,对方也是,区别就是,对方伤得重一些。
地上还有血迹和一颗小牙齿。
他把人家的牙齿都给打掉了。
江柔见她来了,赶紧把前因后果道了出来。
说是那小公子看到江绍手里的糖葫芦就想要江绍给他。
可是江绍不愿意,那小公子就想硬抢。
一来二去的,两人就打起来了。
她正好身子不舒服,回去沐浴更衣了,也没人敢阻拦他们。
要不是她及时赶回来了,两人只怕是还扭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