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错愕,没想到江鸿良竟然会向着外人说话。
她哭得就更委屈了。
江鸿良便冲着外面喊了人,把赵氏和小儿子拉出去了。
也不管他们哭得有多大声。
转过头还要向江荨赔不是。
“你大伯娘心胸狭窄,你别跟她一般见识。绍哥儿没事吧?”
他还担心江绍有事,若真如此,他还真当不起这个责。
江荨笑了笑,“大伯还真是一点没变。”
当初处理江盼的事他便是如此,虽说江盼不占理,可他却为了不得罪老爷子,也是如此霸道。
时隔几年,早该物是人非,可这江鸿良倒是一成不变。
他还是如此的冷血。
怪不得说商人无情,还是有道理的。
江鸿良赔着笑,没做应答。
“既然清静了,大伯便说说这账册之事吧。”
他不说清楚,她不会罢休。
“准是那些个狗奴才欺上瞒下,这才做了这些假账!荨丫头你放心,待我查明,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他转头便不认账,想把责任都推到那些个可怜的掌柜头上。
江荨自是心知肚明,将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
“大伯既和他们各执一词,不如我便将这些东西移交官府,让这云州知府来辨是非,也免得再麻烦大伯了。”
说不清楚,那就报官。
她可没打算讲情面。
她也不是老爷子,还顾念着什么情分。
江鸿良一听到官府,脸色便难看起来了。
“倒也不用牵扯到官府,我们自己家的生意,私下解决便是了。”
闹到官府,他可就一点不占理了。
她是昌平郡主,就算她说的不是真的,到时候也会变成真的。
他赌不起。
江荨冷笑,仰头和他对峙,“事到如今,大伯还想如何隐瞒!我念在祖父的面子上,让你自己说清楚此事,你却百般推脱,若非心中有鬼,又怎会如此?”
她不是什么小丫头片子,她是昌平郡主,是江家生意的真正掌权人。
江鸿良得听她的,也只能听命于她。
她突然的严厉,把江鸿良吓了一跳。
她明明年纪轻轻,身上却有一种让人臣服的威信。
他也不例外。
他权衡了一番之后,没有再辩驳,老老实实承认了。
不过他还是有些微尊严,没有马上认错。
“祖父把云州生意交给大伯打理,便是对大伯父信任,而大伯你却枉费了祖父一番心思。”
或许老爷子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就因为他姓江。
而江荨不一样,在她这里,没那么多情面可以讲。
先前不理会,不代表一直不理会。
机会她给过了,辜负了是他自己的事。
他不说话,江荨便替他做了决定。
“大伯想来也是一时糊涂,荨儿便不与大伯计较了。云州这边我会另外派人前来,待大伯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接手吧。”
她快速做了安排,不等江鸿良有解释的想法。
把话说完后,她便带着丫头出去了。
听说赵氏再去找江鸿良的时候,还被江鸿良给打了。
还闹到了休妻的程度,若不是看在小儿子的份上,赵氏早该收拾东西走人了。
当然,这是江荨听挽玉说起的。
她还听了这赵氏的一些事。
话说这赵氏当初是船舫上的一支花,江二爷行走河上的时候结识的她。
她生得一副不错的皮囊,江鸿良便动了心思,将她娶了回家。
赵氏本就是小门小户出身,与一般大家闺秀是如何也比不了的。
进门口还闹了不少的笑话。
也亏得是她的肚皮争气,给江鸿良生了个儿子,不然这府中早就不安生了。
晚些时候,紫云等人便到了。
因码头命案,他们多等了两日。
今日能赶到,已经算快了。
紫云是外女,本不用过来的。
不过她一听江荨回来了,便跟着一起了。
卫登护妻,便与她一同回来了。
也顺便看看紫云的故乡。
姐妹俩说了很多话,要不是卫登派人来请,只怕是都要一同睡去了。
“你们夫妻的感情可真好。阿姐,看到你现在如此幸福,我也就放心了。”江荨感慨到。
她当初还在担心,紫云往后的日子该如何。
后来卫登便出现了,他虽然面上看着不太沉稳,可他却是极为疼惜紫云的。
直到现在,卫登身旁除了紫云,便再也没有其他女人了。
当初紫云有孕,卫夫人还想着给卫登找妾,紫云自然不敢声张。
可卫登却把卫夫人也连带着说了一顿。
他说若不是紫云当初救了他,卫家便没有他了,他们非但不知感恩,还要让她受委屈。
还说若他们对紫云不好,他便出去自立门户云云的。
把国公夫人吓得再也不敢提纳妾一事了。
易京不论是嫁了人的小媳妇,还是未出阁的女儿家,谁不羡慕紫云?
紫云拍了拍她的手背,“我自个儿心里明白,若不是阿妹,我也不可能有现在的光景?阿妹,你的好,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紫云现如今虽是高门夫人,那颗本心却从未变过。
她受江荨影响,心思和寻常女子也多有不一样,也是正因为如此,卫登很尊重她。
江荨笑了笑,“这些话还是留给我们以后老了再说吧。”
各人自有各自的姻缘,她只是帮紫云脱离了苦海。
紫云得遇卫登是天赐良缘,也是她自己的福分。
她值得被如此对待。
送走了紫云,江荨也在想着前世和谢宁一起的日子。
他们也当是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为了提防暗中之人再作乱,陆晴一晚上都没睡觉,还做了不少部署。
结果却是,没有动静。
江荨得知后,也是意外。
他们为了玉佩而来,埋伏了一晚,惨败而归后便放弃,这不太可能。
“小姐,依奴婢看,他们应该还有后招。”说不定便是圈套。
陆晴打着哈欠,一晚上没睡,她的精神不太好。
江荨看在眼里,点了点头,便让她下去休息了。
想来便是有别的计谋,见招拆招就是了,她没怎么在意。
一大早,一行人赶去了祖宅。
下葬需得清晨,这是规矩。
江绍还迷迷糊糊的,江荨牵着他的小手,跟在郡主娘身后,该挡的都替他挡住了。
到了墓园后,法事便做了不长时间,江二爷还请了高僧前来替老夫人超度。
磋磨了许久,才算了事。
墓园湿气重,郡主娘便江凌带着他们先回去了,江二爷还守着,她自得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