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来喜验过地契,笑道:“有劳王大人。张大人、王大人,辛苦你们多日,今晚小民在正和楼设宴,还盼两位大人大驾光临!听我侄女说,晚间你们县令也会回来赴宴。”
张仁瑞和王清源惊诧地对望了一眼,笑道:“刘主管相请,敢不从命?我二人晚上必到。”
刘来喜笑道:“二位大人先忙,小民再去四处逛逛,晚上在正和楼恭候二位大人大驾。小民告辞!”
二人将刘来喜送到大门,才转回后堂。王清源莫名其妙地说:“这是怎么回事,去了一趟后院,就变了一个人似的?”
张仁瑞也摇头说道:“他们到底是一家人,我们这些外人是猜不透的,不管这些了,如今有了银子,建人工湖是不愁了。王大人,你忙你的,本官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第二日,刘来喜带着人回了下马。刘青峰却没有立即去工地,而是让人请来了张仁瑞和王轩。
他待二人落座后,才慢条斯理地说道:“二位大人,这几日,有好几家买人工湖下面的荒地和撂荒地,想必也有你们的人吧?”
张仁瑞和王轩听了都是满脸尴尬,默然不语。
刘青峰继续说道:“二位大人,你们若是信本官的话,就赶紧收手,那些土地就是有水浇灌,也长不出什么庄稼来。”
张仁瑞吃惊地问:“大人,这有什么说法吗?”
刘青峰说:“张大人,王大人,青城雨水充足,就是灌溉不利,也可以种旱稻。为什么这些土地就是长不出庄稼来?实话和你们说,那个苜蓿草十分霸道,只要土地有一丝养分,这东西就能长起来。你们准备买的那些土地连苜蓿草都不长,你们说这些地还能种什么?”
张仁瑞问道:“大人,这苜蓿草地真的有那么好吗?”
“这些地至少还有苜蓿草,你们要的那些地可是什么都没有。二位大人,这些话本官也就是和你们说说,至于别人本官也懒得理会。兴许那些土地种上三五娘苜蓿草,也能变成良田。”刘青峰说完笑着扬长而去。
张仁瑞和王轩两人面面相觑,过了半晌,两人都匆匆离开了县衙。
过了辰时,刘青峰正要骑马去工地,却听到衙门外鼓声大作。刘青峰无奈只好换回官服,命人升堂。
刘雨儿听说二哥升堂,心中好奇,就带了可儿到后面偷听。
这是新县令第一次升堂审案,周围百姓也都纷纷过来观看。张仁瑞和王轩等人听说大人升堂,也都赶回县衙,在后面旁听。张仁瑞看见刘雨儿二人,瞪了她们几眼。
刘雨儿嘿嘿一笑,只当未见。吴可儿更是只看着刘雨儿,对谁都是不理不睬。众人知道二人身份,也不好明说二人,只得由她们坐着。
刘青峰在堂上问了半柱香的时间,就弄清了原委。原来,两家一家姓田是个寻常百姓,一家姓王,是青城有名的大户。两家也分不清谁是原告谁是被告。起因是田家喂养了几只羊,田家人经常割王家苜蓿草地的草喂羊。对此,王家从来没有说什么。可是,今日王家人却突然冲到田家,要牵走田家的羊。田家的儿子田雷忍耐不住动手打伤了王家的人。两家人就撕扯着来到县衙告状喊冤。
堂下的百姓听完两家叙说,都议论纷纷。刘青峰一拍惊堂木说道:“王由礼,你为何纵容家人道田家抢羊!”
王由礼道:“大人明鉴,那羊本就是我王家的。”
田雷怒道:“你胡说!那羊分明就是我们家的。”
田老汉也磕头说:“大人明察,这羊确实是我们家的。周边乡邻都可为证。”
刘青峰点点头说:“王由礼,你说这羊是你们家的,可有凭据?”
王由礼说:“大人明鉴,这羊吃了我们家近一年的草,自然就是我们家的。”
堂下不少百姓听了都嗤之以鼻,却又为田家担心。
刘青峰听了正欲发怒,突然灵机一动,改口说道:“说的好,王员外请起!田雷,王员外派人牵自己家的羊,你为何打伤他的家人?”
众人听了都是暗暗叹息,这位小县太爷也不是什么好人,青城的百姓要受苦了。
田雷怒不可遏地说道:“你这个糊涂官,你也配坐在这大堂上审案?!”
刘青峰大怒,抽出四只签,喝道:“好你个田雷,无端伤人在前,辱骂本官在后,来人,给我重打二十大板!”
堂上衙役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才有两个衙役慢吞吞地过来拖人,田雷拼命挣扎,田老汉磕头道:“大人恕罪,是小儿错了,求大人饶了他这一次!”
刘青峰见两旁衙役站着不动,怒斥道:“还不给我拖下去重打!”
后堂的王轩再也忍不住,就要冲上前堂。张仁瑞连忙抱住。
刘雨儿笑道:“王大人稍安勿躁,先看看再说!”
前堂的衙役无法,只能按住田雷,一个衙役就要褪下他的衣服。田雷又是一阵挣扎。
刘青峰说:“罢了,他既不怕打坏衣服,就有他去吧!你们给我狠狠地打便是!”
一个衙役举起大板一板拍下,田雷就是一阵惨呼。
刘青峰呵斥道:“够了,你们是怎么打人的?一板下去怎么没见血?!”
堂前堂后的人听了都是倒吸一看冷气,县太爷这是想打死人呀!
田老汉磕头如捣蒜,苦苦哀求道:“青天大老爷,请您饶我儿一命吧!”
刘青峰充耳不闻,继续呵斥衙役道:“哼,我看你们都是没吃饱饭,退堂,给我吃饱饭再来打人!敢辱骂本官,本官定要他板板见血!”他说完,一拍惊堂木,就向后堂走去。
刘青峰进去少时,又命人邀请王由礼入内用膳,只让田氏父子跪在大堂上听候发落。
堂下百姓也摇着脑袋纷纷散去。
张仁瑞和王轩要上前找刘青峰理论,却被后者派人拦住。两人被赶到议事厅,气得连饭也没吃。几个主簿也是摇头不止。