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
“且慢!”
刚拜完堂,便听到一声极其不和谐的声音。
众人循声而望,只见一个衣着华贵的人从人群中走了进来。
大喜的日子,猜测他莫不是捣乱的?众人心中一紧。
只见那人缓步上前,同张贺温行了礼。
随后此人便说明了来意,他是东苍的使臣,是来给他们这对新婚夫妇送礼的。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一拍手,后面便有一群人抬着箱子进来了。
大概得有十几箱的样子。
来着是客,谢离虽然不知道纳兰瑾搞的什么名堂,但人家不是砸场子的就得笑脸相迎。
便留他下来一起观礼了。
江荨蒙着盖头,看不到盖头之外的情形,不过听到纳兰瑾这个名字,她倒是挺高兴的。
这人倒是挺仗义,胸襟也宽厚。
听说,西陵下八州在他的治理下,很是繁荣。
事实证明,他果然是个好君主。
拜完了堂,她又被谢宁抱了起来,一起回了新房。
谢宁是新郎官,那些人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一个个都在筹谋着怎么灌他的酒。
谢宁握了握她的小手,连江荨都感觉到了他有多紧张。
她噗嗤一笑,完全能想象倒他此时有多激动。
“快出去吧,我等你回来。”
他是完全不想走,迫不及待就想一窥芳容,但是这可不合规矩。
有些规矩可以不守,有些规矩却不能打破。
谢宁不舍,揽住了她纤细的腰,感受着她的芳香。
“一会儿我让厨房给你送点吃的过来。”
他怕饿着他家这只小馋猫。
江荨轻轻点了点头,松开了他的手。
他走后,挽玉和桃叶才推门进来。
“小姐,你都不知道,方才姑爷不守规矩抱你进门时,那媒婆的脸色有多难看!”
桃叶笑得花枝招展,一想起这件事她就止不住笑。
谁家小姐有她家小姐如此幸运的?
挽玉扶着江荨坐下后,听到桃叶口无遮拦的话,顺手便敲了敲她的头。
“你这丫头,真是没规矩,如今小姐嫁做谢家妇,咱们自然得唤夫人了。”
挽玉毕竟是江家从小培育的丫鬟,自然是桃叶所不能比的。
不过挽玉也是怕落人口舌,并不是想诚心教训桃叶。
桃叶吐了吐舌,连忙改口。
江荨笑着摇了摇头,倒是没说什么。
她累着呢,头上顶着一堆首饰,做大动作还得考虑脖子能不能受得了。
本来她是想直接掀开盖头将头上的东西拆了的,不过一想到今日的意义,她便忍住了。
过了一会儿,还真有丫鬟送吃的进来。
是她最喜欢的桃花酥。
她一天都没吃东西了,早就饿得眼花了。
满满一盘桃花酥,被她吃得所剩无几。
连桃叶和挽玉两个丫头都忍不住取笑她。
江荨今日心情好,自然不会同她们二人计较。
吃饱喝足,她便乖乖坐着等谢宁回来了。
……
谢宁那边可不清闲,找他喝酒的人数不胜数。
他娶了全易京男子心中的白月光,他能躲过去才怪。
走两步便有人敬他酒,顺带收获一枚羡慕中带着愤恨的眼神。
这其中,便要数东苍使者最恨。
他和谢宁挑明,自己的任务除了送礼,便是来和谢宁拼酒的。
纳兰瑾虽然不能亲自来,但也不会让他如此轻易的就得偿所愿。
谢宁本就没将纳兰瑾放在眼里,更别提他到如今还放不下自己的妻子这个事实了。
他的挑战,谢宁接了。
定王府不缺酒,二人以坛数互拼,仅从饮酒速度上二人倒是不相上下。
那使臣倒是个狠人。
看热闹的来了兴致,也不喝酒了,都来围观他们二人拼酒。
不一会儿,酒坛子都空了不少了。
但二人的状态还是很不错。
“我跟你喝!”
都在看热闹,文弱的谢安却站了出来。
他如今身体调养得不错,邱神医也留下了药膳方子,便准许他回家调养了。
虽说保住了他的性命,但他毕竟和寻常人比不了。
谢宁皱眉,给了陆远一个眼神,陆远便去了谢安身边阻止他出头。
谢安有些挫败,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到底还是谢离面子大,今日是儿子大喜之日,岂容他人找茬?
谢离三两下将地上摆着的最后两坛酒喝了个精光。
再将酒坛一摔,众人谁敢造次?
使臣的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也不会在不依不饶。
谢宁得以解脱,陆远很快便扶了上去。
喝了这么多酒,他的头其实已经很晕了。
陆远趁机将他扶走了,到了喜房门外,谢宁便用内力将肚中装的酒全部逼了出来。
但一身的酒味是遮掩不住的。
他回来了,两个丫头很识趣的离开了,并十分贴心的关上了门。
闻着萦绕在鼻尖分外浓郁的酒气,江荨便知道他喝了不少酒。
酒气侵入脑子里,江荨竟觉得自己也有些醉了。
想起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她不免开始紧张了起来。
谢宁看着动也不敢动的她,轻轻一笑。
他走近她身边,缓缓掀起了她的红盖头。
盖头下的女人,眉眼带笑,每一处都是绝美,好似一副画卷,美得那么不真实。
他看呆了眼,也不禁屏住了呼吸。
她也终于看到了他。
他着一袭鲜红喜服,更显得丰神俊朗。
估摸着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脸微微发红,她还瞧出了几分可爱。
她痴痴的望着他,满眼皆是爱意。
她浅浅一笑,让他清醒了过来。
看着她满头的饰品,他不禁心疼了起来。
她一直这样等着他回来。
合卺酒还没喝,他便先让她坐下,温柔的将她头上的累赘给全部取了下来。
三千青丝倾泻而出,没了珠光宝气的饰品,却一点没让她的美貌逊色。
没了头顶的重量压迫,她顿时感觉轻松多了。
抬眼便撞入了他炽热的眼眸。
他的眼神赤裸,一点也不加掩饰。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很久了。
她的脸更红了,羞涩的低下了头。
她的含羞模样,对谢宁而言,更是一种折磨。
他强忍着内心的冲动,将摆放在一旁的合卺酒端了起来,并递给了她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