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饭桌上,白老太太将水杯重重落下,脸『色』难看至极,“我不同意!”
“妈,那是白家的血脉啊,妈怎么……”
老太太气的浑身发抖,“正是因为血脉,血脉!!云鹤你到底明白不明白!”老人的胸口剧烈起伏,她用手捂着心口,“你别怪我冷情,不顾及子孙后代。”老太太的表情在愤怒中还有一丝哀伤,血脉血脉……若那个倔脾气的女儿在世的话……
可是,没有如果了……
老人皱着眉,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行……那丫头不行……”
“妈,这件事上我已经决定了,我们等了太久了,为了等这一天,我们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妈,你成全我吧,我今天就将白鸽带回来吃饭,认祖归宗。您不是也一直想见见她的吗?不是一直想看看这个外孙女吗?”
见老人没再说话,白云鹤急了。“妈,算我求求您,今天晚上白鸽来吃饭,您就作为家里长辈,我们其乐融融地吃一顿饭不好么,不然我不会原谅我自己啊!”
老太太这才脾气软了一点儿下来。“唉!作孽啊,作孽!”她神情悲怆地看向儿子,“不单是你不会原谅你自己,将来到了阳寿尽了那一天,在那头见到你妹妹,她能原谅你吗?”
……
当天下午四点多,白云鹤就开车到宾馆接上了白鸽,怕白鸽路上饿,还在车上备了桂花糕和热『奶』茶,半小时后,车拐到了榕城的一处别墅区。
环境幽静,绿树掩映。虽比不上陆家老宅的那种顶级豪宅,但也是很漂亮别致的别墅了。看来白家的经济条件还不错,妈妈小时候可能算个富家女儿吧,起码衣食无忧。不过也是,能让女儿学琴,还学到那么精进的水平的,肯定是有些家底的。
随着白云鹤进门,白鸽打量着,客厅古『色』古香,空气里还有淡淡的檀香味道,让她很是喜欢和舒心。
“小鸽,这是外婆,这是你舅妈。”
“外婆,舅妈。”
白鸽跟着喊人,舅妈周梅很热情的一下子就握住了白鸽的手嘘寒问暖,倒是老太太从未靠前,她打量了一阵白鸽之后,就不再看她,也没再说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鸽总觉得老人发出了一声冷哼。
“来吧,我带你参观参观家里。”
“对,小鸽,让你舅舅带你四处看看。你妈妈的房间在二楼,这么多年陈设什么都没有动过。”白鸽将茶杯放下,点点头跟着白云鹤上了二楼。
“这就是你妈妈小时候用的钢琴。”
白鸽手抚上琴盖,心中感慨万千。果真如周梅所说,房间收拾的一尘不染,摆设布置,还完好地保存着二十多年前的样子。在这间屋子里,就像时间静止了一样。
许是猜到了白鸽的心思,白云鹤说:“筠儿的这些东西,我都完好地留着,就等到有一天找到她的女儿……再把这些东西全部完好地交给她。”
白鸽心里涨满了要溢出来的怅然。这里又陌生又熟悉,没想到,自己以这种方式参观了妈妈的闺房。
书桌下有一只大箱子,白鸽拉出来看了看,厚厚的几大本相册,从黑白照片到彩『色』都有。
“舅舅,我可不可以……”这些对白鸽来说,太珍贵了……
“当然了,你是最有资格留着这些的。”
白云鹤翻开两页,语气中也带着无比的怀恋。照片上,幼年时的白云鹤和白筠很像,皮肤白皙,眼神灵动。白云鹤看着照片,声音不由得也哽咽了:“小鸽,你心里是怪舅舅的吧?筠儿走的时候身边除了你和领养那孩子,连个亲人都没有,你得多孤独啊,小小年纪却要承受这些。你怪舅舅也正常,怪我这么多年大海捞针,找到你找到的这么晚……”白云鹤眼眶泛红,“此以后,你就是我白云鹤的女儿,我要把筠儿没做到的都做到,再把二十多年的时光补偿给你。”
白云鹤说得对,白鸽怨过。不过那怨,在血脉相连的亲人相认面前,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小鸽,你还想不想回学校去念书啊?舅舅可以帮你把学费交齐,你不用过的那么辛苦了。还有,白展那孩子,上次我去江城,时间紧,没来得及去看看他。等下次我去江城一定给他买点好吃的好玩的。真是苦了你们了。”
“苦苦苦,别老光说着苦日子,怎么不说说今后全家人在一起的甜日子呢?”说这话抢白的是周梅,她来楼上喊白鸽和白云鹤下楼吃饭,推门就听见白云鹤说苦。
“走吧,一会儿菜凉了。你舅舅买的海胆和螃蟹,都不错呢。”说完就拉着白鸽下了楼。
一顿饭的工夫,周梅已经对白鸽热络的像一直生活在一起的家人一样。倒是白老太太,寡言少语,从未问过任何白鸽的近况,早早吃饭就起身回房间休息了。
“外婆……还在生我妈妈的气吗?”白鸽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
“小鸽,你别放在心上,老太太就是面冷心热。等你念完了书,就回到榕城来吧。你就是我们白家的血脉。总得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在一起才行啊,你外婆时间长了就好了。”
白云鹤抿了一口红酒,接着周梅这个话题说:“老太太真是老糊涂了。跟上一辈人掷的气,算到你头上有什么用。再说死者为大,再有什么恩怨也都该尘归尘土归土,不计前嫌了。小鸽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外婆就是一时没转换过来思想。这个家,就是你的家。有什么要求你都可以随便提。”
饭后,老太太再没『露』面。白鸽也想早点告辞了,她还不太能习惯住在白家。
周梅送着自己老公和白鸽走到外面,晚风习习,白鸽不知怎么想起了医院楼下的葡萄架。
“小鸽啊,”白云鹤开口,“你夏天的生日,舅舅舅妈没能陪在你身边。现在想给你补一个生日礼物。说着指向院子里停的一辆红『色』沃尔沃,“这辆车就是送你的,你想开回江城也可以,你以后在榕城开也行。但是答应舅舅,千万不要推辞。”
白鸽连车都没看就连连摇手,“不用了舅舅,这份礼实在太大了。我平时真的用不上。”
“你要是不收,就是不相信舅舅的诚意了。那就是你还在怪舅舅。收下了,咱们才是一家人。”
“就是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要是执意不收,我和你舅舅今晚也睡不安生。”白云鹤和周梅非常坚决。
“走吧,”白云鹤拉开他自己的车的车门,将白鸽让了进去。又嘱咐了另一个司机开着沃尔沃跟在后面,将白鸽连人带车一起送回宾馆。
此时已经是华灯初上。白云鹤又将白鸽仔仔细细嘱咐了一番,最后怜爱地『揉』『揉』她的头,这才上车离开。
白鸽目送着白云鹤的车走远,一个人在宾馆楼下又愣了好一会儿神。转身朝酒店走去。这一走,猝不及防撞上了一个胸膛。
一抬眼,就看见慕一辰邪气的面容。路灯在他的睫『毛』上投下来一片剪影,像翩跹的蝴蝶一样。
但一开口说话却没有个正经:“怎么着这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包养了呢。”
慕一辰看看白鸽手里的车钥匙,又看看白鸽身后停挺好的红『色』沃尔沃,幽蓝『色』的眼睛在夜里更加邪魅动人。
白鸽不像过去那么怕他了。之前他走路生风,总是一副天下大『乱』才痛快的样子。但是今天看见他躲粉丝的样子,还有晕倒入院的样子,突然觉得人设也没那么凛冽了,不是一个之前自己以为的那么锋利到难以靠近的人。
白鸽『揉』了『揉』被撞疼的额头,“你来干什么?”
“我来还钱啊。”慕一辰『插』着裤袋,吊儿郎当地说。
“好啊。”白鸽答的干脆利落。
慕一辰一愣,还以为白鸽会说句不用了之类的,其实他根本没带钱来,就是单纯的觉得白鸽口中所谓的家人,有点奇怪,所以等在这里看看她去的是不是龙潭虎『穴』。看看她能不能平安出来。
刚才白云鹤和白鸽的对话,他都听见了,本来想认真的问白鸽几个问题,结果说出口的话还是没个正形:“你是刚和你的家人上演一出相认的感人至深的相认大戏么?”
白鸽懒得接话,不知道慕一辰心里想的什么鬼主意。
慕一辰自顾自地继续说,“刚才你们一路开,我眼看着你那个小红车,从二环桥上下来,怎么你舅舅没掉个头上二环,反而朝西边走了呢?”
榕城对白鸽来说是完全陌生的,对方向完全没有概念。
慕一辰一把抓过白鸽手里的车钥匙,“走啊。去兜兜风。”
“兜什么风啊,你不是来还钱的吗?”白鸽想去把车钥匙拿回来,却抓了个空。
慕一辰站定,半侧着头问:“小气,开开你的新车怎么了?走吧,你开还是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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