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所言极是。”安如兰如何跟她没有关系,郡主娘怜惜那也是郡主娘的事,她不会插手。
江荨又想起安老夫人与郡主娘之间的隔阂,几番欲言又止,最后都忍下了。
事情已经过去多年,安老夫人也已经仙逝,她就算将真相告知也无济于事。
倒还平白多生事端,若惹得郡主娘和江二爷关系破裂,得不偿失。
但,她还是问了郡主娘。
“母亲,你心里头对外祖母可还有怨恨?”这其中,承载的是一份沉重的母爱。
郡主娘久久没有说话,而后才缓缓摇了摇头。
“我从未恨过她。”
身为子女,她怎么可能会恨自己的母亲呢?
她不可断言自己的选择是错的,也不可全然认同安老夫人,事情不可逆转,所有的后果,她都认。
江荨默然。
“人生在世,要活得明白不容易,有时候糊里糊涂倒也不失为一种福气。娘只盼你和绍哥儿往后平安喜乐,便足矣。”
郡主娘这番话真情实感,让江荨的心都跟着颤了颤。
见她睁着一双懵懂的大眼睛,永安郡主拍了拍她的背,嘴角仿若有清风徐来。
……
江荨没主动找喻南,喻南自己倒先坐不住了。
“你这小丫头片子着实坏得很,说吧,你都查到着什么了?”
喻南做势便要敲她的脑袋,好在江荨的反应灵敏,顺利躲了过去。
“彼此彼此!你这人也是一肚子坏水,我俩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
比起阴险,喻南自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查到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知道什么,不是吗?”
她笑嘻嘻的看着他。
喻南微微色变,看向她的眼神颇为不善。
“所以你只是利用我?”他这会儿可不是在跟她开玩笑。
听她的语气,他恨不得把她给劈成两半,她却还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他恨得牙痒痒。
江荨仍旧是笑,我行我素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丝毫没在意他仿佛要吃了她的表情。
“利用倒不至于,玉佩在你手中,你又没损失什么,何谈利用?”
他是为了护住玉佩拼死拼活,跟她可没关系。
他气得翻白眼。
陆晴和陆远就守在外面,他也没办法拿她怎么样,反而是被动。
“你无耻!”喻南气昏了头。
他一世英名,竟然在这黄毛丫头手里栽了跟头。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都已经吃了亏。
“你别那么急躁嘛,我又没说过要过河拆桥。”她给他也倒了一杯茶。
喻南瞪了她一眼,现在他看她,是哪儿都气。
他也不想再相信这臭丫头了。
“我确实查到了一些事,不过你想知道的话,得以你知道的事作为交换。”
他这人说话说半截,只告诉她玉佩叫玲珑佩,便没了下文。
再问他也不说,江荨便猜测他或许也是只知其一。
他别过头,很是傲娇。
“不换!既然你这丫头不诚心,我就当做是长个教训了,只拿到玉佩倒也不错。”
他作势要走。
江荨也没拦他的意思,还给他让了道。
她这一折腾,喻南又只好败下阵来。
他认输。
又只好灰溜溜坐了回去。
“这就对了嘛,喻宫主,你我虽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人,可咱们都有同样的目的,不是吗?”
她无耻她承认,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
喻南被她的厚脸皮打败了。
“你少来这套,若你所说的消息令我不满意,我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谁跟她一样厚颜无耻?他喻南虽算不上君子,可行事也还算光明磊落,倒不像她,满嘴谎话!
江荨自当是没听见了,依旧嚣张。
“你想打探的是一份卷轴对吗?”她试探着问到。
听到“卷轴”二字,喻南明显就坐不住了。
“你真有消息?”
他的反应很诚实。
“我说了你想知道的话,得同等交换,空手套白狼可不行。”
“你想知道什么?”
知道卷轴的没几个人,她既然能说出卷轴,就应该确实知道一些什么。
为了卷轴,牺牲一些事也不是不可以。
“那不如我问你答,只要我满意了,你想知道的,我定然也会如实相告。如何?”
他为人奸诈,她就比他更奸诈。
喻南想了想,思虑再三,还是同意了。
“第一个问题,你是从何而来?”
她还是好奇他的身份,四处打听不如让他自己说。
他果然还是没回答。
“让我猜猜,我猜你应该来自一个神秘的地方对吗?”
她先前还在想喻南究竟是谁的人。
直至八方来使进京,她才慢慢有了猜测。
他不属于八方任何一派。
她让连氏查过他的人身上带的纹身图案。
结果没有任何踪迹。
恰逢八方来使都在争抢玲珑佩,接二连三也暴露在外。
喻南始终稳如泰山,很明显,他背后没那么简单。
在密室里找到外祖父留下的那封信后,她完全有了答案。
另一半玉佩上的图案,应该就是他的藏身之处。
他们要么是避世,要么就是在酝酿一个巨大的阴谋。
而这一切,都和那个秘密有关。
他没有回答,她算作他是默认了。
他的眼神也直接给了她答案。
“第二个问题,你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是好是坏,总得有个定性。
他们抢玲珑佩和卷轴应该不是一时兴起,而是蓄谋已久。
她想知道,他们究竟是为了道义,还是说为了私欲。
“我只能告诉你,我们只是拿回我们自己的东西。”
他面无表情的说到。
江荨满头疑问,他们自己的东西?
“玲珑佩和卷轴是你们的东西?此话怎讲?”
她不明白,这东西分明是和外祖父有关,为何又成了他们的东西?
她更不确定,他说的究竟是不是事实。
若真像他说的这样,那还真是麻烦了。
他皱眉:“我只能告诉你这些了,所以你的消息呢?”
江荨还没消化完他说的那句话。
不过把他逼急了也确实没必要。
“关于卷轴,我打探到的消息是,四方书院的老院长仙逝之时卷轴就不见了。应是有人先你们一步抢走了。”
她说谎也不脸红,反而一本正经,也看不出她是在糊弄人。
反正喻南是信了。
因为他们去找的时候有人阻拦,就是最好的证明。
“还有呢?”他想知道更加确切的消息,这样模棱两可的话,没多大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