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
皇子寝宫内
面对病危的皇子,御医正自束手无策之际,董怀德进宫来给韦太后诊看眼疾。
当他得知赵旉的情况后,赶紧先施针护住其心脉,再灌以独属汤药,终于又一次让其转危为安。
跟着,他又去为韦太后诊看。
其间,韦太后一直念叨:“皇孙的身子怎么就调理不好了呢……不就是惊风嘛?本就不难治,董太医你又是神医高徒……”
董怀德笑着摇头道:“太后过誉了……草民虽为神医的弟子,师父也确能妙手回春。然,同一种病,不同的人染患,症状亦各不相同,医治起来,费时耗力,也是在所难免,即便是……”
他正说着,只听韦太后又念叨道:“赖布衣的一双儿女降生时,风雨大作。皇孙就是让那闷雷吓病的……莫不是他的儿女中,有一人会刑克皇孙?不然,上天何以忽降异象……”
对此,董怀德未予置评,只是将写好的药方交与一旁的宫女,随后起身告退道:“草民已为太后开好药方,请太后先服用些时日,待清除肝郁和眼底浊质后,草民再作复诊开方。望太后好生静养,切勿烦恼置气,草民告退……”
语落,退出寝殿后,在徐迪的引领下,前往了御书房。
……
御书房内,
赵构见到董怀德后,看其面有凝重之色,先是心中一沉,随即问道:“母后与皇儿的病况如何,但请直言……”
董怀德一鞠礼后,回道:“禀皇上,太后的眼疾,乃是消渴症所致,病灶既生,虽有抑制之法,恐难根治……至于,小皇子,原就是先天不足,弱小之体,实难经得住病魔肆虐……两者皆不容乐观,还请皇上……”
未等他说完,就见赵构一手抚着额,一手抬起作阻停状的道了一句:“行了,朕明白……”说罢,便陷入了沉默。
良久,他抬起头来,轻吁了一口气后,对董怀德道:“那就尽人事,听天命吧……你且暂留宫中,继续医治皇儿……”
董怀德遂执礼应道:“草民遵旨,草民一定尽己所能……”
赵构微点点头后,抬手示意徐迪引领董怀德去安顿,自己则又着手练起了字,以求舒怀。
……
翌日,
赖家,
吴蕴仪从昏睡中醒来,一睁开眼睛,就见赖布衣依在床头打着盹儿。
她露出一抹笑意后,轻唤了一声:“布衣……”
赖布衣闻声惊醒,见妻子已醒转,忙询问:“蕴仪,你醒了……那个,你渴不渴?饿不饿?”
吴蕴仪微摇摇头道:“我就是乏得很,没什么力气……”
转而,她略支起头,看了看周遭后,询问:“孩子呢?我想看看孩子……”
赖布衣正待要说什么时,只见晓意和晓岚,分别抱着婴儿走进来道:“小姐醒啦\/小少爷和小小姐来看您喽……”
吴蕴仪遂吃力撑坐起来,赖布衣忙从旁扶她靠坐至床头。
跟着,赖布衣在看了眼两个婴儿后,先行从晓岚手上抱过女婴给吴蕴仪道:“看,这是女儿……”
说话间,忽见晓意手上的男婴蹬了下小腿。
晓意遂说笑道:“啊!小少爷生气喽……哈,这么点大就知道吃醋啦……”
吴蕴仪遂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将儿子抱给自己。
抱过儿子后,吴蕴仪是越看越喜欢,冲口就问赖布衣:“对了,布衣,可想好孩儿的名字了?”
赖布衣点头道:“噢,在等你醒来的时候,倒是想了两个名字,只是才算过笔划,还没跟八字对过呢……”
吴蕴仪边轻抚着儿子的小脸,边说道:“奥,那先说名字,看好不好听……”
赖布衣遂起身走到桌边,取过一张纸来,递与吴蕴仪。
吴蕴仪接过来一看,但见上面写着的名字分别是文婵和文楷。
她默念了一下后,较为满意的点点头道:“嗯,大名尚可,待过了百日后,再取表字好了……”
这时候,只见赖夫人笑吟吟的走进来道:“诶呀,蕴仪啊,你总算是醒了,真是辛苦你了……快喝些汤水滋补滋补……”
话音刚落,就见三名丫鬟各端着个瓷盅鱼贯而入。
晓岚见状,冲口道:“啊!这么多啊!小姐哪喝得了啊?”
赖夫人笑道:“妇人生产,元气大损,自然是要快些进补。何况,蕴仪生的是龙凤胎,且生产时又没吃什么,那更得多喝……”
转而,她走到床前,劝慰吴蕴仪道:“蕴仪,婆母知道,你这么折腾,一定是累过头,没什么胃口的。不过呢,你为了自己的身体,也为了孩子,好歹得吃一些的……这汤啊,可是我亲自看着火炖的,费了好几个时辰呢……不光有人参鸡汤,还有当归生鱼汤和花胶米仁羹,我特意去了油腻,很清爽的,你放心喝……”
说着,她伸手拍了拍儿子的手臂,提醒道:“还不快把女儿放下,亲自喂蕴仪喝汤嘛……”
赖布衣闻言,笑了笑后,将女儿交给了晓岚,然后从丫鬟手中接过盛好的汤准备喂吴蕴仪。
但见薛燕琼走进来,笑着暗呛道:“哟,婆母都忙了好几日了,精神头还这么好啊……”
说到此,她瞟了一眼面有倦怠的赖布衣,接着暗呛道:“布衣,你才守了一晚没睡,气色怎就这般差了啊……唉……”
对此,赖布衣未加理会,自顾自的开始喂吴蕴仪喝汤。
赖夫人则没好气的白了薛燕琼一眼,反呛问道:“你这个时辰不是要去逛花市的吗?来蕴仪这边做什么?”
薛燕琼微一挑眉道:“我与蕴仪同为布衣的妻子,她喜获龙凤胎,我怎么着也得来探望探望,有所表示的吧……”
说着,她走到床边,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递给吴蕴仪道:“这是我亲手研制的清荷香,燃后可祛除浊气,包括一些油腻酸臭味……”
语落,她嫌弃的瞟了眼赖布衣手中汤,做了个以袖掩鼻的动作。
吴蕴仪见状,轻笑着将瓷瓶打开嗅了嗅后,点头谢道:“嗯,香味沁人心脾,多谢赠香……”
转而,她捧起怀中的儿子,对薛燕琼道:“燕琼,你看楷儿多可爱,你要不要抱抱他……”
薛燕琼却摇头道:“我可不喜欢男孩,我喜欢女孩……”说着,便从晓岚手上抱过了赖文婵。
但听赖布衣冲口就是句:“你别伤了她!”跟着便要去抢。
薛燕琼遂讥道:“诶,这是女儿,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你该看好你的楷儿,他可是赖家的长子嫡孙哦……”
谁知,她话音未落,就见赖夫人脸含愠色的上前来,从她怀中一把抱过孙女后,阴阳道:“不管是男是女,那都是赖家的子孙,自然都是紧张的……等你生得一男半女时,布衣也一样会紧张的……”
对此,薛燕琼只翻了个白眼,撇撇嘴后,便兀自转身出了房间。
再说吴蕴仪,在喝了几口汤后,只觉胃里难受,不禁蹙眉。
赖布衣看她一副难以下咽的模样,便将汤放到了一边。
赖夫人却示意丫鬟将另一盅汤水递上后,催促道:“蕴仪,再喝一些,不然身子会撑不住的……”
赖布衣则阻止道:“娘,我知道您是为了蕴仪好。可欲速则不达,您先让蕴仪缓缓。等她真想吃喝了再让她吃不迟……”
对此,赖夫人虽有些不高兴,但也不便再勉强,遂悻悻然的撂下句:“行,看你这么心疼妻子,娘就不多事了……”说罢,示意丫鬟退下后,自己也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