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得倒退了几步。
好在她足够镇定,没被吓破胆。
“游大人,我不是什么衡姬。我是江荨!”她再次强调了一遍。
衡姬这个名字她知道是谁,正是焱炽和战神将军的心上人。
她怎么可能是衡姬?她分明是郡主娘十月怀胎生下的,还有他口中的苏醒二字,未免太过荒诞了。
衡姬,焱炽,战神将军,那都是过去的人了。
也不会再走第二个他们。
一直沉浸在过去的,是游大人他们这些人,活在过去的记忆中不肯醒过来。
她肯不肯承认,对游大人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除却衡姬娘娘本人,这世间不会有第二个人能解开这个锁盒,你说你不是她,不过是你忘却了前尘记忆罢了!你是衡姬,你也是你自己。”
她现在是什么身份,他一点也不关心,在他眼中,她就是衡姬。
听罢,她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她说不过游大人,也不知如何说服他。
游大人却重新将锁盒给了她。
“这是你的东西。”
里面放着很多小物件,还有几张飞鸽传书的纸条。
江荨本想反驳,可看到里面的东西后,便没了声音。
纸条展开,上面全是情真意切的问候,留名是焱炽。
他给她写的每一封信信,她都视若珍宝。
他们从初遇到熟识,就好像重新在纸上演绎了一遍。
战神将军说他们都是在那场夜宴上认识的,其实不然。
衡姬和焱炽很早以前就认识了,不过那时衡姬并不知道焱炽就是天下的王。
所以,在衡姬的故事里没有战神将军。
看完所有的信,江荨不知何时竟红了眼眶。
她能感同身受,衡姬垂死时该有多痛哭啊?
他们久别重逢,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却不能长相厮守。
盒子里还有一只簪子,桃花灼灼,耀眼万分。
原来衡姬也喜欢桃花。
“放回去吧,我不是她。”终究是斯人已逝,无法挽回。
江荨将锁盒重新锁了起来,交给了游大人。
游大人没有再说什么,遵循她的意思,把锁盒放回了原处。
“我要同你一起出去。”
她正打算劝说他的时候,游大人突然语出惊人。
“咳咳!前辈,你认真的?”
他知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他本就有异于常人,还有这暴脾气,她宁愿他是在开玩笑。
他待在这下面这么多年,知道如今是何许时候吗?
比起这些,江荨更怕的是喻南发现他。
更怕引火烧身。
游大人只是点了点头。
他想的是,既然衡姬都已经苏醒,那便说明,他们的王也醒来了。
他得出去找到王。
而线索就是她,只要跟着她,就一定能找到王。
江荨大概也能猜到他的目的。
但是,貌似拒绝也没什么用。
她看着游大人精致的面庞和极其违和的躯体陷入了沉思。
“前辈,您应该清楚才对,我若将你带出去,届时出了什么岔子,我是解决不了的。或许还会殃及这稽山下的诸位前辈……”
晓之以理,他总得顾全大局。
将他带出,必定会引起祸端,江荨不敢冒这个险。
游大人只是睨了她一眼,“你也应当知晓,我并非是同你商量。”
他要去哪儿,没人能拦得住。
江荨脸上的笑容僵住,很是郁闷。
她都后悔来这一趟了,不但没劝说成功,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关键是这人她惹不起,反悔是不可能反悔的了。
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游大人。
游大人要跟着她一起出去,便召集了所有神兵聚集。
着实让江荨大开了眼界。
藏在这里的神兵大概有五百来人,他们都和游大人一样,有些年轻的面庞,却拖着一具老态的躯体。
他们毕恭毕敬的跪在她的面前,尊称她“衡姬娘娘”。
一个个眼睛里皆是流露出希翼的光芒,让她头皮发麻。
江荨本想矢口否认自己是衡姬,可看到他们这么多人都在盯着她,她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诸位,吾此行必将王带回!待吾王归来,吾等定将誓死追随!”
游大人很是坚定。
下面站着的神兵重复着他的话,一遍又一遍,整个地宫都回荡着他们的声音。
……
稽山脚下——
今夜此地聚集了不少人,明着到场的不少,暗处埋伏的不遑多让。
谢宁等人到时,就已经有人先他们一步到了此处。
“主子,是皇家的人!”
陆远探清楚了后,便退了回去。
谢宁听到皇家二字时,眉间微微收敛了一下。
没想到这么快他们便插手了,想来定是喻南出手了。
那些人是光明正大来的稽山,自然过得去山门。
而他们却不能如此大胆。
且不说山门守卫森严,外围更是巡逻紧密。便说那些人先一步来了,他们便不能轻举妄动。
指不定便是声东击西,不得不防。
谢宁抬起手让众人稍安勿躁,“不急,再等等。”
今夜注定有一场硬仗要打,他已经做好应战的准备了。
稽山,他是一定要闯的,哪怕是因此与朝廷对立。
暗处,却不止谢宁一行人。
盯着稽山风吹草动的,自然少不了觊觎稽山秘密的人。
“公子,主君临走时特意嘱咐过,我们只需探清密宝藏匿之地便可。属下方才查探过了,藏匿暗处的不止我们,还另有高人在此。既然如此,我们还是不要凑这个热闹才是。”
正在说话的男人一脸严肃,只是在提到主君时,神色有些骄傲。
公子彦面色不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在外,我便是决策之人,主君是让你听命于我,而非指手画脚。”
显然下属还不明白这个道理。
好半天才咬着一嘴牙人通了
他公子彦,乃是南越百姓眼里的星君临世。
就算他先前犯了错,但他依然是最受崇敬的人。
他做的这些事也是为了南越,以权谋私倒算不上,不过只是顺手解决的事。
他和江荨的恩怨还没了,若她能活着出来,他不介意亲手把耻辱给讨回来。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如今他是钓鱼人,用不着急躁,且慢慢等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